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生说放心不下张岱,昨晚是和他住的一间屋子。
“醒了,不过他总是胆战心惊的,一直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我也不知道他对你还有没有用,所以就想来问问你。”
……就是开门的声音凄惨了点。
北芷秋都计划好了,张岱是关键的人,她哪能让他离开。
她来到张岱的厢房,张岱正在往鞋里藏匕首,见北芷秋进来,惊得连忙将匕首往身后一藏,待看去北芷秋的脸后,更是脸色一变。
“张岱,可还认识本宫?”北芷秋绕过他身边,玉手笼袖,拾起那把匕首。
在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逃亡后,张岱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见北芷秋语气冷淡,扑通一声连忙跪下,“长公主,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冒犯了您,请您饶小人一命啊。”
张岱是真的怕了,一次次地经历生死,他早就没有任何胆量了。
“哦?”北芷秋深深挑了下眉,匕首脱鞒,她手里把玩着那把光亮锋利的匕首,“本宫怎么记着,没告诉过你身份呢,难不成,是我师父告诉你的?”
“不不不,是我自己猜的,长公主,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伤了您,小人多谢您上次饶了小人。”
张岱连忙摆手,“是小人猜的。”
“呵,言婆,张岱,你们还真是忠心耿耿呢。”北芷秋展开笑容,“其实当初在无门山庄,你早就知道本宫要找的幕后之人了。”
张岱被北芷秋笑得一脸恐惧,下意识地反驳,“公……公主,您误会了,我没有……我要抓的是那个青衣女子,怎么会是您呢。”
“不如让本宫来替你说。”北芷秋将匕首在手心来来去去地翻转,“你确实将要抓的人弄错了,也确实阴差阳错抓了本宫。可你却一直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想当初在无门山庄受尽折磨你都不曾说出她,甚至在慕沉楠查出真凶后,你祖母都没松口,你们祖孙的这份忠诚,本宫可很是感动呢。”
“长公主,求您不要伤害我祖母,她是个善良的人,一生都与他人为善,求您不要伤害她。”张岱一下下地磕着。
“你祖母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既然在逃命,可又不离开秋明,想必,你是回来报仇的。”不是问,是肯定。
张岱既然要逃,不仅没出秋明,竟还在皇城外徘徊,其心思昭然若揭。
张岱低着头,眼里怒气重重,他和祖母有约定,若是出事,会在家留下暗号,他九死一生逃回家里,却发现了祖母的暗号。
他们为燕眠锦做事多年,唯命是从,可她却一次次地对他们赶尽杀绝。
北芷秋勾了勾唇,将匕首搁在桌上,“既然这样,就配合本宫演一场戏吧。”
……
拉开门,从张岱的屋里出来,慕沉楠还等在屋外,富生下楼吃饭还未回来。
“怎么知道是我自己查出来燕眠锦是幕后真凶的?”慕沉楠从后环住她腰肢,下巴贴在她肩上。
北芷秋一笑,“推出来的。”
慕沉楠早就知道幕后之人是燕眠锦,若是张岱招认的,那他没理由在北芷秋审问的时候死咬着不说。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在背后帮你了?”慕沉楠将她转过来,紧盯着她。
“嗯。这事不难猜。”
“那你就对我冷冰冰的?”
他是长得不行还是能力不行,怎么她就这么瞧不上他。
妈的。
他最近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眼瞎。
一定是她眼瞎。
偏她长得像个瓷娃娃,一双眼盛着清澈的泉水,他稍稍用些力他都怕把她弄伤了。
慕沉楠一肚子气无处可撒,在回程路上死死地抱着她。
·
“阿芷回来了?”刚回来不久,花娘的声音便从外传了进来。、
北芷秋刚要起身,却被慕沉楠一把按住,“乱动什么,她又不是没长脚,要你搀扶。”
怎么一个个待遇都比他好。
花娘很是高兴,手捻着丝绢,走路端庄优雅,一进屋,见到慕沉楠时,脸上露出些不自然,“沉楠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是吗?那你身边的丫鬟些可以换了。”慕沉楠眯着眼,狭长的眸子带着讥笑。
花娘面上笑着,有些僵硬,偏头望了望北芷秋。
“姑姑,您今天有没有……”
北芷秋开口,突然感受到手上一疼,倒不是很疼,可她还是脸色大变。
“小芷,你怎么了?”花娘急切地赶过来。
慕沉楠却一记冷冷的刀眼飞了过去,“她刚回来,有些不舒服,你先出去?”
