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外 第552章 败家母子

温暖的阳光将沙耶鲁公国染成了金色，商人们清点的货品，祈祷今天能有个好收益。五彩斑斓的琉璃窗宛如魔镜般散发着光芒，中年女子靠在床头，更等待着仆从将早餐送来。

产自微光森林的水果散发着清香，金色平原的奶酪纯正油亮，逐日丘陵的坚果被切成了小碎块，乱石海的雪蟹肉混合着色拉酱。

稀有的暗精灵茶水仅仅用来漱口，工艺精湛的丝绸手帕宛如抹布般随用随丢。两个花匠熟练的摆好盆栽，直到这时，美妇人脸上才算浮现出了一抹浅笑。

“奥古城秘法集市据说又出现了那种稀有的香水，我已遣人前往，希望可以全部买回来。”

“冻土大陆的封锁日趋苛刻，听说现在不但是公国商船，就连不少心怀叵测的异族都被拦在了遗忘海峡。”

“坎贝公国似乎正蠢蠢欲动，观其走势，想必打算一举吞并铁钩岛与蟹岛。并且，那位北海巨妖克拉肯，更是有意偏袒坎贝公国。”

贴身女仆一边给美妇人梳妆打扮，一边习惯性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娓娓道出。这是她的职责，因脑子够用，适才会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只不过美妇人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最后竟然抬手打断了女仆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责备。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如果我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那还要大公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我的生活便是花钱，便是尽情去享受。那些事情应该由大臣们去烦恼，这也是他们整日养尊处优的代价。”

“但在香水的问题上，你做得很好。我的双脚早已习惯了那种味道，可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派人走一趟低语森林了。”

丰盛的早餐仅仅被其尝了几口，待梳妆完毕后，美妇人便仪态优雅的踱出了房间。坐在精雕细琢的凉亭内，她一边品尝着百年葡萄酒，一边欣赏着眼前的一大片花圃。

美妇人名为玛丽莲，沙耶鲁大公厄尔巴的妻子，公国主母。其对战争没有任何兴趣，整天挥金如土，性格更有些嚣张跋扈。

出身自古老贵族世家的她，与大公厄尔巴的婚姻，可以说是一场强强联合的经典案例。她辅佐对方成功上位，并且仅用了不足十年，便彻底平息了暴乱。

而对方自然也兑现了婚前承诺，不但其父如今贵为公爵，并且还是可以代代相传的那种。

商人公国的主母爱财，自然是一件令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事情。待生下男婴的那天，大公厄尔巴难得时态，仰天长啸。

也正是从那天起，沙耶鲁主母玛丽莲便彻底消除了顾虑，每天将所有精力放在该如何花钱之上。

“不求最好，但求最稀有！”这是玛丽莲的座右铭，更是她活着的唯一乐趣。大公厄尔巴对此没有任何怨言，并且声称这样才是最地道的沙耶鲁人。

钱是用来消费的，是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不分白昼工作的理由。消费至上，金币至上，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心理暗示下，沙耶鲁公国每天的交易额早已超越了其他所有公国，乃至异族或帕瓦联邦。

“母亲您醒了，不知昨晚睡得可好？我昨天弄到了一些鲸油香料，刚好可以用来净化空气。”

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庭院，随即先是躬身施礼，而后不待对方回应，便犹自靠到了摇椅中。

此人名为布朗斯特，厄尔巴与玛丽莲的独子，沙耶鲁公国未来的继承者。其虽然并非职业者，却聪明伶俐，天生一颗商人头脑。

“布朗斯特，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贵族最重要的是利益，你身为皇子，更不可在外人面前展露丑态。”

“下次如果我再见你这么孟浪，那别怪母亲狠心，定要你在一天时间内花光万枚晶币，剩一枚就没饭吃。”

玛丽莲虽说嘴上斥责，可眉宇间却充满了宠溺。布朗斯特闻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站在一旁的仆从护卫们则纷纷低下了头。

“太硬气了，这简直就是种最幸福的惩罚！众神在上，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吧！”所有人如此想着，但却没人真的脱口而出。

“你父亲前几日派人送来了一辆新马车，貌似使用整张火焰巨龙皮制作而成的。这也太直男了吧，母亲现在很苦恼，该怎么跟他说，今年更本不流行这种颜色？”

“并且你父亲貌似最近很高兴，每天都要亲手送来几捧玫瑰花，并且还说过些天要扩建一下庭院，并且再弄几个专门打理玫瑰园的花匠，可玫瑰看就了也会腻的。”

“或许是因为天气闷热的关系吧，我这每天大鱼大肉的胡吃海塞，是个人都会腻。最近总觉得珠宝首饰太多了，杂乱到哪里都能瞧见，怎么收拾都整理不好。”

“因此照我说，与其翻建什么庭院，倒不如再给我弄个金库。要是金库内能有一片玫瑰园的话，那才是最完美的礼物。”

沙耶鲁主母玛丽莲抿了口葡萄酒，随即缓缓说道。在场所有人皆无言以对，皇子布朗斯特想的是该如何完成母亲的心愿，至于一众仆从护卫，则嘴角微微抽动。

“大功即成，荣归众神！或许我们应该多为自己考虑，才不枉费一世的英明。”

“这件事情就交给儿子去办好了，三个月后，母亲定能得偿所愿。”

皇子布朗斯特躬身施礼，随即转身离开了庭院。每日问候已然完毕，他身为沙耶鲁公国的未来继承者，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金币在布朗斯特眼中宛如粪土，但他却喜欢那种低买高卖的感觉，更喜欢将其他公国玩弄于掌心的过程。这种性格与其父厄尔巴极为相像，甚至可以说是如出一撤。

淡淡的幽兰随风飘摇，玛丽莲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再次享受起了自己的悠闲时光。挥金如土的生活走到尽头，便是奢靡至极的无尽深渊。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中，有些人天生就不必为许多事情烦恼，只要心念一动，便能拥有任何东西。

大公厄尔巴如此，主母玛丽莲如此，甚至皇子布朗斯特亦是如此。商人公国利益为先，上至大公，下至乞讨者，眼中皆充满了金币的光芒。

或许尽管有些人会觉得他们的生活过于糜烂，甚至达到了败家的程度。那这却只能说是境界不同，正如贫民不能理解贵族为何花钱去听歌剧，贵族也不能理解贫民为何活成了那副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