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视之眼 第653章

  马新民脸上展足了笑容说道：“好，那我就带您去参观稀土冶炼的全过程。”

  贺亦兵笑道：“很好，我就是要看这个，那就请带路吧！”

  马新民早有了准备，也没有过多的矫情，但凡新官上任都会迫不及待的大秀自己的存在感，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场面上的功夫做到位了就能一帆风顺。

  徐青对这种拿腔拿调的交流方式毫无兴趣，如果不是师兄面子大他情愿陪自己的女人去逛街，在他看来这些人一个个虚伪到了极点，说话都是口不对心，不经意偏头瞟上一眼，正巧跟焦市长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看到这位笑面虎市长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贺书记一行在马新民的引领下参观了江宁稀土公司各个车间，从稀土精矿的分解分离到化合物风干灼烧、再到稀土冶炼后的废水处理……走的是马，观的是花，溜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发现问题原本就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还有人做了极好的掩饰，展现出的一面也都是极好的。

  徐青一直跟在师兄身后，也跟着走马观花，他发现很多机器上都在转空，发现那些工作人员都穿着崭新的工作服，机械表面上扑了一层灰尘，但那些角落旮旯里反而是干干净净，这一切都表明机械上的灰尘是人为喷洒上去的东西，为了应付领导视察做的面子工程。

  瞟一眼师兄贺亦兵，发现这位新书记脸上挂着微笑，好像对看到的一切相当满意，徐青心里不由得一阵纳闷，师兄这是怎么了？这么明显的作假痕迹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第两千一百一十八章 居高撒尿

  这种所谓的调研纯属瞎折腾，至少徐青是这么认为的，他一路打着哈欠傻乎乎的跟着，明知有人作假也懒得去拆穿，官场上这种事情好像很平常，多管闲事多吃屁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逛了两个钟头徐青发现打哈欠的不止他一个，原来跟着一起来的官员们都在打哈欠，如果把无聊的车间改成一张超大席梦思大床，只怕超过八成的人都会倒下去呼呼大睡。

  贺亦兵好像兴趣盎然，一路瞎逛还能扯着马新民笑问几句，时不时还会跟工人们握个手啥的，可能那些工人手上都没一个老茧的。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领导们吃的都是工作餐，徐青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盒，面上是一层饭粒子盖住，往下都是切成薄片的卤肉，再往下两层是海鲜薄皮……这一盒子饭就有十来个片菜，最主要的是刀功，不管是荤菜还是蔬菜一律切成薄皮，荤素搭配恰到好处，更绝的是味道还各不相同，这就是工作餐，盒饭，相信不少人愿意吃一辈子！

  工作餐吃完，下午的流程是去矿上。马新民叫人准备了很多安全帽，一人一顶红三棱帽子，戴在头上似模似样，大家上车直奔稀土矿区。

  这片稀土矿区离私矿区相隔不到一里地，但有一座山丘把两地分隔开来，这边是国有矿区，挖掘机隆隆声空响，工人们正在紧张工作，看上去一切有条不紊。但没人知道在山丘的另一边有更多数量的民工在挖掘稀土，他们赤膊上阵，肩挑镐动，各种大小挖掘机昼夜不停的工作，仅仅一座山丘隔断，两者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这无疑是一种只存在于江城的怪现象，很多人知道，却没人真正去管，就这么一直任它怪下去。

  新任市委书记一行到矿区看到的自然是一派热火朝天，工人们顶着炎炎烈日挥汗如雨，忙碌着为国家创造财富，然而不登上山丘就不知道另一边藏着的猫腻，或许这并不是藏着，采挖私矿在这里是公开的。

  贺亦兵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他注意到江宁公司的人似乎有意无意的站在背面山丘的方向，就连马新民也只管把众人朝另一个方向引，这一发现让他心里有了几分疑惑，目光不经意瞟向山丘方向，转头暗暗对徐青丢了个眼色，像这种事情让师弟去做最为合适。

