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外 第1896章 星芒归于无形之境

身为施术者本人的克莉丝汀已经放弃了领悟什么新法术，甚至都已然决定哪怕是耗尽最后一丝生命之力，也要窥视甬道尽头的景象。

但相依为命数百年的寂灭魔杖，却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只见其待觉醒灵识后，竟爆发出了另一股暗系灵能波动。

寂灭魔杖不顾克莉丝汀的阻拦，待瞄准好甬道尽头后，便打算代主人去窥视那黑暗中的景象。

然而，就在暗系灵能之力被压缩到极致，下一秒即将承载寂灭魔杖激射而去之际，孕灵瓮却是凭空出现，爆发出了一团幽芒。

人分三六九等，东西也有贵贱之分。只见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寂灭魔杖，此刻在孕灵瓮面前，就宛如一个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家伙。没有任何迟疑，其只能乖乖回到克莉丝汀身旁，那股暗系灵能波动也顷刻消散于无形。

孕灵瓮，哈斯塔待完成第一次蜕变之旅后，赠送给克莉丝汀的礼物。毕竟克莉丝汀照顾了他四百多年，这份恩情不能简单一句感谢就带过。

这也是哈斯塔待幻化成人形后，左眼依旧保留虫巢模样的根源所在。并且哈斯塔的左眼也永远不会再彻底修复，毕竟那可是种灵魂创伤。

孕灵瓮唯一的作用便是能吞噬掉任何毒虫毒草，待积蓄足够多的灵能之力后，产出毒珠。而所谓的“毒珠”，也因其所吞噬的毒物品质与数量成正比，其中黑色毒珠的功效等同于龙晶。并且与龙晶相比，毒珠能被克莉丝汀瞬间吞噬，令其继续战斗。

只不过，如今孕灵瓮只能产出十颗毒珠，而后就算再如何以毒虫毒草供养，都毫无反馈。

再加之克莉丝汀这些年都在与同伴们旅行，别说静下心来好好研究孕灵瓮了，就连修炼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但因其为哈斯塔灵魂所凝练而成之物，却是绝对不会背弃克莉丝汀，相反显得更像是个忠实的奴仆。

并且孕灵瓮天生就带有一丝灵识，自然显得远要比寂灭魔杖来得潜力无限。但克莉丝汀却是习惯了使用寂灭魔杖，或者说她本就是个很念旧的人。

因此在平日里，孕灵瓮现在可有可无，乃至待踏足阴影之地后，其彻底长眠于储物袋中，再无被使用的机会。

其实若克莉丝汀现实些，那大可以孕灵瓮取代寂灭魔杖，估计克莉丝汀的即战力也会提高不少。

并且孕灵瓮可并非什么普通武器，却是与异族的“法器”有些想象。再说明白点，便是孕灵瓮能如同异族职业者那般，被主人收入体内，以自身精血与本源之力滋养。譬如兽人族神谕者雷杰尼的先祖头骨（单手法器）、萨满圣女康斯坦丝的剥魂之刃（单手法器）等等等等。

“原来除了哈斯塔之外，还有你们两个小家伙在默默守护着我。”

“罢了，那我今天也做个承诺，未来某天，我必将凌驾于巅峰之上！”

克莉丝汀待吸收了寂灭魔杖散发出来的那些暗系灵能之力后，也依然恢复了神志。她凝视着甬道尽头，脸上浮现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既然连孕灵瓮与寂灭魔杖都如此努力了，那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放手一搏呢。只可惜自己的完美想象就此不复存在，毕竟她现在的模样苍老得令人不忍侧目。

干瘪的手臂微微抬起，随即才刚凝聚出来的暗系灵能之力，竟又全部输送给了孕灵瓮。毕竟就算其再如何具有灵识，却还是需要身为主人的克莉丝汀下达指令。

只见那些暗系灵能之力全部被孕灵瓮吸收殆尽，而后盖子缓缓偏斜出一道窄缝，其内隐隐有酷似泥沼状的粘滞之物蠕动。

其实若克莉丝汀打从进入这个幻境之际，便选择全力催动孕灵瓮的话，那她早就得偿所愿，领悟出自己第一个自创法术了。至少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遭受到这么多痛苦。

但目前克莉丝汀近乎于油尽灯枯，所能提供的暗系灵能之力也少得可怜，是才孕灵瓮仅仅扯开了一道窄缝。不过即便如此，却也足够应付这条神秘甬道了，或者说能保证克莉丝汀全身而退。

待做完这些事情后，克莉丝汀的手臂也缓缓垂了下去。毕竟她已然消耗掉了近乎99%的生命之力，已然油尽灯枯。

孕灵瓮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情况，只见其再次爆发出一声嗡鸣，而后甬道上方的星芒便开始被吸入其内。

吞噬，无论远古凶兽或遗种，都不过与生俱来的手段。因孕灵瓮是哈斯塔灵魂之力所凝聚而成的，所以自然也带上了那种特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最开始的吞噬幻境当中的暗系灵能之力，再到将之反哺给垂垂老矣的克莉丝汀。再到孕灵瓮得寸进尺，竟开始掠夺起了黑暗中的生命之力。

再反观那条神秘甬道，却似乎对孕灵瓮毫无办法，或者说是完全被动防御，一副受气包模样。

十天后，孕灵瓮凝聚出了十颗毒珠，但其上盖也彻底闭拢。再反观克莉丝汀，竟然又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模样，美丽动人、倾国倾城。

她先前所失去的暗系灵能之力全部恢复，除了浪费掉些许生命之力外，克莉丝汀根本毫无异样。但无论如何，即便是有孕灵瓮从旁辅助，她都从始至终未能踏前半步。

“运气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至少我觉得自己这回丢人至极，却是完全倚仗了寂灭魔杖与孕灵瓮。”

“学无止境，看来我今后也该更加谦逊，不能再继续依赖自己的天赋了。在这方面，布姆的确做得要比我优秀。”

克莉丝汀叹了口气，如此说道。这是她五百年间第一次坦然不如什么人，并且还是自己的徒弟，一个半路出家的流浪法师。

然而，这却也是她能有今天成就的基础。虽说高傲，但也谦逊；纵然天赋异禀，可也能坦然面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甬道尽头应该便是巅峰之外的景象了。”

“什么时候我能自行踏出这个甬道，什么也就算凌驾于巅峰之上了。”

冷静下来的克莉丝汀自然远比许多魔法师更加恐怖，那并非出于暗系法术的破坏力，而为她本身的战斗风格。

克莉丝汀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大都三思后行。相较于咏诵咒文，她更喜欢提前摸透敌人的所思所想。

从甬道尽头弥散而来的绝望气息异常浓烈，克莉丝汀站在原地，也彻底没了窥视远方的念头。毕竟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可能性近乎于零。

默默凝聚着暗系灵能之力，克莉丝汀最终完美压制住了四周的幻境，原本的蟾鸣与毒蛇也没再出现。

一切再次归于黑暗，整个幻境死寂无声。然而克莉丝汀脑海里却凭空多出了一串古精灵文，赫然是她所领悟到的第一个自创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