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鸦 白之章（四十六） 时·镜

李飞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了，刚刚似乎是张向辉帮他们搞定了那个火球，可除了“血狼”和“幽狐”这两个和自己一样的新人，以及路羽遥外，其他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张向辉。

掘墓人？“时”?李飞有些糊涂了，“狼蛛”这话显而易见说的就是张向辉，难道他警察的身份只是个幌子，张向辉实际上是“掘墓人”派来的？可有一点说不通，如果张向辉真是“掘墓人”，当初自己在罗羽家休养，全身无法动弹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手？

“没想到你们这辈人还有认识我的。”张向辉点了根烟，“哦！李飞，你看起来成长不少了。”

“嗯，还行吧，张警官，你好，你怎么会来这里？”刚问完，李飞就想扇自己一耳光，你这问的不是废话么！来这里肯定是像撒金凯所说的准备要趟这趟混水了，难不成和路羽遥一样乱晃纯粹路过吗？

“李飞，你认识这人？”林薇儿脸色很难看，局势本来就乱，“时”虽然刚刚帮了他们一次，可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打算，要是他决定插手，估计全场的人加起来都不够他蹂躏的，万一真到了那个地步，只能试试看能不能让自己这位路姐姐出手了。

“认识，他负责我妈的失踪案。”李飞没有隐瞒。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林薇儿又问道。

李飞摇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警察？现在看来又不像，援兵？林薇儿和“狼蛛”的表情已经说明把这个可能性否定了。“代号‘时’，‘掘墓人’二把手，暗杀组总负责人，S级能力，手上的人命至少三位数，其中有五个是同为S级的‘清醒者’，我说的没错吧？张向辉警官？”“狼蛛”一口气曝出了张向辉的底细。

李飞、“幽狐”和“血狼”都是大吃一惊，“掘墓人”二把手，S级能力者，李飞不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这些和眼前这位亲切的警官联系再一起。

“是的，大致对了。”张向辉没有否认，“不过，你们‘织梦者’的资料库该更新了，我现在是X级不是S级了哦。”X级，从张向辉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李飞他们却知道从S级到X级绝没有张向辉说得那么简单。

从古至今，“清醒者”对于自身能力的研究就没停过，国际上目前通用的等级制度是经过近百年时间才订立的，能达到S级的就已经是万中无一了，而要超越S级，仅靠自身不断磨练是不够的，因为，并不是所有能力都可以突破“S”的限制。“S”就像是一个分水岭，所有的能力都有机会达到，再上去的“X”就不同了，到达“X”只有一个意思：你是“清醒者”中的“清醒者”——“超越者”，国际上给他们的称号，超越了“清醒者”的能力，超越了进化的合理性，超越了一切法则定理，更代表着有机会去超越这个“X”，向从未有人达到的“G”发起冲击。所以，当听到张向辉说出“X”的时候，不安、紧张、激动涌上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看把你们紧张的。”张向辉依然面色平静，“李飞，抱歉啊！你老妈的案件到现在还是没有进展。”

这是什么节奏？一来就提起这事？难不成是先礼后兵么？看着张向辉的脸，李飞感受不到恶意，他不明白了，自己是“羽”又是“织梦者”，张向辉是“掘墓人”的二把手，按理说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对自己。

“哦……没事，我自己也会着手调查的。”李飞的回答有些应付。

张向辉略带歉意的一笑，继续道：“还有，最重要的，你们那个资料库的二把手可以加上‘曾经’两个字了。”

“什么？”“狼蛛”不太相信。

“字面上的意思，我已经退出‘掘墓人’了，你看，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警察，不会插手你们两个组织的事了。”张向辉还特地拿出了警官证。

普通的警察？哪有随随便便就破了这个城市困局的普通警察，哪有从天而降，轻轻松松挡掉一个火球的普通警察？偏偏张向辉说得煞有其事，一点不像在开玩笑。

“可…可你的身份，要知道，‘掘墓人’那三个老鬼有多看重你！你很可能就是‘掘墓人’下一个BOSS，不，单单是一个X级，就足够你成为‘掘墓人’第四个巨头了！”“狼蛛”还是不太相信。

张向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道：“是真的，X级又如何，终究不是……总之，我输了一个赌约，没有特殊的情况我只能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

赌约？老老实实？能让一个X级都乖乖顺从，难不成和张向辉打赌的人是……不可能吧？如果有那种人，全世界这么多大组织，包括“花园”那边会没有一点风声？“狼蛛”看起来还是没有被说服。

“我相信你。”李飞说到，他也不知道对不对，总之，心里的直觉告诉他，张向辉不是来找他们麻烦的。

张向辉没有回应李飞，而是指着撒金凯说道：“总之，不论你们信不信，今天我只是来找他的。”

找撒金凯？张向辉来找撒金凯做什么？众人更蒙了。

“原本我是来找另一个小鬼的，只是，来的路上情况有些变化。撒金凯是吧？我想，和这群最多A级的小家伙们闹腾，你也很无聊吧？还是我这个X级来陪陪你如何？”

撒金凯并不买账，“为什么要听你的？”这撒金凯面对X级，居然也不慌乱，难不成他也是X级？李飞不由冒出一股冷汗，如果撒金凯真是X级，捏死他们简直是秒秒钟的事情。

“撒先生，我想，您会同意的，来的路上，有为女士托我带了样东西给您，顺便给您带几句话，她还说了，请您感受下这样东西，您就会好说话不少。”

