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 第三百零八章 一计

姜梨赌对了。她活下来了，但是眼罩没有打算放她走。她的小命悬在刀上。

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那些人趁着换岗的时候，偷偷溜入粮仓，往粮食上倒油。等沈晏之的人赶到时，火势过大，无法救火。

第二天，当火扑灭时，所有人的脸上灰溜溜一片，沈晏之有些狼狈。他坐在烧毁的粮仓前，眼神茫然。

“沈大哥，你要振作起来……”

“没了，都没了。十万两粮食，全部没了。拿什么赈灾，拿什么挖运河？”，开挖运河，尽在眼前。

沈晏之喃喃自语，吓坏了一众人。

“沈大哥，我立刻带人去，把水贼杀得片甲不留”

范清迟说干就干。连林云笙也被拉走了。没多久，一队人马前往讨伐水贼。

沈晏之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再看到凉亭底下，一个圆润，匆匆跑来的身影，脸上又挂上愁容。

“沈大人，实在对不住。下官刚刚收到消息……”，说着竟哭上了。

“太守，你哭什么？”，沈晏之慢慢回头。假耗子，昨晚火势那么大，他会不知道？而是根本不将他这位赈灾大臣看在眼里。

“下官……心疼那些粮食。粮食没了，百姓怎么办？运河怎么办？下官怕是要辜负陛下了”

“太守，应该哭的不是本官。本官没哭，你哭什么？”

太守假惺惺把眼泪擦。“沈大人未见伤容。可是有对策？”

“粮食都被烧完了。本官不哭，而是因为有人与本官面临同样的处境。我死了，他也得死”

太守低下头，迟迟才问，“是哪位？”

“是现在本官面前的太守”

“沈大人，你严守不了利。害得粮食被水贼烧了，下官……承担不了……”

“太守，你放在粮仓里的粮食都是生了虫的粮食。本官作为赈灾大臣，亦得陛下口谕。有权审问雍州所有人……”，沈晏之突然亮出一块令牌。他等不及了，他在这件事上费时过多。

“每一年的新粮都去哪了？”

“这就是新粮”，太守狡辩。“沈大人也应该知道，雍州水贼多，容易潮湿。而且阳光少。所以……”

“是吗？太守”，沈晏之一挥手，晋王安排的影卫带人过来，直接把太守压下去。

“沈大人，你以权谋私……”

沈晏之跟在身后，太守两眼发黑，觉得自己被搬上面马车，然后又被人搬下。

宽敞的地方。太守看到了本应该烧毁的粮食。

影卫把太守粮仓的粮食铲到太守面前，里面有蠕动的虫子。

太守吓了一掉。影卫继而又铲除一勺新粮。

“太守，本官问过粮商。这才是今年的新粮。而你这堆生了虫的粮食，是你跟粮商购买的，已经置放多年没有人买的粮食……”

“沈大人，你可别冤枉下官。下官不认……”

“不认？本官进入雍州城的第一天，你的粮仓里一粒粮食都没有。可本官再次去的时候，你的粮仓堆满了粮食。这么多粮食，你几天之间也弄不出来？本官只是没有想到，原来生虫的陈粮……”

“沈大人，你别冤枉我……”

沈晏之再次挥手。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

“参见大人”

“免礼。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

“是”

“这堆生虫的陈粮是从你那购买？”

“是”

“陈粮可是被搬进太守府”

“是”

“你胡说什么？”，太守立刻拖鞋砸向中年男人。不是烧毁了，怎么还在那里？他原先还在担心被发现，昨晚一场大火，他乐了。连喝了两壶酒，醒来之后才匆匆敢来。

“小的没有胡说……”

沈晏之让人下去。

“太守，证人本官会保护好。至于你……新粮哪里去了。本官查遍了所有，没有人受到恩惠”

“谁说没有？沈带人可以去查。本官不怕……”

“你给的是生了虫的粮食。有不少人因为吃了你的粮食，腹泻不止。太守，本官代陛下问你一句，新粮去哪了？还有往年运来的新粮？”

“已经发出去了”

“太守”，沈晏之的声音忽然提高，“你当本官傻？你当百姓耳聋眼瞎？”

太守眼神一变，“沈大人与其忧心本官不如担心你自己。粮食烧毁，沈大人还是想想好好自保”

“当然，下官是愿意帮沈大人脱身的”，如此庞大的粮食，不可能转移。事实上，太守的想法错了。他绝对想不到沈晏之偷梁换柱，运进入雍州城的粮食只不过是假象。当姜梨与他的想法一致的时候，他根本不用做任何准备。未雨绸缪，雍州赈灾屡次失败，他已经不相信雍州的官员了。

“太守，恐怕本官死不了。你还记得本官说过什么话？除水贼清水患……”

“哈哈哈……”，太守捧腹大笑。“沈大人，大穆的律法，本官还是知道一些。对于赈灾这一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沈大人不怕官路止于止？”

沈晏之拍拍手。一张巨大的灰布落下。一袋袋粮食映入太守的眼帘。

“太守，你说本官会死吗？粮食不都在这？”

“你使诈”

“太守何处此意？粮食，本官一直未运入雍州城。放在粮仓的，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不然……火势怎么能那么大？”

“你……”

“你诓我”

“本官只是不相信你们而已。若想人不知，就不要做……”，沈晏之的人立刻押住太守的肩膀。

“沈大人，你有什么资格关押本官？”

“就凭陛下的令牌”，这是晋王特意为他请来。

“太守，还是好好配合除水贼一事。至于粮食，将来留到陛下面前解释……”

“沈晏之”，以为来个年轻的小伙子，结果……竟是这般难缠，暗中收集证据。那么……他做的那些事不得……

“放开本官。我是太守……”

没有人再理太守。太守以生病的缘由，闭门不见。反正太守经常以这招避而不见，众人也没有多想。反而是有些人暗中高兴，太守又有新动作了。

沈晏之打开扇子。再看天色。清迟应该回来？不能再拖了，阿梨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