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激荡起伏的心情,胡建军回到家里,那一晚上,他翻来覆去的整整一宿没合上眼,并不是因为失眠睡不着,而是他的神经处于高度兴奋中,左思右想。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最终他决定孤注一掷,轰轰烈烈一把,同意和对方交换杀人。
胡建军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第一: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王小美,还能把当众侮辱自己的王强给顺便杀了。怎么算他胡建军都不亏本,何况按照这个计划进行的话,以警方那种破案水平,怎么可能有证据抓到自己。
第二:交换杀人,这样的天才犯罪,而自己竟然是主要人物,哪怕不是谋划者而只是执行者,光想想都足以令一直郁郁不得志的他自豪一番。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被警方抓捕,那么他胡建军将会在整个冠千县乃至于省城甚至是中国的犯罪史上留名。
既然不能青史留名,那么便成为反面教材中的天才,被世人永远记住。不知比碌碌无为的荒废一生要强上多少倍。当然这句话是提出交换杀人的那个魔鬼夸赞他胡建军的。
想到这里,胡建军再一次恢复了昨天的意气风发,人既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那么总能自主决定自己的死法吧!也算是给自己糟糕透顶的人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一念至此,胡建军便按照对方的提示做,对方在信里说:如果同意,便在同一张椅子下放下一块石头,代表双方心如磐石,永不后悔。不同意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定会有其他人配合。
接下来胡建军与对方在公园椅子上进行了两次的联络,对方告诉他该如何做而不落下把柄给警方,在何时何地下手应该怎么办,应该注意什么!
对方特意提醒胡建军,别试图打听、暗中调查自己,这样只能是白费劲,而且对方还说敢保证,这样胡建军早晚会后悔。后者控制不住好奇心,悄悄蹲点守了一整个下午和半晚上,没发现任何异常,可是等到后者转身上厕所或回家再来以后,便发现联络信竟然变戏法的凭空出现,从那以后胡建军再不敢怀疑,对对方言听计从。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尽管计划滴水不漏,谁能想到胡建军作案前居然被熟人看到,这也证明了刘骁说的那句话,没有所谓的天才犯罪,有的只是警察的玩忽职守。
“你有没有保留对方给你纸条?”刘骁问道。
“有!尽管那人叫我看完后立即销毁,可我舍不得,我料定自己不会被警察抓住,打算把纸条当作纪念品。我还想过,说不准哪一天我会投案自首,毕竟天底下没谁不希望自己做出一件惊动天下的事却只能藏在心里。”胡建军显得颇为自豪的说。
刘骁反问道:“恐怕不止吧!纸条不仅仅可以当纪念,更可以作为证据,一旦东窗事发既能推延时间让自己多活一段时间,又能拉主谋下马和自己一起共赴刑场,说不定还能立功减刑。”
胡建军脸涨得发红,没有反驳。
刘骁到胡建军家里,取得纸条,他这才勉强相信胡建军所的话,仅仅是勉强!毕竟他不久前可刚被这看似大大咧咧讲义气的小子给坑过一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可不敢同样的错误犯两次。
这次从公安局连降两级到刑侦队副队长,要是他刘骁再被来这么一次,那得混成什么模样?刘骁只觉得头皮发麻,他不敢再往下想。
随后刘骁去到王强家!仔细的询问王强家里的情况,比如王小美的性格,这家人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家里有几口人,具体都是什么性格!交往的亲朋好友!
起先刘骁以警察的身份向一位大爷打听,被那位大爷一阵忽悠,然后又问了一位大妈,被一顿数落。
刘骁不由得在内心掀起一阵龙卷风和担忧!
