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 第二百二十二章聚餐

  关局长点点头，神色中的痛苦看得一清二楚，这件事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了，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

  他说，“那个小女孩，千疮百孔，躺在血泊中，眼睛瞪着我，那一刻，我是害怕的，神志都开始出现混乱，只能重复一个字，我说‘不...不...不...’，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病就开始一直在。”

  “那您是怎么活着出来的？”那个小女孩死了，是一种悲哀，这次的失败让关局长在之后执行任务中考虑更加全面，仔细，不敢有任何的闪失，因为要为生命负责。

  关局长拍了下自己大腿，重新打起精神来，“因为我是警察，他们在看守我的时候会更加的费心费力，这刚好给我们创造了机会，突袭狙击一起，最后是我们赢了，我也活了下来，那个女孩子的尸体我没敢看。”

  我总觉得故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了，不然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呢？所以继续追问，“后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关局长沉默了片刻，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之后才缓缓说道：“是的。发生了，就在一个星期之后，那个小女孩出现在我家，她说‘是你害死我了。’只要是家里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她就会出现，家里人以为是因为工作太紧张，带我去看了很多精神医生，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后来才找了我爷爷？”我的猜测只是猜测，但我想**不离十。

  果然，关局长点头了，他说：“那个时候我就跟毛警官一样，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人，上过大学要是还有这种封建的思想，在那个时候是会被人嘲笑的，特别是我们这些当警察的人，但，我还是请了你爷爷来看，那会儿好像是他才云游回来没多久吧，还没闭关呢。”

  想起那段时间倒也是我见所谓的名流最多的时候，可以说秦都以及附近几个城市的高官或者企业董事大部分都来找过爷爷。

  倒不是说他们就真的多么相信这风水，可是在他们这个地位上的人，多少都会讲究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基本上已经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座右铭。

  就算是那种所谓的清官也难免会来求爷爷给他们看看，保佑能够一家平安无事。

  所以那个时候我看这些人就跟普通人一样，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在爷爷面前也都是恭恭敬敬，见到我都会夸一夸，爷爷每次听到夸我的都是欣然接受，我总觉得他不要脸。

  现在想想，其实这些人也都是说说，爷爷倒也乐在其中，渐渐的，他觉得这种生活烦了之后就开始闭关，家门口的人也就少了，到了后面基本就再也没有人了。

  最后爷爷带着我住回到了冥山的老宅，那些熟悉的面孔也就没再见到过。

  关局长也是其中一员，我其实没什么印象，还是我自己特意想要找这些关系的时候翻出来的，知道他曾经是被爷爷帮助过。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到这个，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和这些所谓的高官一类的人再联系，跟他们扯上关系麻烦只会越来越大，对于我这个本身就已经麻烦很多了的人只想避开，这次也是不得已了才会想着求上门去。

  “我记忆里那个时候挺热闹的，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我重新打起精神来。

  关局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记忆也被拉到了那个时间段，说道：“那个时候想要见你爷爷可比见我们这些所谓的官员啊一类的难多了，都是要提前预约。”

  之后话锋一转又问我：“你现在有继承你爷爷的衣钵吗？”

  “说来惭愧，我还在摸索阶段，要到爷爷那个层次还差的远。”我尴尬的笑了笑，所有人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而且看来毛警官还没有汇报情况，要不然肯定就知道我的一些情况，也就不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了。

  “这样啊。”关局长似乎有些失望，听到这么说，不过很快那失望就不见了，变成长辈式的鼓励，他说：“没关系，年轻嘛，慢慢来，谁都不可能一步登天的，跟着你爷爷好好学。”

  “爷爷他...”我差点脱口而出，再也没机会了，好在理智还在，点了点头说：“我正在努力，希望有一天可以变成那样厉害的人吧。”

  “今晚一起去我家吃饭吗？”关局长给我把水倒满，我说了谢谢之后又说道：“谢谢，今天我跟同学一起约好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关局长倒也没再多说，在我眼里这也就是客套话。

  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我走的时候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你好好学习，这件事儿就别想多了，既然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会帮你处理一下，案子会到此结束。”

  “谢谢。”我转身鞠躬，这件事儿能不查下去，无非是送了我一份大礼，这份人情我暂且就在心里记下，我总觉得他某天一定会有事儿求到我。

  而在几天之后，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没有错。

  回到寝室的时候张子健他们都已经下课了，里面还有汪胖子和江林，看到我之后汪胖子先迎了上来。

  “哎哟，学之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过来就先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不明所以的将他推开，“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别说你想我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

  汪胖子这个人，本性不坏，但是就是比较喜欢耍小聪明，反而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只是知道他的人也都可以忽略他这几点。

  看我这狐疑的表情，汪胖子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其他人都笑成了一团，“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啊？我就不能是想我们学之了吗？”

  “这个嘛，你得问学之，是吧？”张子健一挑眉坏笑着看着众人，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我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声，抖了抖身子，赶紧的走到一边去坐下。

  汪胖子泱泱的坐回到位置上，“吃饭了吗？”

  “还没呢。”我和黄鑫异口同声的回答，看了对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江林和汪胖子也是在我前面一步才到的，所以也是刚见面，“既然大家都没吃，我请客吧。”

  我笑呵呵的说道，毕竟他们之前遭的罪也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回来了请顿饭也是理所当然，结果大伙儿听我这么说都是一摆手说不用，今天必须要汪胖子请客。

  汪胖子这次倒也是大方，一挥手豪爽的说：“走，带你们下馆子去。”

  对于汪胖子这么慷慨，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总觉得哪里那么奇怪。

  跟着他们一起出门，去的是大学城边上的川菜馆，我们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人聚在一起，口味上倒是意外的合拍，反正就是处的久了，大伙儿都会吃辣了。

  汪胖子请客，大家都没客气，一人点了两三个菜也就一桌子十来个菜了，又要了两箱啤酒。

  “为了庆祝，我们今天还能见面，来干一个！”张子健站起来，举起酒杯，听到这话大家情绪上有些伤感，但是全部都站了起来，举起杯子一碰，闷头都是直接一杯酒下肚。

  江林给大伙儿又把酒满上，汪胖子站起来，胖乎乎的手把酒杯拿在手里，看了我们在座的人一圈，“经历了这一次之后，我觉得大家见面都是见一面少一面，这杯酒，敬我们以后还能有机会常见面。”说完也没碰杯，直接就灌了下去，“我干了，你们随意。”

  大伙儿看到他这样，哪还有好意思不全部喝掉的，都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再次一杯下去了。

  话题比较沉重，黄鑫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我本来觉得我一个学计算机的，这辈子都不会碰到这么刺激的事情，既然都是患难兄弟，我话不多说，过命的交情了，这杯酒，敬我们的兄弟情！”

  看着黄鑫喝酒，眼泪都被呛出来，张子健从他手里拿过杯子，“黄鑫喝酒不行，我替他喝完。”

  不过这次黄鑫把他挡了下来，“这次我自己来，这样的酒难得喝一回。”看着他红着眼眶喝完了杯中的酒，大家都自觉地再添上了一杯，我本来也是比较不胜酒力的那种，两杯下去已经觉得头有些晕了，但是黄鑫都喝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举杯跟大家碰了一下再次喝了。

  接下来的人里面就是张子健，他倒是说得简单，就说了一句：“大伙儿知道，我是体育生，不会表达，这杯酒就是我的千言万语，大家干了。”杯子碰撞的声音像是演奏的音乐，脑子里响起那一首歌来：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单过一生朋友你会懂......

  我坐在椅子上，江林在我们这些人里，看起来最为沉稳，话也最少，可在我心里，他是让人觉得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