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鸦 白之章（一百四十六）抉择

空间，不用多做解释，一个词足以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为什么路羽遥面对“钟表匠”没有完胜的把握，哪怕是在“清醒者”中，“空间”能力一直是被所有人忌惮的存在，尽管它不像张向辉掌握的“时间”，那么独一无二，但拥有“空间”能力的“清醒者”，可谓是万中无一。

而这些能够操控“空间”的家伙，每一个，都是能够轻易跨级打败对手的存在，S和X不可逾越的鸿沟，对他们来说，几乎不存在，S级“空间”能力“清醒者”，打败X级的例子，比比皆是。

更甚至有传闻说：“空间”能力的“清醒者”，只要在达到X级，便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迈入“G”的大门。但，大自然是公平的，在给予了“空间”足够强大力量的同时，亦给予了他们困难于一般“清醒者”数倍的晋级难度。

纵观有“清醒者”的历史，所有的“空间”能力者，最高的成就，不过是S而已，那几乎迈入“G”之大门的X级尚无一人达到。

“尼德霍格”和李飞惊讶于在这里碰到一个S级的“空间”能力“清醒者”，诸葛狐则合路羽遥有着相同的担心，“空间”和“时间”，“访客”一再提醒他要万分小心的能力，不为别的，只因为……

“这两种能力，是对整个宇宙，整个次元真理本质的掌握，对他们来说，魔法和异能的分界线，根本不存在，一个掌握了这类能力的‘清醒者’，他的异能评级，可以说等同于魔法实力的评级。”

“拿我举例的话，除掉其他因素，单看我的空间魔法水平，便相当于你们口中的G级，所以，你们历史上，‘空间’能力者，能达到S级的寥寥无几，达到X以上的更是一个没有。

“其中原因不仅是你们的次元缺少正确的训练方法，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的次元，还未成长到能够真正容纳掌握了真理本质的家伙存在。今后，要是碰到这类能力者，能跑，尽量跑吧。”

诸葛狐牢记着“访客”的每一个警告，不想今天，还真就碰上了。所幸，对方看在张向辉的面子上，放弃了对他们动手的念头，否则，单是“钟表匠”一登场，那手空间凝固，他们就有的受了。

“小公主殿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和大公主殿下联系下了，葬魂城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深，今天碰到一个‘钟表匠’，难保接下来不会第一个，第二个，要是被这类能力者围攻，哪怕有你在，也怕是凶多吉少。”

诸葛狐不想救人吗？当然想，可送死的蠢事，他不会干，起码，不会拖着不想干的人去干，真要去玩命，他们“夜翼”自己会去，路羽遥和“尼德霍格”，没必要陪着去送死。

路羽遥犹豫了，在心里她很想帮李飞，可“钟表匠”的出现，她产生一些不确定。

路羽遥表面上看上去是呆头呆脑的，但不代表她是傻子，相反，维琳娜对这位小妹的评价，很明了：天生的战斗机器，对路羽遥来说，那些战斗技巧，局势分析不是技能，而是一种本能，一种自打她出生起，就流淌在她血液里的本能。

当初路羽遥敢一个人在往生林里闹腾，是基于本能告诉她不会有危险。不想在葬魂城里，却遇上了“钟表匠”这个变数，“不用和姐姐说了，撤退！”比任何人都快地，路羽遥做出了决定。

一个“钟表匠”，路羽遥能对付，两个、三个呢？而且，真理可不止是“时间”和“空间”，要是有其他掌握了真理的家伙参合进来，除非“访客”肯出手，不然，即使她和维琳娜一起上，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风险太高了。

“放心，‘掘墓人’里，这类能力者，仅有‘时’和‘钟表匠’两个人。”众人在思考要不要听路羽遥的话，先撤退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血狼”开口道，“一个‘时’离开了，一个‘钟表匠’没有动手的意思，所以，没必要担心会有其他类似的能力者。”

“你对这类能力者了解多少？怎么确定没有其他的？类似的能力可不止是‘时间’和‘空间’。”事关重大，路羽遥脸上的嬉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严肃，“血狼”又不曾接触过魔法，能分辨出哪些是“真理”吗？有的真理，展现在“血狼”面前，她恐怕也分不清吧？

“我不了解。”“血狼”摇头道，随即话锋一转，“但，有个人了解，D先生的话，总不会出错吧？”

D先生？Death，他是来过葬魂城的，这点张向辉他们告诉过李飞，如果是Death说的，那肯定不会错了吧？

听到“血狼”说出了D先生，路羽遥严肃的脸放松了下来，“老头子说的啊？那没问题了！嘿嘿，是时候大闹一把了！”

“等等！小公主殿下，别急。”通讯器里，“AI”沉声问道，“‘血狼’，我想不出有相信你的理由，别忘了，你是我们进到葬魂城里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敌人！”

“血狼”是“夜翼”小队的成员，大家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一夜醒来，对这位狼女的存在习以为常了，但被“AI”一提醒，众人才惊醒过来，这位“队友”，昨天可是二话不说，上来就开打了啊！

“是啊！‘血狼’姐，你为什么要和老大拼命啊？是不是被逼无奈？‘掘墓人’威胁你了？”诸葛狐咬牙道，他坚信，“血狼”和李飞动手，肯定是“掘墓人”搞的鬼，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这帮家伙才行！