  徐青看到师兄丢来的眼色心头怦然一跳，用传音入密问道：“是不是想让我过山那边瞧瞧？如果是就点个头。”

  贺亦兵眉头一挑，小幅点了点头，他不会传音入密的功夫，只能用暗示，身旁的马新民手指着对面两台正在工作的挖掘机说道：“贺书记，您看对面那台挖掘机，开挖掘机的陶明亮师傅还是去年全国技术大比武中的冠军，他本身还是个聋哑残疾人，硬是做到了很多正常人都没办法做好的事情，这种自强不息的精神很值得公司所有人学习……”

  “嗯！精神可嘉。”贺亦兵随口敷衍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望向徐青，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根香烟叼上点着，刚抽了两口就撒腿朝山丘方向跑去。

  两名江宁公司的人横跨一步伸手挡在了徐青面前，其中一个长脸的瘦高个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这位同志，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徐青翻了个白眼道：“走开，别挡着我去**，这事儿憋不得！”说话时他伸手往前就是一拂，两个挡路的被他拂了个趔趄，**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借口。

  瘦高个男人刚站稳脚又快行几步赶过来挡在了徐青面前，勉强一笑道：“小同志，前面有很多废矿坑，为了安全你还是去矿上厕所吧！”

  徐青翻了翻白眼大声骂道：“你有病啊，老子**你也要来指手画脚的，老子就喜欢去山旮旯里露天尿，别挡道！”

  瘦高个男人还想多说什么，忽听得对面传来一个满带不悦的低沉男声：“让他过去。”

  说话的是贺亦兵，在这里他是最高领导，说的话拥有绝对威信，瘦高个一眼望过去发现马新民正朝他打眼色，心头狂悸连忙把手往下一垂乖乖退到了一旁，嘴里仍在不依不饶的小声嘀咕道：“不听也没办法，真要是出了问题别让公司背黑锅就行。”

  徐青脚下一个滑步掠过瘦高个直奔山丘方向跑去，刚跑出去不到二十米光景，胡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猛的往下陷去，他脚下一盘，左脚踩在右脚背上纵身跃起，轻轻巧巧从塌陷的大坑中跳了出来，转头看一眼，眉头不禁微微一挑。

  身后的大坑直径超过三米，深度也不下两米，表面上还用薄土做了一层伪装，只要有人踏上去立刻就会往下塌陷，坑内还有一层积水，如果换做普通人早掉进坑里摔成半傻了。

  徐青撇了撇嘴，运动透视之眼在前方地面上一扫而过，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瞳孔为之一缩，在接近山丘的位置大坑小坑不下数十个，坑面上都用薄土枯枝盖了一层，俨然成了一道屏障，虽然透视之眼无法穿过面前的山丘，但可以肯定一点，山丘背后很可能藏着什么不想被外人看到的猫腻。

  马新民等人眼瞅着贺书记的年轻司机以极快的速度跑向对面的山丘，原以为他会掉进坑里，可没想到的是年轻司机踩着坑边儿跳了过去，坑塌了可人屁事儿没有，顿了一顿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往前跑，看样子他是铁了心要上山尿上一泡。

  尿急的人跑得快，因为憋了一股尿劲儿，可年轻司机不但跑得快，运气还好得让人咋舌，憋着尿能轻松避过几十个陷阱，这简直就是人品爆棚。马新民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脑门上不知觉流下了热汗，眼瞅着好运气司机一溜烟跑到了山脚下，可他就是不尿，还提足了力气往山上跑，转眼间人已经到了山顶，看样子他是想居高**了！

  山顶上的人儿还没下拉链**，山下的马新民等人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就好像他们也憋了一泡尿似的！

