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支配者 第189章 徒有虚名

王都三环的一家酒馆，此时此刻正沉浸在庆祝的欢快气氛中。

今天到这里喝酒的人，都只要付制酒的成本钱就可以了，老板说是这么说，总归还是要小赚一些的，不过比起以往的价格，现在的酒钱可便宜得多。

酒馆外的墙壁边靠坐着一群喝醉的醉汉，他们浑身酒气姿态不雅地躺在墙边，东倒西歪互相靠在一起，在大街上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每个路过的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偷笑几声。

如果是喜欢喝酒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不由自主走进这个酒馆，然后变成他们这副模样，被酒保抬出来放在墙边。

酒馆里人满为患，几乎没有可以挤进去的地方，那些人都站着喝酒，兴奋地讨论着最近的趣闻轶事，巴克王国对战巴哈斯帝国胜利虽然是一周前的事情了，但现在提起仍旧能激起人们的兴致，和以往的胜利不一样，这一次胜利是王国英雄带来的。

不过这次的庆祝内容并不是这个，北面的兽灾才是庆祝的主题。

“听说最近兽灾消停了些，北面的魔兽没有继续朝这边过来了。”

“嗯，根据调查，魔兽中似乎有一些魔兽喜欢杀自己的同伴，所以数量少了很多。”

“呵呵，自相残杀最好，最好全部自己杀光！也不用西斯出手了。”

“嗯，和西斯比起来，伊格伦斯真的不行啊，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兽灾都搞不定，都因为他，北面都乱成一团了，都死了多少人了。”

“是啊，还王国剑圣呢，徒有虚名而已，我看干脆把这么名头让给西斯好了。”

“嗯，说的不错！”

人们议论纷纷，全然没发觉角落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和闷酒，他眼神黯淡，心事重重，身上散发着发霉的气味儿，像他这样的人在这就酒吧里可不少。

在人们喝酒庆贺的时候，他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已经喝了很多了，身体有些轻飘飘的，但那些烦恼还盘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没有人能认出他，即使他是当今的剑圣，王国最顶尖的几位强者之一。

没人认出来是理所当然的，谁会想到这个许久不洗澡，满脸胡渣，浑身酒气，像是流浪汉般的人会是王国剑圣呢，每个人都会把自己当做一个流浪汉。

自己已经身败名裂了，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引得百姓如此憎恨，难道力不从心也是一种罪吗？他上过战场，在亡灵法师袭击王都时为国王效死，他平定过很多兽灾，也剿灭过很多匪徒，他做的好事数都数不清。

即使做了这么多好事，他一点儿也不骄傲，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除了剑之外，能让他感到有意义的就只有这些事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仅仅只失败了一次，就要被这样对待？

所有人都想让西斯当剑圣，替代自己的位置，这根本不公平。

他对王国做出的贡献要比西斯多得多！在西斯出现之前，守护王国的是他和格瑞迪！

西斯才做了些什么？

他只不过打赢了一场仗，只不过打败了一个亡灵法师而已，他为什么能得到大家的爱戴，就因为他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他嫉妒西斯，甚至有点厌恶西斯，虽然他很清楚自己不应该讨厌对方，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

伊格伦斯的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怪异的举动引得几个路人驻足观望，他只得扭头转进小巷。

伊格伦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希望想做个好人，专心钻研剑道罢了，但现在他竟然连做个好人都做不到，他一直在努力做好事，但这些人却骂他徒有虚名。

当时为他欢呼的是这些人，现在骂他的也是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子！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他们却还不满足，他们以为他是神吗？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

伊格伦斯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

他转身就要离开，对方却拉住了他的手。

“这么慌张要逃到哪里去？伊格伦斯。我和外面那些受人恩惠却不自知的人不一样，我不会谴责你，虽然我有理由谴责你。”

伊格伦斯呆呆立在原地，僵硬地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眼中流露恐惧。

“不！不！！你……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你看到了什么？在我脸上你看到的是谁的脸？”女巫一步步朝对方靠近，最后将伊格伦斯逼退在墙边，伊格伦斯无路可退了。

“你杀了我，还记得吗？在腹部砍了三剑，心脏刺穿了一剑。你看到伊格伦斯从我身上取血的时候，已经多多少少猜到真相了吧？你在想什么？”

面前那张脸逐渐靠近，伊格伦斯不敢推开对方，甚至不敢用手触碰对方，他只是尽量将自己的后背紧贴身后冰凉的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压成一张纸，直接贴在墙壁上。

“我只是奉王命行事！”伊格伦斯哑着嗓子道。

“但你说过，你侍奉的真正主人是正义。在你看来，杀死我……是正义的吗？”

伊格伦斯的瞳孔猝然放大，心中登时一惊，她怎么会知道我说过这样的话？

“你信仰的是正义之剑不是吗？你不想像你师父那样不是吗？既然那样的话，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女巫的声音像是从耳朵钻到脑子里，即使捂住耳朵也不能减弱分毫，眼前女巫的脸逐渐模糊，耳中声音却重重叠叠愈来愈响，几乎要把脑袋都撑爆了，伊格伦斯大叫着蜷缩在地，昏了过去。

等到伊格伦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狭窄小巷中的那一小片天空，密密麻麻的繁星让伊格伦斯感到宁静，虽然头还很疼，不远处街道外来往的人群也很吵，但他觉得很安静。

没有女巫，也没有责问。

那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吗？女巫提到了师父。

没错，他不想成为师父那样的剑客，他要贯彻的是正义之剑。

伊格伦斯朝自己的腰间摸去，没有摸到自己那把锈剑，他从来剑不离身，但这一次却没带出来。

“是时候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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