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这是往哪里走啊,不会是去德克士,蹭网蹭坐蹭暖气吧!”
冷嵩走在前面,笑而不语。
“我特别想跟踪这伙骗子,看看他们是否住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哪一天我的心情突然不美了!就去揭发他们,让这伙骗子被一窝端,要不咱两人一起去瞧一瞧呗?”
冷嵩仍然走在前面,笑而不答!
吴囚辉显得有些尴尬,他干咳了一声,跑到冷嵩前面。
“那个!难道你对这伙人就不好奇吗?”
冷嵩凝望着吴囚辉,良久之后,他开口道:
“第一,我不是警察,没必要对这种变相的诈骗刨根问底;第二,他们中间没有人值得我去浪费精力,唯一的女人长得比男人还可怕,而我这人对于没兴趣的事,一向都是吝啬的,哪怕是眼神;第三,好奇心会让你吃亏的,特别那种是挡了别人发财路的好奇心,好奇害死猫听过吧!”
冷嵩说完盯着吴囚辉,后者像一个木头一样,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他哪里知道,其实吴囚辉是被他的最后一句话给吓了一跳,冷嵩继续说:
“当然,如果他们的诈骗手段再高明些,我会放弃这些原则,然而并没有,因此我也感到很是遗憾。”
吴囚辉望着冷嵩晃动着的朝下的两根右手手指,哭笑不得。
“那你这是要往哪里走呢?”
吴囚辉对眼前这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有种说不出的好奇和好感,他心里有种奇特的想法,这人很有趣,和他做朋友应该更有趣。
“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除了德克士,我还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地方去。”
冷嵩的眼神和话语之中露出一种淡淡的迷茫。
“要不,去你家下两盘象棋?”
“这才是你叫住我的真正目的吧!不怕告诉你,我这人看别人下棋远比自己走厉害多了,我要是自己下棋,估计只能勉强对付那些路边摊残局,还是不下的好。”
噗嗤!
“你这是算谦虚呢!还是大言不惭?”
“兄弟啊,不是我小气,我住的地方去不得,而且我从来都只带女人去,至于棋艺嘛,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
“行!趁今天天气好,那我们到处走走,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吴囚辉叹了一口气道。
“对了,你怎么不问我是干嘛的呢?这通常不是人与人之间交流必备的问题吗?”
过了很久,冷嵩突然发问。
“你如果想说,自然就不用我来问,否则那不是没话找话吗?两个大男人之间,用不着像对付女人那样费力,交朋友本来就是件简单愉快的事,不应该复杂化。”
吴囚辉喃喃道。
男人和女人的认识、熟悉、交往。
首先,总是离不开一个接一个刨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问题。然后发展的一定程度后,会演变为双方共同的问题,包括矛盾。再到最后,会变得再也没有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到头了。
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不一样,正如冷嵩和吴囚辉此时此刻。
冷嵩对于吴囚辉的这番话,心里很是认同,深以为然,很多人,特别是自信的人,他们往往最欣赏的人都与自己有这样或那样的相似之处。
冷嵩深吸一口冷气,缓慢地吐出,开口道:
“我家在省城,这是我第二次来冠千县,已经居住了三个多月,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和邻居说过任何一句话,甚至是其他同性。”
“三个多月以来,除了陪女人之外,我几乎都在德克士度过,可能是因为我本身的孤独,所以我特别喜欢热闹的地方,喜欢在街道上看那些不认识的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们不经意间小动作和言行举止。因为人只有在不认识的陌生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更多的本性,这种最原始的本性让我很是兴奋,比那些刻意掩饰装出来的美高贵多了。”
吴囚辉瞠目结舌,冷嵩丝毫不在乎,继续讲道:
“我讨厌结识新朋友,不论男女。所以我经常在不同的地方漂泊,在不同的城市出没。像打游击战一样,打一枪我就必须换一个位置。”
“因为我发现,人与人之间,随着关系的越来越好,朋友间原来的友谊会慢慢变淡,经不起任何的攻击,淡得像是一张卫生纸一样,看似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其实一触即溃。情侣间的爱情也会渐渐变得索然无味,像保温瓶里的白开水那样,平淡无味,了无生趣,因为它所有的激情已经随着曾经的沸腾而蒸发,留下的只是一滩没有活力和营养死水。”
“时间久了,朋友之间,会少了起码的尊重,多了些令人作呕的利用和勾心斗角。情侣之间的距离也会越来越近,近到你的**无处可藏,近到令人讨厌。”
“还有那些令人反感的各种坏脾气,也会随着长久的相处而逐渐暴露无遗,像溺水而亡的人的尸体,渐渐浮出水面,臃肿而浮夸又丑陋。为什么人不能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恶习公之于众呢,为什么人都要刻意掩饰自己的缺点,就像有狐臭的女人,总是在自己的胳肢窝抹上香水们,她们以为这样会掩盖她的臭,让自己多点体香?实则不然,这样做,只会令人越发的受不了,恶心得想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们总是说: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就有权利知道你的一切,她们认为这一切理所当然,无可厚非。她们总是把爱情和**混为一谈,永远不知道,其实男人都是自私的。”
“她们永远不会真正懂得,男人大多数都是先由**感情,再有爱情的。女人则很多是先有爱情再有**感情的,这大概就是她们的底气和破借口。”
“而那些朋友们也是,他们认为既然大家是朋友,那么打架你就不能躲避,喝酒绝不能认怂,借钱更不能说没有!否则便不是兄弟!这哪里是什么哥们义气,这是道德绑架,这是互相伤害、变相敲诈!”