刘骁不由得自问!什么时候警察这么不得人心?而自己居然一点不知道?这样下去所造成的后果将会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不说以后,就说当下这一关,没有群众配合,案子永远都别想破。
刘骁越想越后怕,对于将来他感到的只有恐惧,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信仰和坚持。
他就这样想了很久,刘骁觉得自己应该庆幸,因为有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相信问题的存在反而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可怕的是明知道有问题却不去解决。
于是刘骁换了一个身份,他说自己是知名的推理作家,正在群众间走访,吸取生活素材,加工真实的案件。
果然,那些大爷大妈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和来这里的缘由后,显得极为配合,有两个小伙子还跃跃欲试的问:
“要我说也可以,不过你得把我写进去,而且不得用假名!必须用真名。”
必须的!刘骁一口答应。
接下来刘骁一阵忽悠,反正也是空头支票,此刻他可不介意豪爽一回。
一番拜访下来,刘骁有了很多发现。
接下来,刘骁的倔脾气又来了,他做了一件好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趁着没人之际,刘骁突然重重的两脚往王强家门上踹去,木门立刻嘎嘎作响,整扇门硬是被他给得应声而倒。
然后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里,不慌不忙的刘骁,在里面仔细的查找线索,要是有不知情的人闯进来,如果说刘骁不是这里的主人,恐怕没人会相信。
夜晚将至,公安局突然接到群众报警,闻讯赶到一户居民家中,把一名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扣回了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
“怎么回事!你们瞎啊?这位是刘局长你们不知道吗?公安局局长!全都给我去写检讨,明天中午之前我必须看到,一万个字,少一个字后天写两万。”
“听到没有?”
“听到了!”
“那还在这里干什么?等我给你们颁奖状不成?”
队长郭孝勇大骂了几个民警一番后,赶紧给刘骁又端茶又是递烟的,好不恭敬。
“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我好事!”刘骁丝毫不给郭孝勇面子,指着郭孝勇的鼻子骂道。
副队长理直气壮的骂队长,队长不仅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毕恭毕敬的摆出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在官高一级压死人的中国的确真不多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作为代表全县最高医疗水平且在全省拥有不小名气的三甲医院-冠千县人民医院,每天的床位可谓是一位难求,个别医术高超的医生所接纳的慕名而来的病人甚至可以从早上排队到中午。
在这种情况下,要说保证公平那绝对属于瞎掰。
所以,没有什么大病却能够踏踏实实躺在病房里接受治疗的病人,无异于蹲在火车的茅坑上却不拉屎,这种人如若不是关系网过硬,便是家里票子多到发霉。
可是在县医院三楼的一个单人间病房里,偏偏躺着一个既没钱也没关系的病人。
此人约莫四十岁,脸色惨白,面容憔悴,神色暗淡,一双原本应该很明亮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
从腊月二十八便住到这里,已将近半个月,从最初开始五天的昏迷,到前几天的半昏迷,再到如今的大体上恢复。
窗台上摆放着两盆盆景,为病房带来别样的生机。枝条无风而动,像小姑娘的辫子那样整齐,地下隐约有些碎绿叶片,显然这盆景刚修剪不久。
门外,几个护士悄悄嘀咕,谈话的内容不是关于床上这个病人多么多么可怜,便是议论哪个病人家人如何如何。
病人就是先后经历女儿失踪、丈夫被杀的张爱莲。
尽管门外的护士已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张爱莲给听到,不过对此这个女人倒没有表示出任何情绪,也是!至亲至爱在两天内相继没了,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痛?更苦?与此相比又有什么她不能接受呢?
突然,门外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夹杂着男人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嗒塔嗒……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名身材消瘦、阴鼻如钩、目光懒散、神情随和的中年男子。
“好点了吗?”男子不无关心的问道。
“嗯,好多了!”
“我本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你的,可是如今最了解情况的也只有你了,所以还请见谅。”
女子摇摇头。
“我能问你些事吗?”男子问道。
女子点头示意。
“你爱你女儿吗?”
女子眼睛转了转,还是点头。
“我想说一个故事给你听!我想你会喜欢的!”男子没等女人作出反应,便喃喃道:
“有一个农村女孩!她从小就很聪明,在十里八村都有些名气,从小学开始,她在班上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而且第二名与她之间存在不小的差距。”
“尽管家里不宽裕,可是因为父母为人老实厚道,人缘还不错,加上闺女聪明,很多人便对她们家施以援手。所以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女孩倒也没有因此而辍学。父母从小就对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她也是自信满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从村里走到乡里再到县城里,尽管人和事和地都在变,可是她始终都是第一,从来没有一次意外。”
“但是,上天似乎专门喜欢捉弄这样的试图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穷人,女孩在高三那年。她遭遇了这辈子都注定无法忘记的人生污点。在她打算回家的路上,突然跑出来一个畜生,把这朵世间最美丽的花朵给摧残了。”
“虽然她聪明,坚强,但难免和世间大多数女人一样,不可避免的对自己的第一次和爱情都看得比什么都重,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失去时便会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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