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鸦 红之章（二十八）狂

昏迷过去的“虚”，嘴里原本是两根獠牙的位置喷涌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路羽遥又给了他一拳，确保他再无继续战斗的可能，火焰暴起，金乌冲向了“狂躁”。

“我不行了，跨级太难受了。”司马律明用最后一点力气，扶起诸葛狐，两人靠坐在墙上，和战场远远地保持着距离。李飞和路羽遥，两个都有巨大的破坏力，他们两个可不想在身体虚脱无力的情况下，靠近两只“鸦”，到时候受了波及，那就是自讨苦吃。

“实力还是差了点，不过，一换二，值了。”吃下随身携带的丹药，诸葛狐恢复了一些力气，“剩下二对二，老大他们应该能赢吧！”两个魔法师对同级的“清醒者”，完全没有输的理由。

司马律明抢过诸葛狐手上的小罐子，也吃下了几颗丹药，“还是小心点好，那个‘狂躁’，到现在还没用过能力，我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金色的火鸦呼啸而来，“风巫”操纵起大风，想要扰乱火鸦的攻击。但炽热的金色火焰，在高速的飞行下，将风都被烧尽，不受阻拦地撞上了“狂躁”。

李飞的时隐时现的纠缠，惹得“狂躁”心烦意乱，直到火焰的高温和虚脱感出现，“狂躁”才发觉冲向自己的火鸦。来不及做更多防御，“狂躁”连忙转身面对火鸦，缩起自己的头，双手交叉在身前，尽可能减少受到的伤害。

一头撞上“狂躁”，火鸦身上的火焰消退，路羽遥落在地上，脚步散乱，李飞忙扶住了她，能力剩下S级，连续使用魔力消耗量不小的技能，身体难免有点发软。

“没事吧？”李飞轻声问道。

“没事！”站定身形，路羽遥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丢进了嘴里，看得李飞很是无语。

“‘花园’的核心成员，果然有点本事。”“狂躁”晃晃悠悠地站着，呼吸急促，“干掉我两个好手下！今晚，留下点东西做代价吧！”

血红色的双眼和自己对视着，李飞感到了烦躁和不安，他想将自己的视线挪开，但“狂躁”的那双红眼磁铁般吸引着他。

“风巫”安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李飞和路羽遥沉迷在“狂躁”的眼神中。失去了“虚”和“刀翼”两个S级的强大战力可不代表他们就一定会输，李飞和路羽遥，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鸟，落入了“狂躁”的陷阱中还浑然不觉，今夜最后的胜利者，已经分晓了，夜晚，终究是属于蝙蝠的。

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了不少，血液沸腾起来，一根根青筋骇人地凸起，一种渴望在李飞的身体里穿行着，眼中的黑暗被鲜血染红，火焰被躁动熄灭，李飞的双瞳，亢奋地扩张起来，血红色的眼睛疯狂地渴求着。

“两个‘狂躁’？”鲜红的视线中，李飞出现了幻觉，身旁的路羽遥不见了，却又多出了一个“狂躁”，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催眠术？”想到“狂躁”那磁石般的红眼，李飞猜到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十有**是被“狂躁”催眠，产生了幻觉，将路羽遥当成了“狂躁”，这大概就是“狂躁”的能力了。

不安和躁动冲斥着李飞的神经，明知道两个“狂躁”中，最靠近自己的那个应该就是路羽遥无疑，但他就是想打，想把两个“狂躁”都狠狠地打趴在地上。“狂躁”的那张笑脸，让李飞的心里十分不爽，他想要揍烂那张脸，将两个“狂躁”的脸通通揍烂。

李飞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他不敢动手，他怕一旦动手，体内的野兽会失去控制，不止是“狂躁”，连同路羽遥也会被一并撕碎。

看不到就不会有冲动和渴望，黑暗替代了血色的视线，，为了防止误伤李飞紧紧闭上了双眼，反正除了眼睛，他还能用另一种方式去看。夜晚，空气中浓郁的暗元素，在李飞的脑中，为他绘制出了一副黑白的画面，他所处的大厅，每一个人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李飞的脑海中，比起用眼看，这幅黑白的画面更加真实。