撒金凯闭上眼，看起来真的在感受什么，几秒以后，他的双眼睁开，一脸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不可能！走！我倒要看看她让你带什么话给我！”说完，撒金凯便从天台一跃而下。

张向辉走到天台边缘道：“好了，我想，我们不会再回来搅局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搞定吧。”说着他就这么从天台边缘走了下去，待李飞他们反应过来，趴在天台边却找不到两人的身影。

“老大，你说，他们不会摔死了吧？”“幽狐”问道。

李飞原地跳了跳，多亏张向辉出来搅局，自己才有时间缓过气来，“不会，他们可是X级，要是跳个楼就挂了，那这也太水了。对了，你们还记得‘访客’的提示么？”

众人不明白李飞这时候提起这个是何用意。“张向辉代号是什么？”李飞再次提醒道。

“狼蛛”最先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

“嗯，除此之外我不做他想。”李飞十分肯定。张向辉的代号刚好叫“时”，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好了，时间我们有了，现在，该找找我们的‘镜子’了。”李飞看着还在原地的“镜影”，露出和煦的笑容。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撒金凯走了，那晚袭击怪物他们的怪物又不知去向，剩下的就是伪装成刘龙的“镜影”了，一个A级“清醒者”，他们一起上，一人一拳李飞也有自信打趴对方。

看着一群饿虎似的男女，“镜影”并没有慌乱，说道：“想干掉我？也许在其他地方可以，可惜，在这里，你们还不够看！”

“够不够看，不是你说的算！大家一起上！别弄死了，还要靠他把居民找回来！”李飞可没忘记此行的最终目的。

李飞和“血狼”同时冲出，一左一右，锋利无比的狼爪、冒着黑雾看上去无比诡异的龙爪，同时击向“镜影”，“狼蛛”仍旧站在原地，身下的影子却已经朝着“镜影”快速蔓延而去。

多人同时向自己发起攻击，“镜影”依旧镇定，嘲弄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三人的攻击几乎同时落在“镜影”身上，“镜影”当即变成一块块碎片，碎片消失，又一个“镜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他站的位置比原先更后退一些。

“看你能有多少镜子，能退多少步！”李飞又一次发动攻击，他很想用能力，只是现在是白天，更可恶的是，那个该死的立方体，尽管遮住了天台的大部分，但却没有投下一点阴影在地上，就好像这个立方体对光线来说是不存在的一样，偏偏在视线里，又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可以利用的只有在场几人的影子，意义实在是不大，条件的限制，李飞只能选择正面强攻，只是能接触到对方的话，他还是有些别的手段。

“你们别忘了，我好歹是个A级。”随着“镜影”的话，李飞的攻击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镜子的监牢里，上下和四周，都是自己的背影，相同情况的还有“狼蛛”和“血狼”，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看不到自己以外的东西，李飞犯难了，试着把手伸向前方，不出意外，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后背。

要如何破开这招，让李飞犯难了，他明白，只要能破开这招，那么走出这座城市也就不是问题。

“镜子，镜子。‘访客’提到的镜子真的单单是指‘镜影’吗？可哪有镜子可以像这样让人在原地打转的？”李飞原地坐下，思索了起来，必须尽快破解这个牢笼，林薇儿、“幽狐”，还有路羽遥都是无法战斗的人员，留着他们三个面对“镜影”，等同于羊入虎口。看着自己的背影，想到林薇儿有危险，李飞的心中越发烦躁起来。

“管你那么多，一拳打烂！”光棍劲上头，李飞闭上双眼，一拳打了出去，“咦？怎么没打到自己的后背？”出拳的一刻，李飞是有些后悔的，要是这一拳落在自己背上，那可有的受了，只是自己这拳久久没有打到东西的感觉，略微睁开眼想要看清楚情况……

“啊！”李飞发出一声惨叫，刚睁开眼，他就看见自己的拳落在前面自己地背上，触感十足。怎么回事？只听过网络有延迟，没听过疼痛感有那么大延迟的。再次尝试，这次李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背上，一阵剧痛。

现在又不会了？李飞隐约中有种感觉，但并不清晰。同样一拳，区别在哪里？睁着眼是一拳，闭着眼也是一拳。睁眼？闭眼？难道？李飞又一次闭上双眼，一拳挥出，拳头没有打到任何东西，没有睁开眼镜，李飞继续朝前走去，走没两步，耳边开始渐渐有了声音。

“这…不可能！”

“李飞！”

“老大！”

“哇！‘黑鸦’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你！怎么做到的！”

“镜影”的声音、林薇儿的声音、“幽狐”和路羽遥的声音清晰入耳，李飞这才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都恢复了正常。

“没事吧？”李飞问林薇儿。

“嗯，你再慢点就有事了。”

“这不可能！你怎么出来的？”“镜影”无法相信，一个C级的“清醒者”能够这么快破了自己的牢笼，B级的“血狼”和A级的“狼蛛”都还在原地傻站着呢！

“我现在才明白‘访客’的意思，所谓‘镜中花，水中月’镜子里的东西再美好，也不过是虚像，不听，不看自然也就能够从这虚像中跳出。”虽是无意，可一旦知道了，这看似神奇的镜像，对李飞而言也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花啊月啊！就算你挣脱了又如何！你以为你一个C级就能赢我？”惊讶归惊讶，“镜影”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

“作为A级，你很强，但也很弱！”李飞就像一名绝世高手般，点评着“镜影”。

“什么意思？”“镜影”不解。

李飞双眼一闭，道：“你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