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 第289章 传说之锋芒（上）

布莱恩·韦恩站在雪山之巅，静静地看着远方的莱斯托城。那座城市周围已经搭建起了冰障，最近的河流也被破冰，难以通行了。越来越多的士兵从莱斯托的附属国处赶来，驻扎在莱斯托城之外。

“人类的历史，主基调果然还是战争，和平才是中场小憩而已。”布莱恩感叹道。

埃尔德里奇肥胖的身躯匍匐在布莱恩身侧，压在雪地上。这位邪教的教主恭敬道：“伟大的主人，莱斯托选择放弃阿比盖尔，和雪鹰之国开战。二者之间的矛盾，少说也积蓄了一个月了，这场战斗或许很快就会发生了。我们需要插手吗？”

布莱恩沉吟着，没有回答。

他暂时也拿不准主意。按道理，如果他要扶持莱斯托的话，这次战斗他必须要插手。可是布莱恩扶持莱斯托的目的仅仅只是让永冬之境暂且统一起来。他可以扶持莱斯托，也可以帮助贝贝齐。只是与贝贝齐比起来，较为开明的莱斯托无非是更好的选择。至少莱斯托会愿意接纳黑暗精灵，而在雪鹰之领，黑暗精灵基本上被杀光了。

莱斯托的弱点更多，更好被控制。而极端的贝贝齐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傀儡。

如果布莱恩放任不管的话，下一个统一全境的“太阳王”恐怕就是贝贝齐了。那个少年有了太多的优势。

巫妖思考着，埃尔德里奇便老老实实地倒在布莱恩身边，时刻准备聆听布莱恩的旨意。

而就在布莱恩思考的时候，雪鹰之国的军队从雪原另外一个方向赶来了。

“那是什么？”布莱恩睁大眼睛。

和普通人类国家那杂乱无序的异身者军队不同，贝贝齐的战士们穿着一身完全由金属打造的装甲。那些装甲款式完全一样，黝黑的装甲上刻着雪鹰的标记。那是完全由异身力量驱动的装甲，它可以把各种各样的异身力量转化为战场上最实用的力量、速度、防御力。也就是说，哪怕是毫无战斗力的异身，也能通过这装甲发挥不俗的战斗力。

这还并不是那异身装甲最主要的作用，它最有历史意义的作用或许是重新定义“军队”。

在新人类的历史上，自从太阳王安德烈时代以来，异身便成为了人们主要的力量。而每个人的异身都不尽相同，由异身者组成的军队往往难以调度，一到战斗时便如同流氓混战一般。最大的原因还是异身力量太过繁多，而军官们往往不能给每个人单独下令。

但是这异身装甲改变了这种状况。管你是什么火焰异身、寒冰异身、伸缩异身等等，全部转化为了最纯粹的力量、速度、防御力。雪鹰之国的军队也因此拥有超凡的执行力与战斗力。在其他人还乱七八糟打作一团时，雪鹰之国的士兵便能按照命令与阵法，整齐有序地发动一波又一波攻击。

最先进入布莱恩视野的是穿着装甲的异身士兵，之后布莱恩还看见一部分士兵没有穿着装甲，却拿着法杖一样的东西。

埃尔德里奇道：“贝贝齐还在国内建立了魔法学院，让部分有天赋的人进去学习魔法。”

“天才。”布莱恩不禁感叹道。

和那群固步自封又愚昧的凡人比起来，贝贝齐在某些方向简直超越了时代。如果真的让莱斯托和贝贝齐正面冲突的话，就算有亡灵大军，莱斯托的胜机都十分渺茫。贝贝齐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和黑暗精灵平等相待，但还是愿意重视魔法的力量，甚至放下身段去建立魔法学院。

而且光看那些士兵的金属装甲，布莱恩也断定雪鹰之国的冶炼业一定十分发达。毕竟大部分人类国家都还没有普及金属制品。

巫妖自愧不如。如果把他放到和贝贝齐同等的境遇，他一定做不到这些。

而在装甲部队、魔法部队之后，又有骑着巨大魔兽的兵种出现了。

“那又是什么？”布莱恩问道。

“这个……我们也没有情报，可能是雪鹰国暗藏的兵种吧。比如说，驯化魔兽用作战争之类的。”埃尔德里奇谦卑道。

“这个贝贝齐，还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个人，或许我便不会将赌注压在莱斯托和阿比盖尔身上了。”布莱恩叹道。和贝贝齐比起来，莱斯托逊色太多了。而阿比盖尔光有理想，至今没有成果，自然也比不上贝贝齐。

在魔兽兵种之后，天空中划过几只雪鹰。布莱恩这才发现，那几只雪鹰下居然吊着人类。那些人类穿着兽皮，手臂上有雪鹰的纹身。这些人的异身能力是强化视力，一个在大多数人眼中无用的异身能力。可是如今，这些人被贝贝齐用来侦察。

贝贝齐安排几只雪鹰幼崽从小和那些人类生活，等到雪鹰长大后，巨大的雪鹰便能衔起那些人类，成为雪鹰之国才有的斥候。

“很像当年的安德烈。”布莱恩回忆道，“当年的那个太阳王，也是有着许多超前的理念。文字、火焰、法典、异身、国家这些东西都是安德烈带来的。这个贝贝齐，似乎在做着和安德烈相似的事情。”

埃尔德里奇道：“我的主人啊，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太阳王可是早早的就和暴君划上等号。如果不是主人今天所说，我恐怕都意识不到那么多重要的东西都是太阳王带来的。”

“你们或许只记得他的穷兵黩武，他的蛮横无情。但是时间若是再往前推，敢在奥扎金入侵、拉维奇魔人前站出来的，除了他，别无二人。在那个人性黑暗愚昧的时代，让我对你们人类稍微有一点希望的，就是那个年轻的安德烈。”布莱恩唏嘘道。

可惜，那个希望被布莱恩亲手摧毁了。

除了布莱恩、萨诺斯和兰贝，或许谁也不会记得，那个当年躲在废墟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安德烈。那个年迈的，残暴又癫狂的老人早已不是安德烈了，而只是布莱恩的一颗棋子罢了。

就在布莱恩感叹间，贝贝齐的军队终于靠近莱斯托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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