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之外 第1873章 即为战争，皆是正义

布姆一行人暂居于阴影之地当中的流光城，并且还将空间残阵修复一新。母虫阿尔贝托被格洛莉娅命令外出绘制地图，阿尔贝托也得以归于人形状态。

可所有人都不知晓，命运之轮从未停歇。阴影之外绝非什么幻想乡，而是更广阔、更浓稠的谜团。

在另一个次元空间位面当中，某天天空仿佛被一层薄膜阻隔。那是一块上部平整，而下方却呈现出半锥形的石头。只不过“这块石头”并非孩童偶然发现的玩物，而是足有数十万米直径的庞然巨物。

只见这个漂浮于云端的巨大领地，其内鸟语花香，或许是因为最接近阳光的关系，此地始终散发着某股神圣气息。

这是个名为“碧空之城”的地方，是“半灵”们聚集之所。所谓“半灵”，外表与普通人类极其相似，但却绝对不是什么人类。

他们往往神态平和，更缺少强大的法术威能。但每个“半灵”都是与高阶牧师不相上下的存在，那份天赋与生俱来，既无需修炼，也不必努力什么。

而“半灵”当中的“神佑者”，却是可以挥手复苏荒漠的大能，而这“碧空之城”的主人，传闻竟能左右生老病死，或者说没有他拯救不了的生灵。

只不过这位“半灵”却极少离开“碧空之城”，甚至就连其正身处的宫殿，都很少踏出过。

“碧空之城”是所有人，包括恶魔一族都公认的“闲人”。只因打从这个世界诞生出第一只生物那刻起，这些“半灵”就从未真的抹杀过什么存在，即便不得已出手了，最终他们也会凭借牧师的高超法术而治愈对方。

澎湃的魔力波动宛如心跳，在这个世界中，“碧空之城”便是凌驾于万灵之上的存在。或者说，他们至少如名字那般，“一半”凌驾于万灵之上。

水晶宫殿内始终回荡着圣文咏诵声，十几个“半灵”跪在某个玻璃容器四周，正祈祷着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众神与旧神的概念，并且还因为族群太过庞杂，更不会出现什么大规模的信仰源头。

因此水晶宫殿内矗立的天使雕像，也是公认的“臆想之物”。除了“碧空之城”宣称曾经感知到其他空间位面的强大存在外，就连神眷之地与恶魔深渊都不愿相信这种说词。

玻璃容器始终泛着荧光，其内的“尸体”赫然便是“碧空之城”城主。这是半灵族最奇特的地方，或者说唯有实力最强的半灵，方能以这种方式与神灵沟通。

只不过，与神灵沟通的结果却因人而异，或是收获到神谕，或是因触怒神灵而亡，或是觉醒为另一个人。

那具“尸体”便属于第三种情况，曾经秉性善良的少年再不会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然而他脸上目前却是一片模糊，除了能隐隐分辨出些许器官之外，却完全瞧不出是何种模样。

圣言在云端久久回荡，时隔数千万年后，半灵族终于收集到了千万族人的血液混合物，随即将之滴入了玻璃容器当中。

“碧空之上，降灵之徒，我等本就是神灵在这个世界里的信鸽，因此理应散播神灵的福祉。”

“并且，其他族群似乎也越来越聒噪，似乎隐隐有质疑神灵的声音传出。我对此无法理解，更无法赞同。”

一位女性神佑者抬头凝视着玻璃容器中的男子，率先开口说道。巅峰水平的牧师，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神圣系灵能之力特有的金芒。

虽说她无法直接与神灵沟通，但却也是“碧空之城”里叫得出名号的强者，更是玻璃容器中之人的狂热信徒。

“这种话我希望你今后别再提起，至少别在水晶宫殿内说出来。这里是灵王大人的栖身之所，更是神灵目光所及之处。”

“咱们半灵族是最高尚的族群，那些蝼蚁如何评价，不过鼠目寸光。并且，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为静待灵王大人苏醒，至于后面又该如何行事，却是要听从灵王大人的命令，我等皆无法决定。”

“好了，咱们都散去吧。毕竟灵王大人何时苏醒无法预测，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多去收集些魔晶。”

另一位神佑者闻言轻咳了一声，只见这位老者抬手阻止了那些“妄语”，随即示意所有神佑者离开水晶宫殿，以免打扰到灵王休憩。

在灵王尚未苏醒前，老者可以说便是碧空之城中最具话语权的存在。毕竟若非容器里的男子天资太过卓越，那如今他才应该是半灵族的族长，碧空之城城主。

片刻钟后，水晶宫殿内再无任何声响，唯有偶尔从容器中男子嘴巴里涌出的些许水泡破碎。

若近距离观瞧，那些浸泡男子的溶液，竟然并非是真正的“液体”，而为神圣系灵能之力被压缩到极致的幻象。

所以那些神佑者们才会每隔一段时间聚集在水晶宫殿当中，将神圣系灵能之力灌注到玻璃容器内，借此维系着那种最澎湃的状态。

“这个世界本就该由半灵族统治，万事万物也本就该由半灵族所掌控。”

“既然闹剧被冠以‘战争’之名，那任何一方皆有着自己的‘正义’，天平的另一端从来都堆满了借口。”

“碧空之城所过之处，要么选择俯首称臣，要么便不配再存活于世。这才是灵王的责任，唯一需要去向神灵履行的承诺。”

“汝将亿年恢复心跳，万年取回意识，千年恢复力量，百年征讨世界，十年重塑秩序。”

“汝即为神灵之分身，一切决定皆被冠以神灵之名，一切行动皆是神灵的决定，一切所思所想皆是神灵的期望。”

又是一连串水泡碎裂，只见剥离容器内的男子面部似乎也清晰了几分，只不过依旧尚未苏醒。

那些冥冥之音在其脑海中回荡了近百年，他也从最开始的愤怒，到途中的质疑，再到如今的迷茫。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所有记忆全部碎裂成屑，随风飘散。取而代之的，则为受那些冥冥之音影响后的扭曲思想。

并且在这百年间，某种诡异的灵能波动也侵蚀了所有半灵族。而究其根源，自然是灵王大人改变了所思所想。

状似眼皮的凸起物猛然抖动了几下，而后无数神圣系灵能之力凝聚成了瞳孔。再之后，两片嘴唇中间撕裂出缝隙，耳孔愈发立体，牙齿与毛发孕育而出。

黑暗中，凭空多出了七个光团，然而灵王最终只关注于最闪亮的两个。或者说他觉得其余五个光团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孱弱，弱到根本就无需自己担忧。

碧空之城依旧缓缓在云朵间蠕动，只不过在这百年里，却是在方圆十万米范围内活动，并未前往那些强盛族群的领地当中。

所有半灵族看似与百年前无异，然而那些幼年半灵族间的争吵声就再没停歇过，并且大人们间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微妙，至少不再如曾经那般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