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 第415章 行走于人间（下）

街上人来人往，各职业人类与黑暗精灵和谐相处。布莱恩神思细致，还能在人群中发现一些兽人血统稀薄的半兽人在活动。几百年来的发展终究不是虚的，文明的发展程度在表面看来已经不逊色于当年的帝国。当然，当年最发达的也并非政治文化而是魔法科技，阿比盖尔帝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有一个三阶，二十二个二阶，超过一百名一阶。”旧神洛洛看布莱恩脸色，便知道该说什么话，“这样一个边陲小城能有这样的战力，我估计四阶或许已经不是极限，说不定……传奇也早已面世。”

布莱恩掌控着魔网，网中生灵的阶级他自然是了解无比。但他也不打算拒绝洛洛的献媚之意：“传奇已经有了，但无一人是人类。终归还是底蕴不够，一千年的发展史能积累出什么顶端战力？”

洛洛点头，看着地面，若有所思道：“这个世界，我倒是很有印象。不过倒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族的精锐折损了一大半在这片大地上……说是这个主世界是由神族的尸骨铺成的也不为过。也难怪这个世界内有如此多的俊杰人才。”

布莱恩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没有说，只是将念头含在肚子里咀嚼。洛洛还没有获得他百分百信任，他自然不会什么话都说给他听。

传教士尾随布莱恩一会儿，见布莱恩丝毫没有兴趣，也就无可奈何地重新回到城门，等着下一个进城的土包子。

布莱恩肩上立着一只小鹰，一身黑色法袍肃穆无比，在闲适的人群中倒是格外扎眼。这年头，除了冒险者，还有谁是穿着这样出门的？战斗，终究不是普通人的生计。他很快就被更多的人盯上了，布莱恩不想和凡人多纠缠，进了旅店，这才发现身上没有“货币”。

其余的人都从腰间口袋取出印着统治者头像的金币。这金币也分三种，印着阿比盖尔头像的最为值钱；印着萨瓦头像的是次等的，不过在这边陲不分优劣；最后一种，印的是当今大小皇帝头像，这是最不值钱的。

“尊贵的皇帝在上，您住店吗？”招待的女人见多了外来者，冒险者也见过不少，对布莱恩的装束也见怪不怪，“大人您是冒险者吗？”

“我是法师。”布莱恩点点头。

话一说完，便听到身后有人在笑。

“这年头还有自称法师的？”那几人盯着布莱恩，笑个不停。

布莱恩心中涌起杀意，但还未动手，洛洛便展开翅膀，先行一步，双翼如刃，将几人的头颅切下来。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布莱恩脚下，无头尸首还不断喷射血液，所有人都惊呆了——吓呆了。只是别人一两句调笑就要杀人？

有些人第一念头就是想报警卫队，可在洛洛阴狠的目光下居然无一人敢动。

在场的人有阶者不多，大多还是四处行商的商人。布莱恩漠然环视，气场极冷，一时间没有人敢忤逆他。龙巫妖早非善类，几百年的魔网构筑消磨了他的不少戾气，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滥杀嗜虐的邪魔。

接待的女侍早已吓得跪倒在地。

布莱恩手一伸，地上染血的金币飞到他手中，他将所有金币丢向吓呆的女侍，似是嘲讽道：“够吗？”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自顾自往楼上走去。枉死的几人的鲜血都流到诸人脚下，可没有人敢动一下，甚至布莱恩的背影消失，他们也还是大气都不敢出。

“那是……谁？哪位勇者吗？”

“勇者……你见过哪个勇者这么邪性的？”

……

布莱恩也不知道自己该进哪个房间，他随手推开一扇门，一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孩正在里面换衣。见布莱恩进来，脸上羞红一片，正要出声，布莱恩道：“滚出去。”

不需调动神力，只需调动一丝丝魔力，便将这个女孩丢出窗户。

坐在还散发着香气的床上，布莱恩面无表情。

洛洛心中忐忑，化作人形跪下道：“主人，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你知道我不想和凡人有过多的牵扯吗？牵扯更多，未来就更复杂，因果就更加不可预测。”布莱恩语气中有质问的成分，着实让洛洛心中一紧。

“主人，是我的过错。”洛洛道，“稍后遇到的麻烦，就由我替您解决，决不会让您看到一点点麻烦。”

布莱恩眼神瞟到窗外，那个**的女孩早已不见，反倒是一批穿着装甲的有阶者士兵整齐地向旅店走来。布莱恩听到楼下的喧哗声，点头道：“我只在今晚停留，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废物。”

“是。”

洛洛恭敬地推门离开，把守到门外。布莱恩坐在窗前，神力凝形，凭空造出纸笔。他想了想，提笔开始写信。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系统他不太了解，还停留在几百年前的水平，就算这么写信，他也觉得自己写得狗屁不通。但是布莱恩知道，越是古老的文字，收信的那人就会更加重视。

门外被施加了静音魔法，所以房内此刻还显得有几分静谧。那些来势汹汹的警卫半天还没有出现，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将信写完后封好，布莱恩手边出现一个小小的亡灵生物。

“将信送过去，你们应该知道在哪。”布莱恩道。

小小的独眼亡灵诚惶诚恐地接过这位亡灵真正始祖的信，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不知道这位尊贵的冕下是如何发现躲藏在城市中的它，但它也不敢多问。大名鼎鼎、为祸一方的幻境系亡灵此刻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跑腿的，飞向天际。

门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洛洛擦拭着手掌，盯着噤若寒蝉的幸存者不发一言。

……

一批又一批的人死在布莱恩面前，渐渐的，恐怖的传言便从这个小小的旅馆传了出去。当晚，那偷走布莱恩音之波动的女贼痛苦万分地回了城，正要四处打探那个怪人的下落，却正好听到这个传言。她一咬牙，看了看已经被腐蚀得几乎只剩骨渣的左手，背着音之波动朝旅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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