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外 第421章 冰雪节祭典

布姆再次因脱力而瘫倒在地，此时他哪里还有前几月时的洒脱淡然。双颊凹陷，黑眼圈从未消散，暴食症的遗留问题一天天恶化，“神之石”的影响愈发强烈。

片刻钟后，布姆待细心大量完六花后，便缓缓走向了灶台。只见其直接抓起了一把冰虾，宛如野兽般咀嚼了起来。

这些天布姆失踪如此，因为他觉得食物只有一种作用，那便是果腹。至于味道，甚至生熟，皆为浪费时间的事情。

待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布姆随即从怀中又掏出了一颗“神之石”。既然自己现在还有精力，那不如再让六花多吸收些魔力。

可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却突然响起，布姆皱着眉头走出房间，手中握起了黑木法杖。对于任何打扰治疗六花的家伙，布姆绝没有一丝怜悯。

咯吱！院门被他猛然拉开，一股炙热的气浪瞬间而至。在腹语施法的作用下，二十四颗火球直接融化了脚下的积雪。

“怎么是你们？我曾说过，没死就不要来打扰我，现在滚吧。”布姆挥手驱散了法术，十分不悦的呵斥道。

二人正是那对孤儿兄妹，小男孩依旧彬彬有礼，小女孩今天则难得换上了一套新皮袍。

“十分抱歉，我们这就离开，还望布姆大人不要生气。”小男孩躬身施礼，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同为职业者，小男孩虽说实力不如布姆，可该有的感知能力却是有的。他觉察到了对方的愤怒，那是真要出手斩杀自己的情绪。

“大哥哥你在修炼嘛？那...这是送给你的糖葫芦，很好吃的，大哥哥不要生气啦。”小女孩闻言显得有些失望，可还是高高举起了手中之物。

糖葫芦是冻土大陆的特色小吃，也只有在冻土大陆这种冰冷的气候下，此物才不至于快速融化。

这串糖葫芦是小男孩花了十枚银币送给妹妹的，可自己的妹妹却直接将其送给了布姆。虽然他对此不能说什么，但心里去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今天是雪月的第一天，同时也是我们冻土大陆一年一度的冰雪节祭典。”

“我们兄妹本想打算邀请您观看，但现在却是有些冒失了，再次向您道歉。”

小男孩再次躬身施礼，随即便欲拉着自己的妹妹离开。布姆想了想，既然自己今天也快要濒临精神崩溃，倒不如出去逛逛。

六花的情况已然持续了数月，如果现在自己倒下的话，那能将其托付给谁呢。或许等自己恢复一些后，输送给六花的魔力也能多一点。

想到这里，布姆缓缓锁好了院门，整个人更是宛若变脸般挂上了笑意。黑木法杖收回，布姆抬脚向巷子口走去。

“怎么？不是要带我去见识一下冰雪节祭典么？不会你们二人也没去过吧。”布姆难得开了句玩笑，随即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拉着小女孩。

三人并肩而行，时而小男孩不时介绍着冰雪节祭典，布姆也好奇的打量着“热闹无比”的长索城。

今天没人再去工作，甚至连佣兵工会也早早关了门。所有人向城中心的广场聚集，早已升起的巨大篝火染红了蓝天。

开场仪式很简单，可布姆却显得十分不以为然。他不喜欢那些歌颂众神的陈词滥调，更没兴趣附和那震耳欲聋的维京战吼。

但有一件事情，布姆却记在了心中。因为今天大多数人都穿上了猎人皮甲，女人们也套上了维京战裙。

这种东西布姆很熟悉，因为六花先前就最喜欢维京战裙，“白色死神”的名号，更是有其一部分关系。

只不过在经过了与大剑师阿奎罗的那一战后，六花的白色维京战裙已然寿终正寝，再无一片完整的皮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布姆打算转身离去时，开场表演也宣告结束。贵族们拿出了一箱箱金币，本土职业者们的魔法礼炮也冲天而起。

低吟的歌声响起，麦酒打湿了积雪，烤肉的气息取代了冰寒。所有人围在篝火前，或选择喝得酩酊大醉，或努力将食物塞进嘴里。

因为在冰雪节祭典上，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这是冻土大陆的古老习俗，也是每个人辛苦了一整年后的回报。

“大哥哥，大哥哥，这些烤肉虽然都是免费的，但味道却很不错，你也尝尝嘛。”小女孩伸手递给布姆一串烤肉，小脸通红的说道。

“布姆大人，还是先喝些麦酒吧，既能驱寒，也是大多数职业者的选择。”小男孩举着陶土壶，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兴奋。

虽然二人通过布姆收获了不少金币，但穷人就是这样，始终会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因此对于这些白来的东西，自然显得兴致盎然。

“你们长索城的城主还是奇怪，若是将这些东西精心分配，估计所有人的生活都会改变。”

“至于这些烤肉嘛，还是你们多吃一些好了。如果以后又机会的话，我会亲手招待你们的，保证比这些好吃一万倍。”

布姆抿了口麦酒，随即笑着回答道。在烤肉方面，布姆还真没见到过比自己更优秀的人。若不是现在六花昏迷，估计对方早就饥不可耐了。

小男孩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布姆竟会如此答复。因为在他眼中，布姆是个强大的魔法师，自然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什么烤肉之上。

可小女孩却甜甜一笑，随即竟伸手挽住了布姆的手臂。布姆身体猛然一滞，六花的音容笑貌瞬间浮现。

“好呀好呀，没想到大哥哥还是个厨艺大师，那人家以后就有烤肉吃啦，大哥哥不能食言哦。”

小女孩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摇晃着布姆的手臂。布姆很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可手却并没有搭在对方的小脑袋上。

他不愿将自己对六花的情感，转嫁给这个小女孩。因为这是在委屈六花，更是无视小女孩的真挚依赖。

六花就是六花，从未被任何人取代，更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不清。麦酒咕咚咕咚的灌进胃里，布姆随即瘫坐在篝火前。

自己家的皮袍披在了小女孩身上，布姆一脸凝重的望着对方，可对方眼中却宛如钻石般纯洁。

“你只是你，取代不了任何人，这点是我们维系现状的基础。”

“不要试图迷惑我，至少在她清醒之前，否则你们俩将会被我亲手送去英灵殿。这是我的底线，记住了么？”

布姆幽幽说道，好似在自言自语，可声音却传进了孤儿兄妹的耳中。小男孩脸色巨变，但小女孩却显得十分坦然。

“大哥哥，‘她’是你的妹妹嘛？愿众神保佑她能早日醒来。”小女孩始终挽着布姆的手臂，最终竟将小脑袋靠到了布姆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