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外 第2172章 分魂之惧，却非路标之志

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前，原本蛰伏于恶魔海底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德，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即浮出海面。

过往的桅船无不赶忙升起六瓣花旗帜，只因在这片海域里，唯有那象征着布姆一行人的六瓣花纹饰，才能免于灾祸。

从曾经的死域，到如今的开放状态，可以说若非布姆一行七人，尘世巨蟒兄妹也不会如此妥协。

然而，向来沉着冷静的耶梦加德，今天却是一反常态，除了没去毁掉那些桅船，他再无什么耐心。

烦躁、不解、疑惑、愤怒、憎恨。无数负面情绪开始在心里翻涌，然而耶梦加德却也没再挪动分毫，就那么凝视着北方，准确说是冻土大陆方向。

“猎杀者位面上位者之一，众蛇之母，末法龙神，玛波·诺·瑞金...”

“终于还是来了么，我既以亲手斩断了羁绊，那也不再是攀附于你身上的一条小蛇。我有自己的名字，名为尘世巨蟒耶梦加德！”

耶梦加德曾是玛波·诺·瑞金的路标，而他也顺利来到这个世界，算是完成了对方交予的使命。

再之后，耶梦加德数百万年间都隐居在恶魔海域，那并且是他不惜吞噬生灵，而单纯不愿破坏掉母体的夙愿，希望能待母体降临之际，将一个完好的次元空间位面奉上。

可最终，玛波·诺·瑞金却是放弃了自己的路标，也令耶梦加德彻底放弃了信仰。再之后，耶梦加德开始憎恨对方，开始快速提升实力。

耶梦加德打算待自己能有资格向对方发起挑战时，便开启位面之旅，重返猎杀者位面。他打算将摧毁自己信仰的母体吞噬，借此再次蜕变。

然而，待接连败给了六花与格洛莉娅之后，他也暂且放下了那份冲动。毕竟在他眼中，同样都是另一个次元空间位面的主宰者，若自己无法战胜六花与格洛莉娅，那又何谈复仇母体。

因此他现在才仅是浮出了海面，哪怕感知到了玛波·诺·瑞金降临，也并未贸然应战。并且他早已不是一个人，还有值得信赖的伙伴。

“我可没听说过，你有做噩梦的坏毛病。为什么要突然现身，不会是打算向虚无之境上位者发起挑战吧。”

“但如果你无法摒弃内心的杂念，那就算真去了，估计结果也是我给你收尸。”

“并且，六花不是都说了么，她身为虚无之主，自然会庇佑那些外来者。你真要背弃承诺，我觉得很不明智，虽然我会始终站在你这边。”

海拉不知何时也离开了海底，只不过她却是始终保持着人形状态，似乎更喜欢以这种姿态示人。

百万年过后，她还是那副十几岁小丫头的模样，额头处的逆鳞宛如宝石般璀璨，举手投足间散着缕缕混沌之力。

她继承了兄长那种魔法免疫的属性，并且天生就能驱使混沌之力，强大无比。只不过，海拉的修炼速度却异常缓慢，甚至都无法与巅峰强者相提并论。

所谓平衡，正如六花拥有着最极致的爆发力，却无法驱使一丝灵能之力。譬如格洛莉娅性格古怪，励志于通过炼金术改变命运。

海拉也是如此，她的始点或许远比许多生灵的终点都来的更加遥不可及，但也正是因为这种优秀的资质，她在修炼方面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或者说是进度太过缓慢。

至于那所谓“无法摒弃内心杂念”的评语，却并非是海拉瞧不起兄长，恰恰相反是她不忍对方继续宠溺自己。

或许在世人眼中，尘世巨蟒耶梦加德依旧是那宛如神灵般的存在。或许在更强大的存在眼里，自己哥哥有些言过其实，至少不配“万灵之主”的名号。

可唯有与对方朝夕相处的海拉，才清楚兄长为何会显得如此不济，并且也不屑于争辩。

海拉并非是玛波·诺·瑞金的分魂，准确说对方根本就不知晓海拉这个存在。遥想数百万年前，尘世巨蟒耶梦加德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当中，因有了延续后代的观念，是才分化出一小部分灵魂，凝聚出了一颗蛋。

再之后，耶梦加德每天都会向那颗蛋里注入生命之力，直到海拉破壳而出，直到今天。

然而，耶梦加德却不认为自己是对方的父亲，相反觉得自己与对方心意相通，更像是一对兄妹。

并且更有趣的是，耶梦加德身为玛波·诺·瑞金的分魂，原本的实力并不如何强大。他能有如今的成就，完全要归功于自己的努力。

可海拉则天生能驱使更多的混乱之力，不仅招式更加犀利，性格也更趋近于猎杀者位面成员，而非如自己这般优柔寡断。

在这种情况下，耶梦加德更加倾尽所有的培养海拉，因此导致他数百万年间都没什么成长，更谈不上再次进化。

这是唯有兄妹俩才知晓的秘密，耶梦加德认为自己做得没错，而海拉却觉得兄长太过宠溺自己，太过无私。

成长有时候并非实力层面的狭义概念，至少海拉相较于百余年前，却是不再眷恋六花，而是选择默默陪伴在兄长身边，努力修炼。

对于这种情况，耶梦加德自然显得很高兴。这也是他完全解除恶魔海限制，让商船过往的原因。

他本质上与布姆一样，都最是在乎血亲的感受，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对方，更欣慰对方变得越来越好。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纵容你，但此事你却不能自作主张。不要离开恶魔海域，那是咱们惹不起的恐怖存在。”

“我会即可前往阴影之地流光城，将此事告知给六花大人。”

“愈发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或许咱们俩也该开启位面之旅，找个更适合安身立命的地方。”

耶梦加德归于人形状态，随即飘向阴影之地流光城。别看其凶名在外，但他本质上却更向往平静的生活，而非隔三差五与谁厮斗。

海拉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只见她将目光投向了冻土大陆，混乱之力搅起一道道滔天巨浪。

“玛波·诺·瑞金，那就是伤害了兄长的家伙，猎杀者位面的上位者。”

“快点来吧，要么你斩杀我与兄长，要么我与兄长分食你的尸体，再无第三种可能。”

海拉说罢，再次沉入海底，难得没与兄长怄气。通过百余年的思考，她觉得自己亏欠了兄长太多太多，而方则默默承受了一切，哪怕明知不敌六花与格洛莉娅，也选择死战到底。

她对自己曾经的蛮横很惭愧，并且也觉得开启位面之旅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在那前，却必须要找玛波·诺·瑞金讨个说法，也省得兄长继续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