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鸦 红之章（九十四）受阻

“噬电犬”谨慎地瞄了瞄后座，司马律明不耐烦地用一根手指敲打着车窗；凯瑟琳坐的很正，但她身上散发出让当了多年干员的“噬电犬”都害怕的血腥味。

“好吧！我在前面找个地方停车。”“噬电犬”妥协了，让队长一直跟着是不可能的，他们要去的地方还远着呢！路上了免不了要停车加油，而且，出城的路上，警方已经布置了路障，暴力闯关是躲不开了，他不想自己的老上司在冲突里发生意外。

“李飞，李飞，我表现的不错吧！”路羽遥紧紧贴着李飞，在心中问道。

“不错，可以拿奥斯卡了！”李飞在心中窃笑，话是他让路羽遥说的，正是抓住了“噬电犬”当干员多年这一点。李飞相信，只要“噬电犬”真的是“花园”的人，就一定听到过自己是“公爵”女婿的传闻，只要自己和路羽遥表现得亲密点，不用表明，“噬电犬”就能猜到路羽遥的身份，再让路羽遥开口，不怕“噬电犬”再有借口拖延。

不过，李飞还是有点愧疚，要不是为了维琳娜，他并不想把“噬电犬”逼得那么紧的，“噬电犬”嘴上说“威尔干员”的身份只是一张随时能丢掉的皮，可“噬电犬”也是人啊！他和那位队长又不是仇家，同袍几年，说一点感情没有，鬼才会信。

继续狂奔了百来米，“噬电犬”松开了油门，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了，可还不等减速下来，车身却猛转了一百八十度，整辆车子都向着街边的店铺横撞过去。

李飞一手抓住座椅，一手紧紧搂住路羽遥，半弯着身子，将路羽遥护在胸口。坐在后座的三人，像是让一只大手用力推了一下，诸葛狐抱起凯瑟琳，将自己垫在了下方，独自承受了司马律明和凯瑟琳两人的撞击。驾驶座上的“噬电犬”，由于用力过猛，右手手臂脱臼，眼看自己要撞到路羽遥，“噬电犬”身体用力一拉，把上半身拉了回来，可他的头却撞到了车窗窗沿，鲜血直流。

撞击带来的影响还未结束，众人只觉得横移的车子似乎磕到了什么，剧烈震动了一下，车子的一边完全翘了起来，金属断裂的声音，四散的车窗碎片，众人只感到一阵的天旋地转，在翻滚了几圈后，车子底朝上，斜靠着什么东西停了下来。

队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手腕的酸痛感那么真实，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队长开着车，紧咬在李飞他们的车后，不知为何，他发现前方的车速慢了下来，警惕心让队长松开了油门，他比“噬电犬”减速得要快不少，一只手操作着车子，他的另一只手掏出了自己的佩枪，他不懂“威尔干员”为何要减速，但有了机会，他就要把握。

在停车前，队长想了很多和威尔对峙的画面，但现实给他开了个古怪的玩笑，一辆卡车，一辆凭空出现的卡车，钻进了这一幕追车大戏中，破坏了队长所有设想的剧本。

红色的卡车，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拦住了前方的道路，队长看到自己追捕了一上午的目标，在卡车前，停下了自己的四个轮子，猛转了一圈。想必是威尔踩死了刹车，又急打了一把方向盘，这是有能效避免和卡车碰撞的操作，但威尔的车速实在太快了，惯性推动着他的车向路边滑去，在磕到了路肩后，车子翻了过来，滚进了街边的店铺之中。

比起威尔，队长自己就要走运的多，车速已经慢下不少的他，做了和“噬电犬”相同的动作，但他选择了往相反的方向打转，在滑出数米后，车子停在了路边，他受到的损伤仅仅是用力过猛，拉伤了手部的肌肉还有让安全带勒得生疼的胸口。

推开车门，队长踉跄地走到路中间，看着大卡车，想不通，明明前一秒还空无一物的道路上，怎么会冒出这么个大家伙来。

盯着大卡车出神了几秒，队长在警笛声中惊醒过来，回过头，他看到一辆自己局子里的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两名他眼熟却不太有交往的警员走了下来。

“快！救人！”队长指着翻在商店里，威尔驾驶的车子喊道，着急的他却忽略了一个关键的疑点，自己局子里的车是如何穿过第一个十字路口跟上来的？按道理，在那个十字路口，除了他自己，其他的车辆都应该没有穿过才对，走其他路线的话，以队长和“噬电犬”的车速，也不可能这么快地到达这里。

队长急着冲向“噬电犬”的警车，两位干员却无动于衷，其中一人冷冷地说道：“放心，那群家伙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没看到车祸了吗？还不赶紧去救人！”队长冲到说话的干员面前，拉住对方的衣领，用命令的口吻吼道。

干员厌恶地拍开了队长的手，仿佛看到了一堆的垃圾，“拿开你的脏手！下等种族，不要碰我！再碰我，我杀了你！”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在你脑子上开个洞，帮你通通风！”队长拿出佩枪，顶在说话的干员头上。

“枪？枪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临死前，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世界吧！”头上顶着枪，干员不为所动，还伸出手来想碰警长的佩枪。

队长慌神了，干员的眼神，是那么眼熟，他记起来了，清晨抓捕那群疑犯时，他们面对枪口，也是相同的眼色，那眼神不是畏惧，而是嘲弄，让人胆寒的武器，在他们眼里，似乎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队长想要扣下扳机，他知道，他必须扣下去，即便对方身穿制服，但干员的眼神让他失去了力量和勇气，干员的手几乎就要摸到自己的枪了，警长觉得，自己，死定了。

和季节不相符的寒气逼来，干员停下了手，用力挣脱开队长，闪到了一旁，一个蓝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队长凭借自己还不错的视力看到了一根……

