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绝密档案 第354章 末日神殿（三十七）

  孟梦又一次被杀了。

  我瞬间愤怒，几乎瞬移到眼虫面前，以我最大的力量狠狠的回了眼虫刚刚那一拳！

  可拳头碰到了他的脸，却好像碰到了这世上最坚固的金属一般，除了把我的手震得生疼之外，他纹丝未动。我的拳头渐渐离开他的脸，但我不相信，便又狠狠给了他一拳！结果，这一拳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分别，除了我的手更疼了。

  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强于我？

  孟梦刚才的意思……不是说我们是同样的能力吗？而且之前我似乎是主人格，那么应该强于他才对。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比他弱？！

  这不合理……

  我回头，我想问孟梦，结果她的尸体早已经烟消云散，根本不可能再回答我的问题。而当我再次把头转回来的时候，眼虫已经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嘴角露出那副我非常不喜欢的笑脸，他看着我：“如何？呵呵……是不是很爽？”话音落下，他突然抬起手，一拳搭在我的胸口，瞬间，我的胸口支离破碎，出现了一片巨大的血洞。

  那股冲力让我倒飞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努力抬起了头，而眼虫已经走到我的身边。

  “为什么？”我痛苦的看着他。

  “想知道？好啊，那我也不差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了。”眼虫对我一笑，而后蹲在我面前：“如果孟梦在，可能会提醒你，虽然是以意识世界的化身来战斗，但这战斗的力量却是有来源的，之前他也说了，我们比的是意志的强度。我之所以比你更强，答案很简单，我的意志比你更加坚固。或者可以说，我们根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你和我比起来，差得太远了……如果不是我一直被压抑在你脑海的最深处，你根本控制不了你的人格，你早就与我合一了。”

  “你到底是谁？是……真正的君主吗？”我的意思是我的前身，也就是杨雪憎恨的那个人。

  “我明白你想的是谁，傻瓜，我们是同一个人，我是他没错，但你也是啊。只不过他的记忆我没有看到，所以不能够算完全的他，这一点和你一样。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这恐怕只能够问君主了。我倒是蛮想恢复记忆的。”

  “你到底是什么？”我看着他。

  “我也想知道……不过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是叶瀚。”说着，他抬起脚来，对准我的头，准备一脚才下来。

  踩爆头，就会毁掉我的眼睛，让我从此消失。

  我也不知道是消失，还是去他刚刚那口棺材里，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努力抬起手，挡住了他的脚。

  可力量完全不在同一层次上……

  他太强了。

  “为什么？！”我咬牙，也许这一刻我求的已经不是能够赢他，而是想知道，为什么他的意志强于我这么多？

  “你可知道，什么人才是无敌的？”他突然给了我句反问，同时脚的力量加了更多。

  我努力撑着，但我却不知道那答案。

  “无牵无挂，才能无懈可击啊……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我所牵挂的，所以我可以做到任何事。和你不一样，你连一个虚无的意识分身都在意，这样的你，漏洞百出，不过你运气真的是不错，否则这么弱的你，怎么会活到现在？有一段时间，因为我的苏醒，你稍稍有了些改变，但可惜……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居然无形之中，又让心变得柔软了。所以你不该死，谁该死？”

  有一段时间？

  我的改变？

  我似乎意识到了是何时……

  是我离开城市迷宫开始，是杨雪最初离开我的那段日子。

  我残杀了无数雇佣兵，让海滨渔村血流成河。

  “这就是我比你强的地方。”说完，他再次用力，我的手已经撑不住了。

  是不是真的该放弃？

  一定打不过了，不过最终输给自己，被自己杀死，也总好过于其它的死法吧？此刻的我，居然苦中作乐的笑了出来。

  只可惜啊，没机会再见到杨雪了。

  我不甘心……

  现在的我，好像有点像申屠老头了呢。

  申屠老头……

  杨雪……

  他们出现在我的眼前，说起来那老东西对我不错，我好像还欠他一句师父没叫。还有杨雪，我对她的承诺太多了，是不是还不清了？或者只能够等再次重生？哦不对，我是被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杀死，也就是说，我没有死，又何谈重生？

  “小子，永远别忘了你是谁。”

  “小子，别忘了你牵挂着谁……”

  申屠老头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回荡在我耳边。

  这不是他当初放着我走火入魔的时候，经常嘀咕的几句话吗？说起来，他最初好像就看出来，我心里藏着个可怕的东西。那老东西，还真是不简单。

  “你……呃！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让我踩死不好吗？给打架都行个方便啊？！！”这时，眼虫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我的思绪，将我残忍的拉回现实，那瞬间，我还很愤怒，因为想到他们我很舒服。