“沉楠,我……好。”花娘有些黯然,对北芷秋笑了笑。
背影很是孤寂。
花娘向来对北芷秋很好,可她知道,那是爱屋及乌,花娘疼爱慕沉楠,自然对她也上心了些。
花娘这么高兴的来,自然是冲着慕沉楠来的。
这样的事北芷秋已经看惯了,花娘对慕沉楠可谓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慕沉楠却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说话丝毫不留面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是我娘的义妹。”慕沉楠突然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关于花娘的事,北芷秋有些愕然,“那你对她……”
虽不是血亲,那也算个家人,他孤身一人,有个亲人在身边不是很好吗。
“她对不起我娘。”慕沉楠依旧是慵懒的口吻,“她出卖了她。”
那后果应该挺严重的。
北芷秋的前后两世,身边的人有善有恶,却都善得有始有终,恶得明明白白,她不知道被人背叛是什么滋味。
想来也该,不好受吧。
“你娘……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不知怎的,北芷秋觉得慕沉楠的娘是个有故事的人。
慕沉楠品行暴烈,行事张扬无所畏惧又嚣张跋扈,可在一些细节上,他身上有着与他个性不符的优雅,或许,这份优雅就来自于他娘。
她转了道口,从你娘变为了娘,这话将慕沉楠哄得心花怒放,他兴奋地弹起来,“想知道?”
说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从认识慕沉楠到现在,他母亲的身上仿佛藏了很多的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免不了想要探索。
“这次可不能再失约了。”慕沉楠捏了捏她的耳朵,语气有些无奈。
“失约?”北芷秋转头看他,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失约了?”
她不至于不记得吧。
这话问得慕沉楠开不了口,她寒疾越来越重,每次发作都会忘记一些事。
比如那晚她兴致勃勃地说要带他去挑些东西烧给母亲,可后来她却忘得一干二净,他后来等了她一天,却不见她回来。
他一怒之下离去。
后来想起她的病情,他是要回来,可他看着她专程来找他,他心里又忍不住傲娇,试探着她。
后来,事情便失去了他的控制。
他看了看她脖颈上的伤,那里皮肤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白皙娇嫩,像块无暇温润的玉脂。
她很美,一身的皮肤均吹弹可破,却被他一次次地下重手,他突然呼吸一滞,她越是金贵,越是娇柔,他心里越是愧疚。
在她面前,他甚至是自卑的。
北芷秋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慕沉楠忽然一笑,“没有,是我逗你呢。”
“……”北芷秋懒得理他。
她是正常的反应,可在慕沉楠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思量几下,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燕眠锦?”
“之前和摇摇闹别扭,她也提醒过我,要小心燕眠锦,我那时也有了打算,准备在似儿和亲以后再算账,可现在我却忽然迷茫了。”
“怎么了?”慕沉楠煞有介事地看着她,“你不用管,我来做,落落,我说过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做。”
“别。”北芷秋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见慕沉楠脸色微恙,舌头舔了舔唇,“我想自己动手。”
她可以依靠任何人,但绝不能依附任何人。
皇权如此,他亦如此。
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充分,补充道:“这样比较过瘾。”
慕沉楠定定地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将她牢牢搂住,“睡觉吧。”
北芷秋身体不舒服,慕沉楠今夜没缠着她。
睡意渐浓,迷迷糊糊间,慕沉楠薄唇轻轻覆在她脸颊啄了下,“落落,对不起。我没找女人,她们是杀手。”
可你不会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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