“冰锥？”队长瞪大了眼睛，一度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失去了目标的冰锥飞出老远，射穿了斜对面一家商铺的玻璃。

“你敢碰他试试！”愤怒的声音，在底朝天的车后面响起，金属“吱吱呀呀”地叫着，一声干脆的巨响，车子直接飞了出来，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四轮着地，店铺内，李飞收回自己的爪子，“你们敢动他试试！想玩是吧？别找‘沉睡者’，我们一对一，好好练练！”

“切，你们要保护他？”先前躲开诸葛狐攻击的干员不屑道。

“他照顾了我们兄弟几年，所以，这人，我们保定了。再说他也不是你们的目标吧？你们要的不是我们吗？有本事的话，来拿啊！”李飞走出店铺，手上凝聚出黑曜枪，朝那名干员掷了过去。

黑曜枪破风射出，几乎是在瞬间到达了那名干员的眼前，但那名干员看起来并不担心，在黑曜枪眼看要在他的眉宇间开个洞时，那名干员却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没了目标，黑曜枪攻势不减，飞向了消失干员身后的另一名干员，但过远的距离彻底暴露出了黑曜枪的缺陷，另一名干员在有了充足反应时间的情况下，很轻松地闪到一旁，躲开了纯直线飞行的黑曜枪，接连失去两个目标，黑曜枪一头扎进了干员开来的车子的前挡风玻璃。

没有炫目的特效，没有震耳的巨响，扎进挡风玻璃里的黑曜枪，无声地膨胀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深邃的圆球中心似乎是一个饥饿的黑洞，旋转了几圈，在车子上啃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球型凹陷。

黑曜枪的失利没有给李飞带去任何波动，这是他预料到的事情，黑曜枪直来直往的特性，注定了它只适合近距离攻击、偷袭或者打击固定目标，在远距离上要想命中一个战力不弱的对手，还是有点难度的，除非李飞的魔法能够再进一步精近。据Death所说，真正的强者，比如那位“天使”大人，能够同时扔出数十乃至成百上千根黑曜枪，形成密集的枪阵，以数量弥补黑曜枪不够灵活的缺陷。

当然，这些现在和李飞无关，别说数十根，一次扔出两根就是他的极限了，同时使用多个魔法，对魔力的消耗可是会成几何倍数上升的。李飞扔出黑曜枪，纯粹只是要试探下对手，看看能不能摸到一些对方的门路，再给对方一点下马威，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躲过黑曜枪攻击的那名干员，看着车上光滑的凹陷，脸色可不太好看，“暗”的能力，在“清醒者”的圈子里尽管出名，却始终只是个传闻，虽然随着李飞曝光率的增加，圈子里对“暗”能力逐步有了了解，“夜视”、“恐惧”、“潜影”这几个李飞常用的能力也为人所熟知，但没有亲眼见过，亲身和李飞交手过，根本猜不到这种“暗”还包含了怎样的能力。

这回李飞用黑曜枪在车子上噬出的凹陷，就让干员紧张了，瞬间破坏一台车子不是难事，可看凹陷处那完美的球形，光滑的边缘，没有谁回想那个凹陷开在自己的身上，残留在凹陷中的暗系能量所散发出的不安的气息，也进一步压迫了干员的神经。

而另一名干员，先不论黑曜枪的威力是不是震动到了他，但他的能力却是表现了一个大概。

“瞬间移动类的能力吗？”李飞窃笑，他的这一枪，一箭双雕的目的达到了。

走出被车子撞得残破的店铺，李飞不紧不慢地朝队长和干员的方向走去，两边的人都不懂李飞是不是要来找自己，看上去都很紧张，尤其是队长，双手握住佩枪，没有指着李飞，但也是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走了几米，李飞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闪，刚好躲过了一辆从天而降的小汽车，这台小汽车和那卡车一样，都是凭空出现的，李飞的反应要是慢上一拍，此刻他就已经成了小车的肉垫了。

“看来不是瞬移？”躲过天降汽车，李飞看到那名消失的干员正站在不远处，嚣张自大的脸看起来有点紧张，想必也是让黑曜枪的威力震慑到了。

李飞以他们散发出的气息判断，这两名干员撑死了不过A级，但他们可是“帝国”的成员，有了和“三叉戟”交手的经验，李飞是不会把他们当做普通A级来处理的，万一他们和“三叉戟”一样喜欢在自己身上扎针，两个A可是会瞬间成为两个S级。

靠近车子的那名干员能力尚不清楚，李飞向商铺里的人使了个眼色，自己挥舞利爪一头杀向了远处的干员。

“趁那个家伙神经紧张，干掉他！”诸葛狐一下明白了李飞的意思，正要出手，一道黑色的倩影却抢先冲了出去。

“哎，憋了那么久，是该让她动一动了。”诸葛狐有点无奈，抢了他的戏份的是凯瑟琳，想来是受伤休息了几日，把她给憋坏了，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出手。

但不用上场，不意味着诸葛狐能和司马律明还有路羽遥一样，很无良地吃零食看戏，作为队医，他还是有责任心的，替“噬电犬”止了血，还在“噬电犬”的惨叫中，帮他把脱臼的手给复原了回去，而这些，就是他们在车祸中受到的所有损伤了。

他们可是一群等级不低的“清醒者”，正如那名干员所说，这点小车祸，发生在他们身上，就是相当于做了一次过山车，等头晕的劲缓和过来，该吃的吃，该睡得睡，该揍的人，还是要揍。

看李飞冷着脸杀向自己，干员拔腿就跑起来，一面跑，一面用手触碰着停在路边的一辆辆小车。那些他碰到的小车，一辆接一辆消失在原地，然后，“嘭！”一排的小车从天而降，砸在了李飞前进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