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幽梦 第七十八章 调查

我连忙上前：“父亲，艾儿这丫头是女儿带入府内的。她出身医药世家，对毒物略知一二，认识这种毒也属正常。”

父亲略有深意的望着我：“笙离身边的人还挺有本事的呢。那你具体说说这种毒吧。”说完父亲把目光又移到了艾儿的身上。

艾儿不卑不亢缓缓道来：“回老爷，此毒名为夜来香，常混于熏香中使用。因为它自身带有奇异的香味，而熏香又是多用于睡眠前的，所以取得这样的一个名字。”

我听着感到一丝奇怪不免打断了艾儿：“艾儿，可是现在我们闻到的这个味道是恶臭的，没有一丝香味。现在这个味道难道不是尸体腐烂发出的味道吗？为什么你刚才会说那气味有毒呢？”

艾儿听完我的疑问接着她要说的话：“小姐，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正要往下说呢。夜来香一旦中毒，会随着人吸入毒气后慢慢蔓延至身上的五脏六腑中，连皮肤、骨骼等都毫无例外。不过这个过程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艾儿停了一下看了下我们众人的反应，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又继续说道：“人一开始就会陷入深度的昏迷，所以自己是没法意识到自己已经中毒了。除非他人能发现那人的不对劲，及时施救就还有机会救下人。否则，一旦错过了时间，就完全没救了。另外这个毒真正刁钻之处还在于这个毒是具有极强的传染性的。当这毒成功毒死一个人后，因为毒气在那人全身都运转遍了，再从那人的体内散发出来的，味道就会变得极其恶臭，就是小姐刚才所说的那种气味。不过仍是带有剧毒的，只是毒素没有那么强烈了。”

父亲有些情急：“艾儿，那我们刚才都闻了很久那臭味了，我们岂不是都已经中毒了？你看？”

“老爷放心，您现在没有昏迷就是没事的。就算昏迷了，看这毒现在的毒性已经变得很弱了，还是有机会救回来的。不过这个毒闻多了对人的精神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尽量要远离。”艾儿对这夜来香很是了解，详细的介绍着。

我敏锐的抓住了艾儿话语中的一些线索：“艾儿，你是说现在这个毒的毒性已经变得很微弱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又代表着什么呢？”

艾儿转头看向我，我们一向很有默契：“夜来香的毒性是一开始强后来越来越弱的。它的香味一开始近似于无，所以很容易被人混入进熏香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会渐渐出来然后越来越浓郁。随着中毒之人死了，那香味慢慢转化为臭味，味道也是慢慢一点点出来，到最后越来越臭，直到最后闲散于空气中。刚才我一进入屋内，就察觉出臭味已经快要达到顶峰了，马上就会闲散，所以知道目前的毒性已经是最弱的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赵姨娘她已经死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有人能第一时间及时发现而已。”

我大概对事情有了一些了解：“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有人在昨晚偷偷给赵姨娘日常所用的熏香中混入了夜来香。赵姨娘和身边的人不曾察觉。赵姨娘照常焚香安眠，不料中了此毒，无人发觉。如此看来赵姨娘应该是在昨晚就遇害了的。可是，有一点很奇怪，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照理说，服侍赵姨娘的婢女一早就能发现赵姨娘的尸体了，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呢？”说完我疑惑的看了一眼父亲。

父亲转头看向了边上刚才跑出来的那些婢子们：“怎么回事？你们说，怎么会现在才发现赵姨娘的，你们不是应该一早就去服侍姨娘起身的吗？”父亲圆目一瞪，不少婢子都被吓了一跳。

众人连忙跪下抽抽泣泣的，其中一名带头的婢女小心的回道：“老爷，小姐，赵姨娘近日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一下子变得日日夜夜失眠，对此姨娘她十分的烦恼。整个人近日来除了日渐消瘦、精神不济之外，她变得极为暴躁，动不动就会大发雷霆。对于现在的姨娘来说只要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就是天大的乐事。之前姨娘有一次在凌晨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被我们一早吵醒了，就大为恼怒让我们都滚。我们今日也是看赵姨娘她似乎睡上了一个好觉就没敢打扰她。只是已经到了下午我们心生疑惑才进入房中查看，没想到姨娘她……是我们的错，如果我们早点发现，姨娘她也就不会出事了。”说完那些婢女们都声泪俱下，很是伤心。

我思考着整个事件，看了看带头的这名婢女：“昨晚是谁给赵姨娘点的熏香？点完熏香后你们就没有人再进入过房内了吗？直到今天下午才进入？”

带头的这名婢女连忙回道：“小姐，是奴婢为赵姨娘点的熏香。这个熏香是姨娘她一直以来都使用的种类，不曾换过。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的。姨娘她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熏香，如果不点的话，就更加难以入睡了。因为姨娘近日需要安静的入睡，所以我们最近都是伺候她躺下，为她点燃了熏香后就马上离开的，就是为了给姨娘一个更好入睡的环境。然后我们也是今日下午才又进入的房间，具体的情形奴婢刚才也说了。”

我不停打量着这名带头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是一直陪伴着赵姨娘的吗？”

那婢女用衣袖擦了擦挂在脸颊的泪珠：“奴婢名叫绿容，是赵姨娘娘家派来的。之前赵姨娘的陪嫁丫头年岁已大，所以赵家又派了奴婢过来伺候姨娘。奴婢是姨娘的大丫鬟，一直贴身伺候姨娘的。”

我对其他房里的情况只是知道个大概，不曾了解的特别详细，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对赵姨娘平时的一切应该是最了解的。赵姨娘之前的睡眠情况如何？有这种失眠的状况发生过吗？”我感觉越来越能发现一些细节之处了，我可能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绿容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疑惑的神情：“姨娘平日里睡眠极好，从来没有出现过失眠的情况。所以近日奴婢们才会觉得十分奇怪。小姐如此问的话，绿容更是觉得很怪异了。小姐是觉得姨娘失眠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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