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改名字,陆珺卓这边画风顿时一变,李荧惑的思维也被她带跑,思考着什么名字合适。
陆珺卓想了大半天也没想到特别好的名字。
大概确定这里的轮廓,陆珺卓问:“确定之后,要回去找施工队过来?”
李荧惑说:“夏承说,鹿陶是这样讲的。”
陆珺卓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来?里面好黑,多几个人,还能壮壮胆。”
“或许他有其他打算吧。”
祭台是个巨大的圆形,鹿陶他们和陆珺卓二人分别在圆的左右两边。
脚下的路似乎是某种石头,刚进来的时候,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道路差不多,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脚下的土也渐渐变少,隐约能看出道路的不平凡。
陆珺卓觉得这里有点熟悉,仔细一想,可不就是鹿陶发过的那张图片的样子。
“能开灯吗?”她带了便携手电筒来,眼见就要看不清楚路,但是又怕贸然弄出光线,会有不良影响,于是问了李荧惑一句。
李荧惑不清楚这里的光线变化,他一直牵着陆珺卓的手,在黑暗中慢慢行走,“开吧,没事的。”
陆珺卓放心打开手电筒,看清墙壁和地面,“这里跟漫画中的祭台确实很像,不过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是气息吧。”李荧惑突然停下来,侧耳听了一会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陆珺卓问:“是风声吗?”
李荧惑摇了摇头,气氛突然沉静,莫名有点可怕。
陆珺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大,走了很久都没到头。陆珺卓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她和李荧惑讲话时,一点回音都没有,完全不像在密闭空间里。
李荧惑微微歪着头,看起来在细心捕捉他刚才听到的声音,陆珺卓不好出声打扰。她低头看着地面,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到上面的繁复的花纹。
如果是工匠雕刻的花纹,一定价值不菲。
建造这里的人一定有权有势,除非真的能超然世外,隐藏姓名,不然一定会在世间留下名气。
陆珺卓的视线略过地面,放在墙壁上。墙上糊着一层黑乎乎的泥土,前面的土有些脱落,露出里面的墙壁,光线太昏暗,看不清楚墙壁的本色。陆珺卓只觉得这墙有点反光,有种莹润的光泽。
“小心!”李荧惑突然向前一步,挡在陆珺卓前方。
他的动作太过突兀,这地方又黑又静,吓了陆珺卓一跳。陆珺卓哆嗦了一下,克制着自己没有出声。
她下意识看了李荧惑一眼,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对,警惕地看向四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也没敢出声询问再次将视线放回李荧惑脸上寻求安全感。
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李荧惑看起来跟平常的他有些不太一样。
他没有微笑,褪去了一身温润气质,有一种利刃出鞘的锋芒。尽管他的眼睛看不到,陆珺卓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严肃和威势。
握着李荧惑的手,陆珺卓觉得安心不少,但又因为李荧惑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她,感觉到现在并不安全。
李荧惑是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放在以往,感觉到她的颤抖之后,不可能不出言安慰。
陆珺卓小心调整手电筒,打量四周,这才看到隧道前方,有一个黑影若隐若现,只是它离得太远,手电筒亮度不够,陆珺卓看不清楚是什么。
她勾了勾指尖,在李荧惑掌心划了一道,示意他那东西的方向。
“陆姑娘。”李荧惑的声音里充满了凝重。
陆珺卓心情也愈发凝重,轻声:“嗯。”
“你在此地稍等片刻,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陆珺卓的声音很轻,也很稳,并未有多少恐惧,反而很可靠。
李荧惑怔了一下,没想到她情绪恢复的这么快,“若无意外,里面的东西应当是个死物。只是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可怖,我担心冲到你。”
陆珺卓拿出走之前李荧惑塞给她的玉石,“有这个还不行吗?我一个人呆在这边害怕。”
李荧惑可没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害怕,倒是担心更多一点。他无奈一笑,“那就一起。”
穿越之前,李荧惑也总是跟在陆恣芳身后。每当遇到危险,陆恣芳总会让他去安全的地方。李荧惑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哪怕他想帮忙,也没有能力修行,只能躲在后面,眼看着陆恣芳涉险。
这种无力的感觉,李荧惑最清楚不过。他一开始怀着保护陆珺卓的心思,让陆珺卓留在后面,听到陆珺卓这么说,李荧惑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
他也不太清楚这种感觉因何而生,大约是因为有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吧。
随着他们靠近,陆珺卓也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果然如李荧惑所说,是个死物。
——是具焦黑的尸体,身上的皮肤已经风干,没有一丁点脂肪,紧紧地收缩起来,成了骨架的形状。
走到拐角处,视线变得宽阔,陆珺卓清晰地看到,尸体不止这一具,再往前方,零散地横放着几具,继续向前,则是铺天盖地的尸体。
这些尸体全都是一样的死状,黑色与黑暗融为一体,无法看清全貌,无限令人遐想。陆珺卓打了个寒颤。
李荧惑脱下外套,披在了陆珺卓身上,帮她整理好,“如果害怕,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来都来了,回去干嘛?”陆珺卓拽了拽衣服,李荧惑的体温驱散了阴冷,她拉着李荧惑的衣服,催促道:“继续走呀。”
李荧惑问:“前面有什么?”
陆珺卓差点忘了他看不到,为他转述了一下眼前的景象,说完之后她才想起来,“过来的路上,那些土该不会也有这些东西吧?”
入口处是人为打的洞,看起来坍塌了一部分,说不准就有这些焦尸混在里面,变成了泥土的一部分。
李荧惑握紧她的手,“别多想。”
话音刚落,陆珺卓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很轻,但是能感觉到,离他们的位置不远。
“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声音吗?”陆珺卓问。
李荧惑:“嗯。”
陆珺卓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仔细一想,竟有点像狗哈啃骨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