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 第403章 撤离（中）

所有复苏的亡灵实际战斗力已经有两阶了。而且它们的数量是无穷无尽。

巴巴洛斯托唏嘘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急着杀你吗？因为大局已定了。就算你把我杀了，你也逃不出魔神们的手心。”

法术：力量衰弱。

布莱恩伸了伸骨头，随手一个法术丢给了巴巴洛斯托。

“我就只是一个引路人，我的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杀了我？又能如何？我身后，还有无数的恶魔领主，数不尽的魔王。你能杀死十个，一百个，还能杀死一百万个，一千万个吗？人力终有穷时，命运终有定数。”

巴巴洛斯托有着与其他恶魔不同的气质。它像是诗人一样多愁伤感，又像是哲学家一样深思熟虑，但它也像狂战士一样悍不畏死。

作为它勇猛的证明，它的长枪狠狠地射向布莱恩。

龙巫妖甚至都没闪躲，强大的魔压都将长枪吹飞。

巴巴洛斯托早就预料到了：“无论我什么时候出手，我果然都伤不了你吗？死亡规则下的不死不灭，果然名不虚传啊。”

布莱恩法杖一扬，亡灵们纷纷扑向四周的恶魔，而他身前的巴巴洛斯托则被强大的魔力直接打倒在地。

实力稳定在传奇大君的布莱恩·韦恩拥有巴巴洛斯托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巴巴洛斯托作为传奇冠冕，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大君的对手。

为什么？这个叛徒偏偏比寻常的巫妖更强呢？

它忽然有些好奇。

“有多少恶魔大军？有几位魔神降临？有多少魔王到来？”布莱恩·韦恩咬牙切齿。

“我告诉你。”巴巴洛斯托狂笑道，“我全部告诉你！一共有八十八亿恶魔大军，这还是只是先锋军！有一位魔神冥神莅临！有一共七百位魔王到达！你在劫难逃了！我知道你的传奇故事，龙巫妖，你曾经只身对抗一整个奥扎金世界，可这次……你还能做到吗？”

它话语中嘲讽之意毫无收敛，甚至愈演愈烈。

布莱恩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之色。这种规模的恶魔大军几乎已经宣告了他的死刑。有冥神把守，他害怕自己恐怕没那么容易逃出去了。

他试着打开世界之门，发现世界之门无法打开。

“不要试了……龙巫妖，魔网屏蔽了一切逃跑的手段！这一次，我们做足了瓮中捉鳖的准备！”

明明是案板上的鱼肉了，可这个恶魔还是如此嚣张。

巴巴洛斯托毫不顾忌地挑衅着布莱恩，以布莱恩的脾性，本要直接伸手按死这个恶魔领主。

可不知谁的话在耳边响起：

“太冲动的话，容易被利用。”

布莱恩积蓄在手中的魔力生生停下来。

过去几百年，他都活得太过任性了。任性到为所欲为，靠着自己的想法肆意妄为。因此，他失去了雪姬的信任、失去可靠的下属、失去了本可以相互扶持的文明、失去了自己的人性、沦为了泰恩培斯口中所说的纯粹毁灭者。

要想化解这次的危机，他绝不能再如此冲动了。

力量，并不该作为自己的特权，而只是一种非必要手段才对。

“来啊？怎么不下手杀了我？果然你和传言中的一样是个懦夫吗？”巴巴洛斯托似乎抓住了布莱恩的把柄，狂妄地大笑起来。

布莱恩死死地盯着巴巴洛斯托。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而现在唯一能提供给他信息的，只有巴巴洛斯托了。

没有了灵魂读取的法术，布莱恩想获得巴巴洛斯托的记忆很困难，但并非不可行。到了布莱恩现在这个境界，临时构造法术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

就在布莱恩斩断了巴巴洛斯托四肢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飞到了布莱恩·韦恩面前。

传奇领主的气息逐渐收敛，织命蛛罗莉安丝跪在布莱恩面前。

“主人，终于等到您苏醒了。”

“胡扯。”布莱恩冷笑两声，“是逃命失败了，打算找我庇护你吧？”

罗莉安丝不说话，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好。

或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杜安理呢？”

“或许死了吧。”罗莉安丝默然。

“你也变了，罗莉安丝。当初求着我饶过那群花精灵，现在居然会去害死一个无辜的人。”布莱恩笑道，“或许，你真正有资格成为我队伍中的一员了。”

“……”

“做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杀人也好、陷害也还、灭绝种族也好、摧毁信仰也好，慢慢来，会变得适应的。然后，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冷血，越来越像一个所谓的‘神灵’。”布莱恩的话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现在，作为你重新选择投靠我的考验，我需要给你一个任务。”

“我一定完成这个任务。”罗莉安丝忐忑道。

喜怒无常的布莱恩·韦恩不但言而无信，而且将生命视作廉价的粪土，她在回来之前就一直提心吊胆，害怕龙巫妖出手解决她这个居心叵测的奴隶。

因为她十年内从来没有想过找过布莱恩。

“鲜血，去为我采集尽可能多的鲜血！越多越好！我要能够淹没世界的鲜血！还要活的兽人！一万？两万？总之越多越好！”布莱恩有几分癫狂。

亡灵和恶魔的战斗也逐渐进入尾声。一地的鲜血积成小湖，其中有恶魔的，兽人的，甚至有人类的。

“这些够吗？”

“不够。不够。还需要十倍的鲜血！”

布莱恩指向天空：“快给我滚去拿鲜血！快去抓兽人！你只有十二小时的时间！”

“是！”罗莉安丝点头，重新飞向天边。

恢复了传奇力量后，罗莉安丝完成这种任务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关键的问题便是巴巴洛斯托脑海里的情报了。

布莱恩·韦恩露出了残忍的笑，他的手指在恶魔头颅上打转。

“恶魔，你知不知道有一个法术，是用手指汲取灵魂力量？如果我稍加改造，用手指刺入你的大脑，偷取你的记忆如何？”布莱恩笑道。

“很有巫妖的气质，但是你太过肮脏粗暴。”巴巴洛斯托还煞有介事地贬低着布莱恩。

它的体内，有着死亡标记。只要它一死，信号便会瞬间指引触手降临，还在世界外壳外摸索着进入的魔神就能快速找到落脚点。

可以说，自杀，也是它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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