其中一个“狂躁”消失了，路羽遥那窈窕的身姿又回到了李飞的身边。不用再担心伤到路羽遥，黑色的火焰在爪上燃起，李飞决定要释放体内那只躁动的野兽。

龙爪挥出，李飞却“看”见路羽遥挡在了他的前面，带有火焰的拳头对上了李飞的龙爪，红与黑的火焰在碰撞中，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两人震了开来。

“羽遥！是我！”李飞大声喊着，想将路羽遥从错乱的疯狂中唤醒，但他的呼喊，换来的是数个火球和少女愤怒的铁拳。

“狂躁”看着和路羽遥纠缠在一起的李飞，他感到很满意，自己导演的这出戏实在是太棒了，尤其是那个能操纵讨厌的金色火焰的女孩，她陷入癫狂和错觉的程度，大大超乎了自己的预料，那双眼睛里，连血红也无法熄灭的金色火焰，似乎要毁灭掉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才会甘心。

“你疯了！快解开她身上的催眠术！”李飞冲“狂躁”咆哮着，路羽遥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下手越来越狠。

李飞意识到，路羽遥，这只本性狂暴的三足金乌，正在癫狂的道路上正越走越远，照此下去，路羽遥有很大的可能会彻底失控，一只失去了人性，回归兽化的三足金乌会带来怎样的破坏，李飞简直不敢去想象，“你根本不懂你在干嘛！这个女孩，不是一般的人！再不解开她身上的催眠，今晚，这里一个人也活不了！”

“你能想到解决我催眠的方法，是有点本事，不过，想靠这么简单的语言来欺骗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狂躁”可不懂路羽遥的底细，李飞的警告在他耳朵里，不过是在哄骗自己，哄骗的技巧还拙劣的可笑。

硬挡下路羽遥的一拳，李飞的骨头都疼的厉害，他不敢主动出击，他怕自己一旦动手后，会陷入和路羽遥一样的状态中，李飞不敢忘记，他的体内，也有一只躁动的“鸦”。李飞在退让，而路羽遥攻击的破坏力则在快速上升，使用的魔法也在一点点的减少约束，李飞的担忧正在成为现实，可怜“狂躁”还一点没有察觉到大祸将至。

“烈阳炮！”金色的光柱从路羽遥手中发出，李飞一个闪身，紧贴在了大楼一侧的玻璃墙墙上。高热的光柱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打穿了整层楼。处在路羽遥身后的司马律明和诸葛狐，冷汗直流，要是自己处在光柱的射程范围内，肯定连渣也不会剩下。

微风轻轻地放下“虚”和“刀翼”，“风巫”感到一阵虚脱，路羽遥准备释放“烈阳炮”时，那凝聚的强大力量，吓了她一大跳，匆忙中，她用尽全力，才险险地将“虚”和“刀翼”救了过来。

“狂躁”在颤抖，S级能力者，一击打穿这栋大楼是很平常的事，但路羽遥的攻击包含的力量，将恐惧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仅仅是站在一旁，他就能感受到那光柱带来的恐怖的威力，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阳光，使他感到虚脱，使他感到自己的渺小。

拥有同源力量的李飞，在路羽遥没有顾忌的攻击面前，也感觉到压抑，那种纯粹的三足金乌的力量，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你看到了，不想死的话，快解开！要是她真的失控，你以为你一个S级，能活着离开？”

“我为什么要听敌人的？而且，只要这个小姑娘搞定了你，剩下她一个，我自有办法搞定！”“狂躁”畏惧着路羽遥金色的火焰，但他还是坚信，少了李飞，路羽遥一个S级，他多费点力气，还是可以摆平的。

“你……愚蠢！”“狂躁”是铁了心要自己和路羽遥自相残杀，李飞懒得再废话，嘴巴劝不动，就用爪子来劝好了！趁路羽遥释放完魔法，喘息的机会，李飞黑色的龙爪杀向了“狂躁”。

蝠翼一扇，“狂躁”适时地向后一跃，躲开了李飞地攻击，李飞正要向前追击时，路羽遥又一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羽遥！醒醒！快让开！”慌乱中，李飞急忙收回柯攻势。

