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彭英伟这一闹,周围一下子围了好多人。好多人拿出手机拍视频,还议论纷纷。
“男孩子在外面得保护好自己。”
“这老头儿真恶心,这么大岁数了还耍流氓,不光耍流氓,还耍到小伙子身上了。”
“看着都想吐。”
“这不是咱们小区那家吗?这老头儿还有这嗜好呢?”
“难怪老逗咱们家二宝呢。赶紧回去跟妈说,以后带着孩子,离这老家伙远点儿。”
……
连小区里的人都惊动了,任爸的脸挂不住了,要知道,这小区是单位的房子,里边都是同一个单位体系的职工,相互间都认识。这一传扬,别说他这个退休的,他儿子以后都没脸在单位上混。
他脸胀的发紫,瞪圆了眼睛,“你不要乱说,我可就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谁摸你啦?”
“耍流氓还不承认?你喜欢男人就大大方方的喜欢,这么遮遮掩掩的到处揩油,你不觉得恶心吗?”彭英伟说完又对围观的人说,“大家帮忙报个警,这老流氓,不关他几天真不长记性。”
“我没有,我真没摸他……”
任爸现在是真的怕,怕有人真的报警,回头自己再因为流氓一个男人的罪名被关起来。
他连急带气,外加一晚上没睡觉,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了。
彭英伟看他晕了,翻了个白眼走了。
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去,谁也没扶他,只有小区住户觉得都是邻居,不好见死不救,于是去给他们家人报信儿。最后,任斌顶着破了的脑袋出来,才把他爸拖回家。
傅帼英隔着房门听到外边的动静,看来计划成了。
她打开手机里某视频软件,果然,现代的媒体传播速度真是快的惊人,任爸的那段,已经铺天盖地的在网络上传播了,题目为:某地惊现袭胸老流氓,男孩子出门在外要小心。
她翻看下边的评论,不是骂就是各种冷嘲热讽,想象力丰富,词汇量惊人。从这里也不难想象,他们当初污蔑傅芳时候,那些言论对她的打击。
第一天,这事儿还只是在网上发酵,任爸对着手机气的饭不吃水不喝头一阵阵发晕。第二天,任家门口就来了围观的,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任爸躲在房里一天没出来,连厕所都没去。
第三天,任斌被单位领导劝退,说是单位好多姑娘小伙,怕他有家族遗传病。回来对他爸也没了好脸,开始数落他为什么走路不看人。任爸起初还嚷嚷几嗓子,但到了后面,就开始自言自语,眼神也变得有些抑郁。
第四天,这件事在网络上大肆发酵。老头儿受不了了,以前飞扬跋扈的精神头消失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四天瘦了一圈。话也不说了,饭也不吃了,到了第五天,居然开始说胡话了。
“我没摸他,我没摸他……”
他终于尝到了被泼脏水的滋味儿。
任斌失业在家窝了好几天,心里憋屈还得做家务,干不好就被一顿毒打。打还不好好打,傅帼英专捡要害打,打了还不让去医院,只让自然愈合。
不出一周,任斌在又一次挨打的时候,跪在傅帼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芳芳,放了我吧,放过我的家人吧。你不是想离婚吗?咱们离婚吧……”
“离婚?”傅帼英摇了摇头,“婚姻,就应该是白头到老,从一而终。更何况,不是你们千辛万苦的把我找回来的吗?”
“我错了,我们全家都错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爸已经卧床不起,我连工作都丢了,有什么仇,你也都报了吧?就放了我吧。”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傅芳,你会放了我吗?”
一句话问的任斌愣了。他自己心里清楚,答案是绝对不会。
傅帼英勾了勾嘴,“我知道你们不会,所以,也不用指望我和你离婚。”
“芳芳,妈也求你,你饶了他们吧。过去是他们不对,妈替他们跟你认错行不行?”老太太哭着求道。
对于任斌的母亲,她不责怪,但也并不同情,一个曾经被家暴的女人,不寻求正确的解脱,哪怕是和那个施暴者同归于尽呢?她没有,反而是借着另一个女人的痛苦,寻求自己的解脱。
更甚至说,在傅帼英的眼里,她和苗娟是一样的,同样遇到了人渣,同样抱怨自己的命运坎坷。她们一面在心里咒骂人渣,却在另一方面纵容自己的儿子,教他们如何自私,如何利己,培养着下一代的人渣去祸害别人。
傅帼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对于有些人的道歉,是不值钱的。”
“你到底想怎样?非要逼我们死吗?”任斌刚提高了点嗓门儿,被傅帼英一个眼神,又吓得没声儿了。
“你们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只不过,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你想离婚可以,但是要把欠我们傅家的东西全部还回来。”
任斌不解,“我,我欠了你什么?”
“这房子好像是我们傅家出钱买的吧。”
“什么意思?你要我把房子给你?”
傅帼英不说话,默默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房子给你,你让我们流落街头啊?!”任斌竭力压着他的暴脾气,“芳芳,我求你了,你背后有个那么大的金山,还贪图我这点家业干什么……?”
没等他说完,傅帼英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抽,“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舌头拔了。”
任斌吓得赶紧闭嘴。
“杜总不是我的什么金山,你们当初去找人家闹,我已经丢了工作。以后,我是肯定要住在这里的。你想离婚可以,但是,离开这里的,只有你们。”顿了顿,“我给你们两天的考虑时间,过了这两天,这辈子别想离婚。”
说完,她走了。
任斌瘫坐在地上,彻底没了力气。
他看着房里卧床不起还神神叨叨的父亲,再看看毫无主见的母亲……
思前想后,他们不可能搬,因为他工作没了,胳膊和腿都已经被打的有点残疾了,一家人又没有存款。除了这房子,他们一无所有,就算在这儿被唾沫星子淹死,他们也走不了。
任斌打算委屈求全,但杜忻原已不想再让傅帼英留在那个家,于是找了最好的律师,代傅帼英起诉离婚了。
律师找来了充足的证据,证明任家的老房子,出钱方实际上是傅家,任斌被判净身出户。
当得到法院判决后,傅帼英转手就把判给她的小区旧房给捐了,之后的强制收房,就交给政府吧,她为原主所做的已经到位了,是时候该和傅芳说再见了。
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立刻奔赴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她看了眼手上这本崭新的护照,深吸一口气,带着充满希望的笑容,走进了机场……
* * *
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到那么远的异国,傅帼英心里是忐忑的,但当她下了飞机,见到等在接机口的杜忻原时,这一切的担心都变成了安心。
杜忻原看到她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朝她跑来,将她拥入怀中。
“你是我的,以后再也别想逃出我的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