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罪笔记 第166章算计

  莫安说他与刘梦月之间的感情很纯洁，彼此对对方心有好感，但却一直都没有越过那道鸿沟，一切都只是发乎情，止乎理。

  我相信莫安说的，因为他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邓荻，而刘梦月于他而言更多就像是邓荻的影子。不过他说后来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移情，把之前对邓荻的情感都寄托在了刘梦月的身上。

  他对邓荻的情感其实也是很含蓄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被邓荻所接纳，他一直在付出，他也习惯了这样的付出。

  在情感上，莫安是个完美主义者，他的爱情是理想化的，他认为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而是能够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自己的一切，这也正是他长情的原因。

  所以当他喜欢上刘梦月的时候他一定会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让自己的移情能够说得出理由，那就是刘梦月和邓荻在各个方面都很像，他喜欢刘梦月一如他喜欢邓荻那样。

  这样一来，他的喜欢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邪念，而是干干净净的。

  “你为了教授，甚至甘愿让自己的研究成果埋没。”我轻声说。

  他笑了，他的笑容带了几分无奈：“与邓荻相比，那点成果又算得了什么？他不仅是邓荻的父亲，同样也是我的恩师，在我的心里，他是很崇高的存在。”

  “我很想知道，为刘梦月复仇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虽说刘梦月已经认了罪，但我还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莫安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当教授质问我，我那么爱邓荻，但邓荻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为她做了什么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在我知道教授为邓荻报仇杀了贺自强时，我曾经心里有一丝不忿，觉得他怎么能够用我的研究成果来杀人？原本在我的心里这样的研究是为了用来造福人类的，而不是杀人，可听他对我说了邓荻的故事后我觉得是我错了，有些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眯缝着眼睛，莫安的这话让我感觉到了森森的杀意：“这么说来这个所谓的复仇并不是刘梦月的本意，而是你的意思？”

  “是的，她一直想要阻止我，可是她根本就阻止不了，那些人都是我杀的，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朱俊，虽说她曾跟着我学过一些心理学的知识，但是你觉得她有能力杀人吗？”

  “你说这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果真是这样吗？就算她没有亲自杀人，可是她也参加了这个计划，从这个复仇计划开始实施的那一天起，她便参与了进来，用她的特长给我们制造了烟幕，也正是她让整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

  莫安愣了一下：“是我逼她这样做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置身事外。毕竟这个报仇的计划是因她而起的，迟早警方都会查出这个案子与她有关，她只有那么做才能够保全她自己。”

  “假装患了解离症也是你的主意？”

  莫安没有否认：“是的，其实圈子里的人都很清楚，你一直都对人格分裂的病例感兴趣，而你与警方的关系在我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让她假装有人格分裂症，张达与你熟悉，他是一定会把梦月转介给你的，这样的话，如果能够通过你来证明她与这些案子无关警方应该会相信。”

  我的心里很是苦涩，我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他算计到了。

  “这么说你也算到了我们迟早会找上你的吧？”

  他又笑了：“是的，因为这样的作案手段完全就是我的风格，不过我的心里也很清楚，正因为这样你反而不能确定我就是凶手，太明显了，根本就没有一点的掩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真诚一点，能够和你面对面的说心理话，一定能够打消你对我的怀疑。最重要的一点，我说到我被吊销执业医生资格的那件事是真的，我想你应该也去查过，一旦你认可了我的人品，就算感觉我像那个凶手，你的第一想法也一定会找证据证实自己的想法错了。”

  我深吸了口气，他把我的心思给摸得那样的清楚。

  “其实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善良，嫉恶如仇，我们俩很是相似，不然你也不会把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给送进了监狱。只是有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你比我预想的要聪明得多，我没有低估你的情商，却低估了你的智商。”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如果不是你让我感觉到了危险，我是想在杀了于名洋之后便结束这一切的，那样这个案子就会和五年前的贺自强案一样成为悬案，原本我是有这样的自信，虽然警方会对梦月有所怀疑，但只要你能够证实她有精神问题，她的归宿就是精神病院，在那儿呆上一段时间等病好了也就出来了。”

  我点上支烟：“莫安，你觉得你真能够停得下来吗？”

  莫安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地说道：“你自己的心里知道，如果说一开始你确实是为了刘梦月而杀人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之前我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你心里那嗜杀的心性已经被激发了，你已经不在乎复仇的本身，完全迷上了杀人的感觉，喜欢上了与警方博弈的刺激。”

  “不，我没有！”他并不承认。

  他大声说道：“你若不是把我逼到这一步，于名洋一死，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你们却抓了梦月，威逼她！可我知道，无论你怎么威胁她都不会把我说出来的，因为她爱我，她爱我你知道吗？”

  莫安的情绪已然有些失控了。

  我厉声喝道：“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让一个女人替你顶罪，为了保全你自己甚至还想把脏水往张达的身上泼。”

  “哈哈哈哈，那是他自己傻，假如他不掺和进来，不和你走那么近的话我也不会那么对他。”

  突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恢复平静：“朱俊，你能回答我两个问题吗？”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下意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什么问题？”

  “扪心自问，你把萧然送进了监狱，你的良心就没有一点的不安吗？”

  我怔住了，我也在问我自己，萧然的事情我真就这么的心安理得吗？

  “其实在萧然的事情上你是带着愧疚的，你毁了他的一生，他的前途，他的生活。他恨你，你难道感觉不到他的恨意？你肯定梦到过他，他一定会对你说，你害了他，你毁了他的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