狂热的火焰听不到呼唤，金色的火拳无情地打出，身形未稳的李飞，重重地挨了路羽遥一拳，撞碎了玻璃墙，飞出了大厦外。

剧痛，身体和心里双重的剧痛，给了李飞不小的伤害，但他不想轻易放弃，大厦里，还有司马律明，还有诸葛狐，还有凯瑟琳。而且只要打倒了“狂躁”，不出意外，路羽遥也能清醒过来。鸦翼收拢，夜空，李飞朝着路羽遥等人所在的楼层撞去。

“遭了！”在李飞飞出大厦的位置，路羽遥站在那里，金色的火焰在她的手上不断汇聚，李飞看出路羽遥在释放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目标正是自己。

魔法即将成型，极速飞撞向大厦的李飞来不及躲闪，他做好了和路羽遥的魔法正面碰撞的准备。

金色的光芒亮起，没有火焰的狂暴和破坏，是圣洁，高贵而威严的。挂在路羽遥脖子上的金色羽毛，散发出了无人能够抵抗的力量，李飞神奇地停滞在了下来，在半空中，享受着金色光芒的洗礼，狂暴，不安，渴望，负面的情绪在洗礼中消失，躁动的心灵又重回了平静。

李飞睁开双眼，一切都是那么清晰，路羽遥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手中汇聚的火焰消失，疯狂在渐渐转为迷茫，又渐渐地在清醒。

“啊！这是什么！什么东西！你们干了什么！”“狂躁”哀嚎着出现在李飞的视线里，他双手乱挥，双眼闭着，流下了两道鲜红，“可恶！这是什么东西！比那个火焰还讨厌！你们到底是谁！”

似乎发疯了的“狂躁”在一步步靠近路羽遥，呆滞在金光中的路羽遥没有任何反应，李飞不懂路羽遥的呆滞状态会持续多久，但如果任由“狂躁”靠近，一个不小心，路羽遥就会从玻璃墙的破口处掉下去，没有犹豫，鸦翼收拢，李飞再次冲向了大厦，他不允许有任何一点可能的危险靠近路羽遥。

“可恶！都是你！你这小丫头！”炫目，头晕，疼痛，“狂躁”勉强睁开右眼，路羽遥还在散发着他厌恶无比的金色光芒，夜空中，李飞也在极速的靠近。

“死！你们都要去死！”强睁开双眼，“狂躁”对上了李飞的视线。

“不好！”看到“狂躁”双眼的一刻，李飞脑子发昏了一下，却没有再次陷入暴躁的状态，也没出现看到多个“狂躁”的情况，心里有疑惑，但他也顾不上想太多，一口气冲进了大厦里头。

“哈哈哈！死吧！死吧！我不能亲手杀了你，还挺可惜的！不过，落在那家伙手里，你的下场，觉对精彩的很！”看着撞进楼上一层的李飞，“狂躁”兴奋地大笑起来，一个晚上，这是他最开心的时刻。

“你好像笑得很开心啊！大叔？”狂笑声戛然而止，“狂躁”背后的衣服被人拉住，用力一甩，整个人被甩回了大厅内，在光洁的地板上滑行了一大段，“催眠术？哼！差点被你弄出大事！还想利用我干掉‘黑鸦’，我可是真的生气了！”

金色的火焰映照出两张瑟瑟发抖的面孔。“火之羽翼？你是？不死鸟？”“狂躁”颤抖着问道。

“清醒者”的世界里，一直流传着一种传说，有的人生而强大，他们拥有着平常“清醒者”无法匹敌的能力和潜力，不死鸟、凤凰、九头蛇，甚至传说中还有拥有能够变身为巨龙的能力者，但这都只是传说，可今夜，路羽遥展现出的强大力量和姿态，让“狂躁”相信，那些传说中的存在，很可能是真的。

“不死鸟？哈！别把我和那么低级的存在混为一谈！”路羽遥满是不屑，区区不死鸟，如何与堂堂三足金乌相比，不死鸟再强，也不过是地上的凡物，他们三足金乌，乃是天上的太阳，是神的使者，“别想了！我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说，‘血狼’在哪？我给你个痛快的，要是不说，别怪本公主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