“‘幽狐’，你怕是要失望了，在‘掘墓人’里，谁敢威胁她啊？”“AI”的话里酸味十足，“是吧？‘掘墓人’的大小姐，‘杀破狼’中，三个老鬼之一，‘天狼’的亲生女儿，‘血狼’。”

“胡说！”诸葛狐怒起，伸手拿起桌上的通讯器就要往地上甩，“别瞎扯！大家都是自己人，挑拨离间，对你有什么好处？”

“放下！坐好！”诸葛狐暴起，要砸通讯器，最先制止他的不是“尼德霍格”，而是，李飞。

“老大……”诸葛狐举着通讯仪，吃惊地看着李飞，为了一个挑拨离间的家伙，他不理解，这位平日里对自己人再随和不过的老大反倒喝骂起他来。

“我命令你，放下！”李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AI’的话是真的，因为，是我告诉他的。”

“什么？老大！‘黑鸦’！给我个解释！”诸葛狐愤怒地冲向李飞，拽住了李飞的衣领，“‘血狼’是曾和你抢过队长的位置，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有必要在这种时候用污蔑来报复她吗？”

被诸葛狐质问，李飞很平静，“血狼”是诸葛狐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这感觉，他了解的很。

“听好，你无法接受，我能理解，但你必须相信，唯一的理由，情报是张向辉和D先生给的！”张向辉和Death，私下里，不止一次告诫过李飞，“血狼”的是“掘墓人”的大小姐，他们两人和李飞完全不存在利益矛盾，根本没理由给李飞假情报。

而李飞没告诉诸葛狐，是怕影响他的情绪，告诉“AI”，则是为了让“AI”在制定行动计划时，把“血狼”这个变数考虑进去，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为了接下来的行动，有必要让诸葛狐先受点刺激。

“‘时’和D先生的情报？”诸葛狐疑惑地看着李飞，李飞点了点头，诸葛狐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通讯器，瘫坐在沙发上，苦笑道，“偏偏是……，命运太混账了！”

“你很在乎‘血狼’的出生？”李飞问道。

诸葛狐看了看“血狼”，摇头道：“要是平时，我管她的出生是啥！但，现在，我们可是在敌对阵营了啊！她是‘掘墓人’，抓走四眼蜘蛛和‘月读’的正是‘掘墓人’，老大，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李飞笑了笑，说道：“你该怎么做，不是我说得算，是吧？‘血狼’。”

“血狼”的脸上一如既往地，不带任何表情，但她的眼中分明多了些什么，“诸葛狐，我觉得，我们现在，唯一该做的，是砸了葬魂城，把‘狼蛛’和‘月读’救出来，然后一起去‘花园’！”

诸葛狐看着“血狼”灼灼的目光，惊喜之余，还是有些担心道：“可你不是……”

“哼，死人城一座！我早想拆了它了！什么‘掘墓人’，‘清醒者’，‘夜翼’在哪，我在哪！”“血狼”脸上没表情，但她的话语间，透出一种强硬的坚决。

“既然如此，你昨天为什么和老大动手？”诸葛狐心中最大的不解，就是“血狼”为什么要和李飞动手，两个人还打得要死要活的。

李飞和“血狼”相视一笑，道：“小狐狸，你还是太年轻了，昨天，‘血狼’只是试探我的实力而已，她想看看，我们有几分把握救出‘月读’和‘狼蛛’。”

“看上去我和‘血狼’在拼命，其实，只是相互摸清大家的极限在哪里，不然，你以为那本书，一百页的内容，还不够制住一个和我同级的‘血狼’？再来，你忘了，‘血狼’在动手前，还好意提醒了我要注意时间呢！”

诸葛狐仔细一想，记忆中，“血狼”一登场，确实是提醒过李飞，时间是到天黑前，当时紧张地没多想原因，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有特殊的含义了。

“时间，天黑前，什么意思？”诸葛狐问道。

“血狼” 正色道：“这才是关键，羽遥，你一个人能同时对付多少个S级？”

“嗯……两三百个不是问题吧！”路羽遥随口答道。

“要是上千个‘S’呢？其中还有几个实力不逊色于‘绿炎’的X级的老妖怪。”“血狼”的话一出，众人皆是皱眉。

“狼，你的话，什么意思？”作为在场唯一一个S级，“绮雪”对“血狼”描述的情景，有着最清晰的感受，上千个“S”级,加上几个“绿炎”那种老妖怪，以他们一行人的战斗力，借助路羽遥的力量，脱身大概不是问题，但要动手，恐怕，情形不会太乐观。

“我的意思很简单。”“血狼”环顾众人，顿了顿，说道，“要救人，我们要面对的障碍有两个，‘杀破狼’三个老鬼，还有，我所描述的这个情景。”

“你是说葬魂城里，有上千个S级的‘清醒者’在守卫？不可能！我们进城到现在，看到的只有你和‘钟表匠’两个人！”“影爪”下意识反驳道，上千个“S”级，开什么玩笑，“掘墓人”有这实力，早把“织梦者”连根拔起了，而且，那么多人，进城的时候，怎么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是真的。”“血狼”沉声道，“整个葬魂城，分为外城和里城，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外城，沿着进城的大路一直走下去，尽头是另一面相同的城墙，那墙背后，便是里城，‘月读’和‘狼蛛’便是被关在里城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