呆目猴依旧落在树枝上,呆呆的望着空气发呆,似乎在等待着谁给它抛掷果实。
“猴儿,我已经跟剑神前辈学了剑决,修为也成功突破,剑神前辈虽然没说,我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要吃果实你还是自己采摘吧!”
柳存说完,看到呆目猴毫无反应,他也没在意,说完这些话就转身离开了。
唰!
一道残影迅速落在柳存肩头。
他脚步一顿,侧头看向落在他肩头的呆目猴,那猴儿一动不动,双目呆滞,对空发呆,也不怕从柳存肩头掉下来。
“你要跟我走?”
然而呆目猴不声不响,如同柳存这段时间不知朝呆目猴施展了多少次御兽决一般,毫无动静。
柳存笑了笑,知道呆目猴是有智慧的。
这猴儿这般呆,若是他能用御兽决降服,想来他御兽决也该大成了!
只是,呆目猴竟然会跟随他,这难道不是一种降服?!
怕是为了有人给他喂食吧,这偌大的独首岭,可没柳存这般无聊会给一只猴子喂食,没抓了就算不错了。
这么说来,柳存的御兽决还不如一枚山野果实来得实际!
柳存摇摇头,带着呆目猴准备去向剑魔辞行。
在此之前,他也起了拜师的想法,虽说是因为甄老爷的剑符,但他得了剑决,自当以师礼拜之。
只是当他临行前准备叩首拜师的时候,剑魔却摆摆手,“我教你剑决,但我不会收你为徒!”
“我之一生,独来独往,不奉父、不养母、不娶妻、不纳妾、不生子、不育儿、不为朋、不需友、不拜师、亦不收徒!”
“自我学剑,一生唯剑,爱剑、慕剑、养剑、孕剑、友剑、剑不离手!”
“这世间,我不畏天地、不敬神魔、不惧生死、不恐谶语、不怕鬼魅、不负心志、不欠人情!”
“我既被其所救,便赠之剑符,但有所求无有不应,教你剑决,亦是还其人情,你不必跪我、拜我、谢我!”
剑魔神情淡漠,大袖垂落,仰天而望之,声音沙哑而傲气。
柳存拱了拱手,“你不愿收我为徒,我亦感念你的恩情,你允许我唤你一声剑师!”
剑魔面色不变,不可置否。
“剑师,此次一别,不知此去何方?”柳存斟酌片刻,方才问出这一句。
剑魔道,“我曾剑败天下,现在不过是……再走一遍罢了!”
当初是剑败,现在只怕剑剑染血,步步血腥。
柳存心中默然,沉声道,“若我愿随剑师而去,剑师可否收留。”
剑魔大笑,“我辈修士,大道独行,与天争命,岂可效儿女态。剑决已授,人情已还,我自去矣,你我若有缘,自会相见!”
言罢,剑魔单手持剑,大袖一展,黑衣猎猎,大步朝前,毫不回头。
柳存幽幽叹了口气,遥望剑魔高大的身影逐渐没入深林之中,自有一股怅然若失。
……
之后柳存简单收拾后,也下了独首岭,转道去了下江城,寻了富贵和木青石,分别之前,他们也早已各自留了联络方式,当柳存找到他们的时候,富贵还在大快朵颐,吃得好不快乐。
看到柳存的时候,富贵擦了擦满嘴的油渍,张嘴裂笑,“平安,你也来吃点!”
富贵挥舞着手中的鸡腿,好似要朝柳存抛掷过去。
正在这时候,柳存眼前一晃,一道黑影落在桌上,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竟然勾住了富贵晃动的鸡腿。
富贵一愣,低头看到一只毛猴勾住他的鸡腿,正准备啃食。
柳存反应过来,这是呆目猴贪吃的毛病患了,只是……这猴儿还吃肉的吗!他心里想。
倒是富贵陡然察觉他要给柳存的鸡腿被抢,顿时一怒,想也未想,一拳就朝呆目猴砸去。
柳存阻止未及,哪知道那呆目猴反应何其敏捷,富贵拳风落下,它已经化作残影,一路如同旋风,竟然……又慌不择路的逃了!
额!
柳存愣了半晌,心想,这猴儿果然善逃!
便是一拳砸空的富贵也愣了。
不一会儿,柳存方才感觉肩头一沉,那呆目猴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重新落在他肩膀上。
一动不动,双目呆滞,对空发呆。
富贵好奇的凑了过来,朝呆目猴挥了挥拳头,几乎要凑到它猴脸上了,那呆目猴兀自双目呆滞,没有丝毫反应,一点不像之前那般敏捷迅速。
富贵抓了抓脑勺,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鸡腿终究还在他手上,他倒也没在寻呆目猴的晦气。
柳存心下却更觉惊奇,心想,这呆目猴到底是真呆还是假呆,亦或者是对危险有着天生的感知!
等到木青石走过来的时候,他方才不再多想。
“你降服的妖兽?”木青石好奇的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呆目猴。
柳存耸了耸肩,“没降服,随手捡的!”
木青石略微不解,又迟疑的问了一句,“你跟那剑神……学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路上跟你们细说。”柳存说道,也没多做解释,“出来也有很久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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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龙城,柳家。
此时柳家早从昨日起便开始忙碌,张灯结彩,似有大事发生。
柳家大宅,柳腾蛟抱手凝望天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柳腾言面有喜色,“大哥,终于开始……家主选拔了!”
柳腾蛟慢慢收回视线,幽幽叹了口气,“十年了,腾云走了十年,我代理了十年家主,这一次我要……实至名归!”
而后他沉吟片刻,侧头问了一句,“平安……可曾回来?”
柳腾言摇头,“没有,一直没有消息,我前两日还派人暗自观察了钟常那老不死的,回报说他焦虑不安,想来也收到家主选拔的消息了,而平安还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柳腾言也隐隐有些兴奋,“平安……怕是回不来了!这样,家族内部再无反对,大哥,你这位置一定稳妥!”
柳存当日回来的时候来的快也走得快,柳腾蛟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便是老长老,也还没来得及去看,柳存就招呼飞禽,出了城,寻找富贵去了。
因此柳腾蛟他们以为柳存一直没有回来过!
柳腾蛟沉默些许,他听得懂柳腾言的话,他望了望天空,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时候柳家各地族人齐聚一堂,想来还会有些反对之声,这次家主之位……我势在必得!你去安排吧!”
柳腾言说了声好,就又听到柳腾蛟离去之时的叹息之声——
“另外,这次家主选拔过去后,在祖祠帮平安立个祠牌吧!”
“他……毕竟还是我们的侄儿!”
柳腾言一愣,原本兴奋的神色也稍有收敛。
“要和剑师离别了,我有些不舍,既担心剑师要做的事情,又心有不逮。剑师走的潇洒,我想,所谓修士,便该如此吧!我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心,剑师,我一定会跟上你的脚步,期待下次的重逢,希望……你会允许我跟你并肩而战!呆目猴跟我走了,既贪吃,又怕死,还能分得清真打假打,这猴儿……倒也有趣!”——《平安日记》卷三、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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