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冬之境 第203章 嗜杀之意逆风而上，狂涌不绝（中）

“我已经迫不及待，在万众瞩目下，将明日新星给开膛破肚了……”布莱恩的表情变得些许癫狂。

“什么？布莱恩先生？”恩瑞斯这才回过神来，随口问道。

“我说，我的小恩瑞斯，我即将帮你一雪前耻。”

“我，我没有什么前耻……布莱恩先生……”恩瑞斯低下头。

布莱恩没有应答，他带着恩瑞斯，无声地离去。

有些怪物，之所以被称为邪魔，并不是因为其力量多强，而是因为其心之丑恶。布莱恩比起吸灵簇来说还算不上魔头，但他内心的癫狂与病态却丝毫不逊色恶魔领主。

布莱恩正在脑海享受着那样的景象：

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未来英雄，在他的手中支离破碎，鲜血染红了整个擂台。恐惧触手遮天盖地，龙与恶魔齐出，预言中的“审判”从天而至。

他能够感受到，敏丽城内的恶魔气息。

那群恶魔领主，正藏匿在城市中，隐藏在那阴沟中，择人而噬，留下血肉模糊的残渣。当金色之门失去其载体，恶魔们定会狂啸而出，将这个古都变成鲜血之海。

到那时，作为巫妖的布莱恩，才能发挥他真正的力量。

哪怕生灵涂炭，哪怕世界末日，布莱恩也丝毫不在乎。他已经沦为了彻头彻尾的邪魔了，纯粹为了一睹预言中的末日，不惜导致一个世界破灭。

诸多神灵忌讳布莱恩成长的原因无外乎此。一个疯狂又强大，潜力无穷的布莱恩是所有理智生命不愿看到的。神灵们的行动都是依目的、动机而行，但布莱恩并不，他会为了一时好恶而肆意毁灭，也会出于虐杀癖而无端折磨。

黎东莱恩斯当年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如今已经能够稍稍窥得一点答案了。

……

总决赛明日正午开始，布莱恩索性没有跟恩瑞斯回家，而是独自来到了伊撒玻尔常居的礼堂。今日伊撒玻尔倒没有在此，礼堂中只有一本龙之圣典安静地沉眠着。

布莱恩出于好奇，走上前翻看这本圣典。

书中的文字布莱恩已经能够大致读懂，可来回翻阅竟然无法理解书中每一个句子。

“无法理解对吗？”伊撒玻尔的声音从布莱恩身后传来。

有声音突然从布莱恩身后出现，布莱恩下意识地从体内取出了巫妖之祸，听到是伊撒玻尔的声音后，略一犹豫，悄悄将巫妖之祸挂在腰间。书

“这本书有什么奥妙吗？”布莱恩侧过身，看着款款走来的伊撒玻尔。

“如果说奥妙的话，倒也不算什么奥妙。”伊撒玻尔的声音总是不经意间充满媚惑，即使她没有刻意控制，“只不过把雅斯特罗文字重新排序而已，如果你按照龙语的习惯来读，自然便会读懂。”

布莱恩合上了这本圣典。

“你不试着读一读吗？”伊撒玻尔好奇道。

布莱恩摇摇头。

“我只是在想，当我离开这个世界时，你究竟会留在这与雅斯特罗一齐消亡还是会跟我走，或者是去到龙域？”

“我已经决定追随你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只能留在雅斯特罗了。只是一死罢了。”伊撒玻尔伤感一笑。

布莱恩望着那圣典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它们会放过你吗？”布莱恩问道，无端又突兀。

“什么？”伊撒玻尔没有懂布莱恩的意思。

“龙。”布莱恩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龙与低劣之人类的后代，是高贵龙血的污染者。”

“你难道不一样吗？”

“不，我不是人类。”布莱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永远无法理解龙的脑子有多么偏执，特别是在血脉一事上。”

伊撒玻尔笑得有些勉强。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同时她也有些担忧。如果真如布莱恩所说，龙族容不得她，她从此又该归属何方呢？

当末日已经开始时，这个担忧才出现在她心头。为时已晚了。

”你会保护我吗？“伊撒玻尔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助。

布莱恩笑了笑，没有回答。

和布莱恩相处这么久，伊撒玻尔已经知道他的回答了。

”那也无所谓了。“伊撒玻尔笑道。

布莱恩点点头，道：”我需要在这里休息下，等到明天的比赛开始，你把两本魔网秘典拿来吧，是该准备回家的行李了。“

伊撒玻尔点头道：”我给你安排。“

……

月光皎洁，夜色无边。

群山在夜幕下淡去，几点星火在远林中闪现，那是冒险者们在夜色下行进。倚在高楼阳台边，布鲁诺展露出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不该有的成熟与深思。

”你准备好了吗？“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洛琳。

布鲁诺回头，看到了穿着臃肿的洛琳。自从那天后，她便疯了一般选择臃肿的衣服，出门以面纱遮面，据说她再也没拿过法杖了。

她的父亲今晚找来，找老穆恩公爵商讨某件事情，洛琳随她父亲一同前来。

”箭已在弦。“布鲁诺道。

自从被那股金色物质同化后，他的精神世界就在疯狂地生长。如今和布鲁诺交谈，已经丝毫感觉不出他是一个少年了。

”我要报仇。我要那个怪胎死！我要他身败名裂！“洛琳的声音尖得让人生厌。

失去光鲜的包装后，她已经展露了她的本性。

”这才像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乔恩。“布鲁诺这么说，语气不知是褒是贬。

洛琳看着布鲁诺，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会击败他，至于身败名裂，就不是我该做的事了。“

”无所谓，你只需要击败他就够了。区区一个学院长和被收养的孤儿，我们乔恩家自然有办法让他们万劫不复！等到学园祭大赛结束，我要让他们走投无路！“洛琳恶狠狠道。

目送洛琳离去，布鲁诺抬头望天。

星星划出白线，在夜幕中沉没。一个又一个星星消失了，好似地震将至前逃离的群兽一般，似乎预兆着某件大事的发生。在不详的预感中，布鲁诺回房，关上了窗子。

长夜漫漫，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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