  可同于我也惊讶的发现，刚刚就让我受不了的眼虫的强大力量，似乎也就那么回事，还是没有踩死我，力量虽然很大，但我似乎又撑住了。我的头，还没有被踩爆，手也抬高了不少，我一点点抬头，看着那个暂时居高临下，但额头上却流出汗珠的眼虫。

  “你……是不是力气不够了？”我下意识的问。

  “胡扯！”他用力的压下脚。

  我则努力的站起来，刚刚化成的双腿，再次恢复成了蛇尾的模样，从斜后方甩向眼虫！

  这一击其实我没有加入多大的力量，这种硬撑着的时候，我似乎也用不出太强的力量，但那破空的声音却几乎撕裂了我鼓膜。似乎这一击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好吧，有没有那种力量我不知道，但气势确实很凶。

  刚刚还在踩我的眼虫，双腿也迅速化身蛇尾，腾空闪避！

  他刚刚明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此刻却又闪避……为什么？

  除非……

  我的力量足以伤到他。

  就像最初我那几拳，他狠狠的挨在脸上也不会躲，他这个人的心思完全在给我最大的压迫力上，让我在他的面前显得渺小，微不足道，那么无视我的攻击，同时狠狠给我还击是最好的办法。现在既然躲了，那就一定是出了问题。

  用他的话来说，是意志强度的改变。

  是他弱了？还是我强了？

  不会是他弱了，如果他会弱，他自己会知道，便不会拖延时间。那么是我变强？可是为什么？

  记忆闪回。

  那是之前在法国的时候，在申屠老头的武馆二楼，某天夜里，老头无聊找我喝酒，我们闲聊。当时我已经算是他的弟子了，学了他的家传武术。或许是当时我对那种本能的了解并不深，他当时说了牵挂二字。

  “牵挂？有那么多牵挂，人活着不会很累吗？我没什么牵挂……哦不对，有，不过只有一个。”

  “那也行……我跟你说小子，别总累累累的，年轻人有点朝气。这有牵挂的人啊，或者才有意思。无牵无挂，或者和死了，有何区别？行尸走肉，死水一潭，那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那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是你背后站着一个人的时候……”

  “嗯？”

  “嗯……”

  ……

  我的背后站着一个人。

  我站起来，然后微微侧过头。

  一道模糊的影子在我背后渐渐清晰，我看到了杨雪，她也看着我，她的脸上是温柔的微笑，嘴上好像在告诉我别忘了我的承诺，对这个世界温柔。

  然后她消失了。

  一切是我的想象。

  但杨雪此刻也真的在我身后……

  若是我输了，便再也没有机会转身。

  我重新回头，正视我面前的眼虫。

  他盯着我：“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很正常。出事的是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不想死，临死前爆发而已，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回光返照！”

  我笑了：“你还真是了解自己，不过可惜，你一点都不了解。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你又知道我为什么站的起来吗？”

  “我哪有空管那么多？无非是因为你还想见那个女人，但那又如何？之前被我打趴下的时候，你难道不相见吗？呵呵……”

  我摇头：“问题不是我，在你。你知道你这人多让人烦吗？我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你这样的人，就像一湖死水，也像一头行尸走肉，无牵无挂不是无敌，而是……一无所有。”

  话音落下，我的蛇尾蜷缩，瞬间到了眼虫面前。

  和之前同样的招数，我毫无掩饰的一拳搭在他的面颊。

  没有一拳打飞。

  他没那么弱，但他的头歪了，颧骨微微走形，皮肤开裂，血水流了出来。虽然伤口很快愈合，但他的眼神已经永远没办法变回从前的样子。我身体裂开，无数粗壮的藤蔓将他缠绕，他则裂开肚子，推出树根，企图和我拉开距离。

  一来一回，我们两个分分合合，终于我抓住了机会，蛇尾缠绕住了他的蛇尾，同时搅碎了他部分树根，我们两个再次面对面。

  “不该如此，不该如此的……”他看着我，突然问道：“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那么牵挂她，真的不后悔吗？”

  “为什么后悔。”

  “她可是要杀了你，而你到现在都不明白，那理由是什么。”

  “你知道理由？”

  “不知道，所以我才不明白，对一个未知的因素，你为何会爆发出我难以理解力量？”

  呵。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

  但还是那句话，有些问题就是不需要理由的，如果任何事都需要一个必须去做它的理由，那么人和机器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