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 第两百六十一章 危险

姜虞的一举一动全落在跟在来的人眼中。直到夜幕降临下来，姜虞才和小梁子回去。

再说姜梨一行人，几人坐着竹筏顺着河流下去。摇摇晃晃，却也能顺利。姜梨和范小倩一前一后，撑着竹竿，避免竹筏偏离。

“有鱼”

赵小安大声地叫出来。小鱼在竹筏下面游，可怜她们的速度并不快。

赵小安兴奋地把手伸到水中，试图抓鱼。范小倩拿竹竿打在她的手上。

“赵小安，你别动来动去。竹筏翻了，你负责救胖妞”，就那个吨位，得多少个人才能救上来？不跟着死也虚脱了。

“我……”，赵小安把手往后缩。她只是好奇，这一切，她都没有经历过。两岸的风景尽收眼底。

竹筏顺着河流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开始饿了，匆匆靠岸，每人抓着两个馒头就开始留着水吃起来。

吃完之后，姜梨不敢休息，大家全部上竹筏。

“姜梨，天空很沉”，虞兮辞道。阴暗甚至可怕。仿佛人在下面，倾刻之间被撕咬。

姜梨点头。昨晚她便已经看见天空很沉了，只是雨一直未见下过。早上起来那片黑云没了，越往雍州走，天黑越暗。雍州仿佛被巨兽吞在嘴里。

“雍州说不定正在下大雨”，她们所处的地方很安静，那么就证明雍州在倾盆大雨，狂风暴追。

“姜梨，我们去了能做什么？”，目前赵小安和胖妞还处在迷糊当中。

“赵小安，你不是建议给一笔钱，让他们离开？”

“没有那么钱。国库空虚……”，父皇说不定快愁死了。“陛下现在肯定寝食难安”

“对，内外忧患，所以我们要为陛下排忧解难……”

“什么解？”，范小倩不禁问了，“让他们搬离雍州吗？那不切实际。一来，国库没有钱，二来，没有足够的地方容纳他们。三来，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姜梨勾起嘴唇，“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雍州……只有实地考察，才能对症下药”

范小倩竖起大拇指，“我从来没想过要来……既然如此，你又如何断定院长会让你来？”

“我也不太确定。可如此边疆大乱，陛下早就焦头烂额，而雍州水灾已经是多年顽疾了。我猜陛下肯定先稳定边疆，其次才到雍州。到时雍州水灾同样不用忽略，我猜……肯定会有人为陛下排忧解难。而我们女学设立的宗旨是大穆女官，官为百姓。所以……我就斗胆去求了院长”

“你求了院长也不见得她会立即同意……”

“苏院长会在课堂上忽然突出雍州水灾，我猜是有人授意。那背后之人一定不想要纸上谈兵的方法，他要的是真正能解决雍州水灾的办法，最好是能釜底抽薪，而不是抱薪救火”

“我想……我们来这里，那人一定知道……”

赵小安立刻警惕看了四周，“那我们岂不是在监控当中……”

“不知道……”

“姜梨，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志向远大。

“是不是认为我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进了春熙院的人，即使考不上女官，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不过我可要提醒你。雍州水灾是顽疾，雍州的水贼同样是顽疾。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到雍州赈灾，都被水贼搅和了”

“小倩，你好像对雍州挺了解？”

“一般般，有些兴趣。遂问了父兄……”

“小倩，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想知道关于雍州的事”

范小倩看了姜梨一眼，“你知道又如何？你想蚍蜉撼树？雍州可不是呆的小山村……”，范小倩忍不住打击了，“不然，我们到雍州逛几圈就回去了”

“小倩，别转移话题。你们若是觉得困难，便可回去。我不要求你们同我去”，一开始，她就没有告诉她们。

“我同你去”，虞兮辞坚定立场，“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何况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范小安的视线在姜梨和范小倩之间来回穿梭。这两个人……明明讲得很好，怎么就……

“好吧，随便你。我对雍州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雍州水系很发达，知道为什么水贼除不掉，他们靠过往的船只生存。所以，他们是绝不会允许其他人对雍州指手画脚”

“官府不管？”

“管了也没用。水贼一窝接着一窝……泛滥得比官府还多，官府去哪里要人镇压？加上每年进入雨季，水灾严重，官府自顾不暇，那还有闲情管上他们？”

“这是大穆一疾。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边疆。木达人觊觎大穆多年，屡次不改。边疆受苦不堪。对朝廷来说，雍州一事，可以先放一边。可是边疆的事，刻不容缓。国破了，别提雍州，连整个大穆都没了。所以……来赈灾的大臣……半吊子”，范小倩一副“你懂的”样子。赈灾也不过是装装面子，走流程而已。

“也不知道这次的赈灾大臣是谁？”，说不定赈灾银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梨思绪万千。边疆的事，她管她了。可是雍州的百姓，官府已经弃之不管。而她……力量虽小，却想蚍蜉撼大树？她心中总有一股力量驱使她去干。她只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姜梨听了范小倩一席话，心中开始坚定了。雍州有两件大事要解决，一是要清水患，二是要除水贼。

“我看……朝廷已经忙得人仰马翻。实在不行，就派一个公主去和亲”

赵小安立刻踢了范小倩一脚。

“你是郡主，又轮不到你……陛下有好几位公主……”

“范小倩，你再说和亲的事。我定不饶你……”

“说得你好像要去和亲一样……”

赵小安开始不安了。是不是她在梁州表现好了，父皇就不勉强她了。若是去那等野蛮之地，让她怎么活？

“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得加快找地方躲雨……”

姜梨开始使劲趁着竹竿了。天空沉得可怕……姜梨划得越快，越赶不上老天爷的变脸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