冷嵩果然很冷,他说这些话脸上没有露出半点表情,始终保持着不温不火一张苦瓜脸,很像如今表演界最吃香的面瘫大咖。仿佛这些话从他冷嵩嘴里吐出来,就像别人吃家常便饭一样,早已习以为常。但是旁边的吴囚辉却被惊讶得无以复加,后者的表情,足以获得那些影帝的称赞,他们两人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你怎么不说话?”
冷嵩问道。
“你说的都对,我无以反驳,似乎也不对,但我还是无法反对。”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既然你是打游击战,为何又第二次来到冠千县呢?这点我始终想不通,所以才我讲你说的话对又不对。”
吴囚辉耸了耸肩膀问道。
哈哈!
“兄弟你算是问住我了,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原因,就算是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吧!”
“呃!女人?看来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能让你这么一个有原则的奇葩放弃原则,我估计不是求而不得,便是见不得光的暗恋吧!”
“行啦行啦,女人的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是本地人,你比较熟悉冠千县,我们去找一个人最多、最热闹的大菜市场。”
吴囚辉听完皱皱眉头,最大的菜场,得做公交车,估计要坐一个半小时才能到。
难不成两人要去买菜来做饭?两个大男人跑到菜市场,还是全县城最大的市场,想想都让人觉得滑稽。不过吴囚辉终究还是没问冷嵩去那里干嘛,因为他觉得后者肯定会告诉他。
果然。冷嵩解释道:
“菜市场,那才是一个真真正正藏龙卧虎的地方,他们为了几毛钱可以争论得面红耳赤,为了多赚一块钱,他们可以把价格提高两倍而不漏痕迹,这里才是人间的大戏场、制片厂,这里的男女个个都是影帝影后。”
“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是一个愣头青之后,你会明白,你正为刚花了四块钱一斤从满脸不高兴的大妈手里买了所谓的“纯手工”豆腐而感到沾沾自喜,可是等你前脚刚刚踏出两步,一位家庭主妇在这位热情大妈的豆腐摊上,以三块钱一斤所买到的豆腐居然比你四块钱一斤的豆腐的质地还要好时,你会作何感想?估计会忍不住破口大骂奸商吧!”
“他们一个个都是无冕之王,都是演技之神。”
冷嵩万年不变般冷冷的表情终于泛起了涟漪,由两腮逐渐向其他部位扩展。像两级极点冰川终于等来了极昼的曙光,那是它们一年之中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刻,它们以生命为代价只为了获得新生,虽死而无悔,哪怕只有一天!
“演技?可是这与你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我们来这里不是去买菜吗,然后你再告诉我,其实你冷嵩是一个散落在人间的顶级厨师,只为了找一个能品尝你食物的伯乐,赏识你!夸你!而我吴囚辉什么都没有,唯有口大,比天还大,看我名字和姓氏就知道,我会免费帮你尝菜。然后……”
吴囚辉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首先,因为他想起了李歪松。其次,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长达一公里,宽足够两辆大卡车并肩而过的红桥菜场,此时连自行车通过都有些勉强,一个个见缝插针的顾客,来回穿梭于人群之中,有的挎着提篮,有的掂着布袋,有的推着自制的购物板车。
有卖干货的,有卖蔬菜瓜果的,有卖鱼肉海鲜的,有卖包子馒头,有卖炊饼豆腐,偶尔有一两家卖活鸡活鸭的,美妇们经过都会不经意的捂住口鼻。
有门面的菜商们吃着瓜子,看着手机电影,悠哉悠哉的等着下一单买卖来临,从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从来不会担心自己的商品卖不出去。
没门面的小贩们有的推着板车,有的挑着胆子,有的用布在地上搭起零时摊子,这些人多处于菜场的边缘,他们时不时的交头接耳,望向人群,或是马路上的车辆,每当有穿制服和警装的男女出现,都会引起他们的恐慌。
有摊位者肆无忌惮,无摊小贩宛如惊弓之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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