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长歌 第二章互啄（下）

  第二章 互啄 （下）

  “直接往前突，不用管身后！身后有我！” 李彤大叫一声，策马沿着刘继业舍命撞出来的缝隙长驱而入，手中缨枪刺出点点寒光。

  周围的倭军足轻身高才将将超过他的马鞍，体力和对武器的熟练程度，也远不及他这个上过专门技击课的将门子弟。转眼间，就被刺翻了四、五个，不得不叫嚷着踉跄闪避。

  “凿穿他们！” 张府和李府的家丁们，也突破了倭国武士的阻截，从刘继业和李彤两人身边冲了过去，将敌阵的缝隙转眼撕成了一道血淋淋的裂口。

  比起傻大胆刘继业和公子哥李彤，他们的身手更高明，彼此之间的配合也更默契。就像两把锋利的镰刀，毫无停顿地向北推进。沿途所遇到的倭军兵卒，皆像麦子般纷纷被割倒。

  “死ぬまで戦！” 一名因为距离远，没有被击落于马下的武士不愿眼睁睁地遭受羞辱，策动坐骑扑向了家丁们身后。（注1：这里的日语都是瞎写的，敬请不要深究。一个大明书生，不可能听得懂日语，只能当做是鬼哭狼嚎！）

  他的勇气令人钦佩，然而，他的运气却差到了极点。被足轻们挡在军阵边缘的张维善，刚好拨转马头，看到有人居然又追了上来，立刻高高举起了大剑挺身而上。

  “当——” 双方的兵器在半空中相撞，溅起数十点凄厉的火星。宽不及三指，厚仅如豆粒的倭刀，应声而断。手里只剩下半截兵器的倭国武士吓得厉声尖叫，拨歪坐骑，掉头就跑。

  正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张维善，哪里肯放他活命？一催桃花骢追了上去，手中大剑如铁板般拍落，“噗” 地一声，从背后将此人拍成了肉饼。

  另外两名原本打算冲过来抄家丁们后路的武士，被吓得魂飞魄散。竟然双双拉偏了战马，分头远遁。张维善见了，也懒得去追。将桃花骢的头颅拨向李彤所在位置，双腿再度狠狠磕打马腹。

  “唏嘘嘘嘘——” 原本就以速度见长的桃花骢吃痛不过，咆哮着迈开了四蹄，两三个纵跃，就跟李彤胯下的辽东雪花青追了个马头衔马尾。

  因为周围阻力大部分都被家丁们所承担，李彤的位置，已经再度突到了队伍前部。手中的长缨左挑右刺，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装备低劣，且缺乏训练的倭国足轻们，被杀得胆寒，本能地侧着身体挪动双腿，避开他的正面。一名头目打扮的足轻仗着身材矮小，蹲在地上，试图从侧面刺杀他的战马。不幸正好被徒步而行的刘继业看见，一钢鞭抽得脑浆迸裂。

  一名甲胄绚丽，看起来职位更高的倭**官，带着几名亲信逆人流而上。手中武士刀不停地挥舞，将消极避战的足轻们挨个斩杀。“腹背受敌”的足轻们惨叫着回头，却被骑在马上的家丁迎头痛击。丢下了二十多具尸体，转身绕路狂奔。

  倭军横阵上的裂口，越裂越宽，越裂越深。缺口边缘处，尸横满地。接近裂口位置的足轻，拼命向远处躲。而远处的倭国武士和军官，却不相信一千人的队伍挡不住区区数十名骑兵，大骂着拔刀督战，将逃到自己身边的溃兵挨个砍倒。

  “有种单挑！” 张维善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那名甲胄绚丽的倭**官，策动桃花骢越过数具尸体，手中大剑直接来了个力劈华山。

  那甲胄绚丽，看似职位很高的倭**官，胆子却比足轻头目小了许多。看到张维善朝着自己扑来，果断将身体缩在了亲信背后。其麾下的亲信无奈，只能用身体组成一道人墙，手中的倭刀齐齐举过头顶。

  “当啷啷……”脆响声连成一串，一把倭刀被劈断，两把倭刀被砸飞，还有一把被砸成了火钩子形，彻底失去作用。张维善的战马扬起前蹄四下乱踢，与他手中的大剑一道，将四名死士踩翻在地。

  “呀呀呀——” 甲胄绚丽的倭**官嘴里发出一声大叫，像猴子般侧着跃开三尺远，然后一个纵身，扑向了张维善背后。徒步接应的刘继业恰恰赶到，先是一鞭抽飞了此人手中的武士刀，紧跟着又是一鞭，将此人的头盔连同脑袋，都抽进了那身绚丽的甲胄当中。

  “别恋战，咱们人少！” 李彤催动辽东雪花青跑了过来，与张维善两个一左一右夹住刘继业，继续向前突击。一名头上顶着高高扇子状饰物的家伙，带着两名武士上前挡路，被他三人各自接下一个，转眼送回了老家。

  挡在路上的足轻纷纷躲开，却又有五名骑着矮马的武士，咆哮着迎面扑上。每个人手中倭刀，被日光照得耀眼生寒。李彤看准了位置最中央的一个，挺枪刺过去。“咔嚓”一声，将此人的胸甲身体和背甲，刺了个对穿。

  他的长缨被尸体和甲胄卡住，无法立刻抽回。另一名倭国武士见到便宜，咆哮着举刀砍向他的手臂。电光石火之际，家丁李渠拍马赶到，隔着三丈远掷出了自己的长矛。

  “噗！” 长矛将武士撞下马背，直接钉在地上。黑红色血光，贴着矛头上的凹槽，如喷泉般射出，喷了第三名武士满头满脸。还没等此人来得及抬手去擦，李彤手中的长枪，已经带着第一名武士的尸体扫了过来，“砰”地一声，将此人扫成了滚地葫芦。

  刘继业大笑着扑上去，用钢鞭结果了“滚地葫芦”的性命。随即又徒步冲向一名正在跟张维善厮杀的武士，将此人一鞭抽了个筋断骨折。嘴里发出一声长啸，他将钢鞭再度举起，双腿蓄力准备向下一个目标发起进攻，却发现眼前忽然变得空空荡荡。

  第一波奉命前来拦截他们的倭军，被杀穿了。倭军主帅的位置，就在他侧前方横向二十步的位置，一身华丽的甲胄和头顶上的三股铁叉，格外醒目！

  “轰ぬまで！” 那倭军主帅恼羞成怒，毫不犹豫地挥手下达了开火命令。

  “乒乒乒乒乒乒……” 数十杆铁炮同时喷出了浓烟，将眼前目标不分敌我扫翻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