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王朝 第五百七十八章 永恒之辩

西维因被丢进了一个山洞里面。

山洞阴暗而潮湿，空气中还有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儿，像是由死去很久的尸体散发出来的。

不过她并没有在意这些，此时的她满心悔恨。

她悔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阿列古的真实面目！

没想到，转了一圈，阿列古竟然是与凤凰一伙的。

这样一来，它所说过的话里面，又会包含着多少谎言？

包括那加哥哥冒险率先行动，包括有关自己名字的传说，是不是其实都是假的呢？

“那加哥哥，对不起。”

她想着想着，不由哭泣起来：“如果我早点发现阿列古的阴谋，也就不会让你陷入此时危险的境地。”

在她看来，阿列古让格兰先行率领两千兵马杀入敌军，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阴谋。

而阿列古的目的，无疑就是想让格兰陷入危险，甚至是死！

而此时的自己，竟然也傻乎乎地跟着阿列古来到这里，别说救那加哥哥了，恐怕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要帮助格兰，于是她改变自己，强大自己，可到头来，发现自己依旧还是那么笨，除了给格兰添麻烦之外，其它什么也做不好！

就在这时，山洞外面传来一道狂风。

西维因抬起头来，发现一团诺大的火焰正在朝自己方向前进。

凤凰来到西维因面前，低头俯视着这个流有自己最为痛恨的血脉的女人，胸口顿时起伏起来。

“你与她简直一摸一样！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去，但是还好，我遇见了你，你完全可以消除我的怒火，代替那个女人死去！”

它身上的火焰随着愤怒的升高，顿时也沸腾了起来。

感受到炙热的西维因朝身后缩去，她如果在距离凤凰这么近，肯定不久后就被烧成灰烬。

凤凰见西维因后退，火气更大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不反抗的话，又怎么可以让我体会到复仇的快感？”

“我没有！”西维因忽然大喊了一句。

凤凰一愣，紧接着说道：“懦弱的你选择逃避了么？难道你不打算向当年一样，向我发出挑衅了么？”

周围空气仿佛燃烧了起来，西维因忍不住咳嗽出声。

“咳咳，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凰低下脑袋，像是在笑。

“看来，我需要帮你回忆一下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

格兰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十分熟悉。

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人并不是青辕，而是卡兹尔。

另一颗生命之树从青辕背后长出，不久便将青辕整个吞噬掉。

然后，在生命之树的中间位置，两道身影突了出来，又渐渐全部化为青辕的模样。

令人惊讶的是，这两个青辕与之前的青辕一摸一样，甚至连衣服都没变。

“看到了么？”

两个青辕对视了一眼，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演。

他们伸出双手来回观摩着，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

“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一直存在。因为，现在的我，就是永恒！”

其中一个青辕说着，另一个青辕却开始渐渐消失，没一会儿，便又成为了生命之树的一部分。

格兰看着眼前一幕，有些失神。

很明显，青辕已经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棵生命之树。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算是人，而是一个树形的怪物。

他搞不懂，对方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变成这副德行！

“你想证明什么？”

“证明？”

青辕摆了摆手，“不不不，永恒是不需要证明的。身为永恒，我不需要向你，或者向其他任何人去证明自己什么，我只需要存在着，并永远存在下去，便就是永恒！”

“既然你已经身为永恒，又为何要对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残暴破坏呢？难道这就是永恒应该做的事情？”

格兰还是先不明白，既然青辕已经变成永恒那么抽象的强大存在，又为什么还会继续做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除非，他所正在做的一切并非没有意义！

“这的确就是永恒应该做的事情！”

青辕瞬间化为生命之树的一部分，然后又一个青辕从树干底部生长而出，走到格兰面前。

“记住，我就是永恒！而你，以及其它所存在的一切，都只是永恒的一部分而已。我只是在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格兰一屁股坐下，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实所谓的永恒，只是你在欺骗自己罢了。”

青辕没有生气，反而也坐到格兰对面，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细细品了起来。

“说说看，我在骗自己什么。”

“好！”

格兰一直捂着胸前伤口，大声说道：“假如真如你所说，你现在就是永恒，那你就根本没有必要去做这件事！

我都看到了，你所谓的永恒，将根茎穿透人们身体，吸收着供自己‘永恒’下去的养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永恒！你只是在以牺牲别人为前提的条件下，固执追逐自己幻想的一切！

任何东西都会消失，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的贪婪使你想要逃避这个规则，所以你才一直为自己标榜永恒。

实话说吧，你谁都欺骗不了，你只能欺骗到你自己！”

一番长篇大论说的格兰唾液横飞，还意犹未尽。

青辕却早已放下酒杯，等格兰说完之后，才淡淡问了一句：“你说完了？”

“说不完。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对你说了。”

“好，既然你不想说了，那就闭上嘴巴，好让我安静一会儿。等一下我还有东西给你看。”

“东西？”

格兰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青辕神秘一笑。

“当然是好东西。”

见青辕不愿意说，格兰也便不再问。

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他的胸口已经开始隐隐作痛，衣服上又渗出了大量血迹。

只是还没等他缓过来，又青辕身体长出的生命之树再一次有了动静。

格兰打起精神看去，发现一道如同血管的东西正在生命之树内部慢慢蠕动。

不一会儿，那根‘血管’终于突破生命之树限制，走了出来。

看清这道身影之后，格兰不由惊呼出声。

“阿列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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