  第两千一百一十九章 黑矿黑枪

  徐青站在山顶俯瞰下方，另一边私矿区忙碌的场景尽收眼底，私矿区的人手比国有矿区多了十倍不止，地面上早已是千疮百孔，灰白色的废水四处横流，两个灌满了废水的大池子在矿区中央格外惹眼，从高处看下去就像两只大睁的淡漠魔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有缕缕白烟从挖开的矿坑中腾起，打着赤膊的矿工们脸上围着一条湿毛巾，口鼻的位置均有一抹淡红。

  稀土矿的开采已经让这里彻底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斑驳的大地在默默承受着人们的肆虐，极少数人为了一己私利罔顾子孙后代，让曾经生养他们祖宗的土地遍体鳞伤，这些人死了不止是脸皮，还有道德和良心。

  徐青站在山顶眯眼望着忙碌喧闹的私矿区，矿工们或许不知道这是为虎作伥，他们就是为了得到那一点并不多的报酬，幕后的矿主牟取的才是真正的暴利。

  嗷嗷——几条在矿区边缘徘徊的大狼狗好像发现山顶有人，抬头夹尾发出阵阵警告的嚎叫，这些畜生很纯粹，只要谁给口肉吃它们就会报以忠诚，要不是山丘的周边被铲成了陡坡只怕它们已经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国有矿区和私矿区仅有一山之隔，如果说不知道彼此存在那是红口白牙瞎扯，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恐怕没有谁会比江宁公司的大领导更加清楚，公开的秘密对不知道的人而言还是秘密。

  徐青是武者，但他也曾经是质朴的农民儿子，他深知土地对农民的重要性，眼见着这片被严重污染的土地，心里感觉一阵阵揪紧，这事儿是该好好管管了，决不能再让私矿存在下去，至少在江城不行。想到这里，他猛转过身来准备返回，把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当官的师兄。

  噗噗——耳边传来两声破空轻响，徐青心念闪动，护身罡气瞬间罩定周身，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后背上传来两点熟悉的异物压迫感，反手一把捞在掌中捏紧，是两颗小口径步枪弹。

  掌心的两颗子弹好像一团丢进汽油桶内的火种，把徐青心头的火气腾一下点燃起来，他没有转身，迅速用透视之眼在山下的私矿区扫视了一遍，他发现在离废水池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有座木板房，这也是整个私矿区唯一的建筑物，打黑枪的家伙很有可能就藏在房子里。

  噗！就好像是验证了徐青心中的猜测似的，木板房窗口闪出一点细微的火光，一颗子弹瞬间射中了他后脑，但毫无悬念的被护身罡气挡了下来，他很清楚的看到窗口处有个黑洞洞的枪口，打黑枪的家伙真藏在房子里，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敢开枪行凶，简直是胆大包天了。

  徐青心头的怒火灼烧到了极点，他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双脚一蹬腾身从山顶跳了下去，人在半空，身形宛如鹰隼般翔滑翔飞折，转眼已经去了数十米开外，待他双脚落地的瞬间整个人好似扑食的猎豹般躬身往前冲出，短短数息时间就从山顶扑到了木板房门前，二话不说抬脚对门踹出。

  蓬！厚实的木门被一脚踹得四分五裂，徐青顺势扑进了房间，他今天一定要找出背后打黑枪的家伙。

  在山顶上看这座木板房并不大，只有在真正走进房间的瞬间才会感觉到它的宽敞，徐青冲进房间直扑窗口，可他很失望的发现枪手已经离开，只剩下一把俄制小口径步枪，刚才的子弹就是从这把枪里射出来的。

  “麻痹的，让这犊子溜了！”徐青上前伸手拿起小口径步枪背在肩头，这东西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免得害人，至于打黑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就要让师兄去调查了，帮他做事被稀里糊涂打了三枪，这笔账要记住师兄头上。

  徐青背着枪用透视之眼扫面了一遍板房内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果然在房间南墙上发现了一块可以自由活动的木板，只要把木板推开就等同于一扇窄小的暗门，枪手肯定是从这里溜走的。

  追还是返回？徐青犹豫了几秒，果断背着枪快步走出了房门，就在他踏步出门的瞬间，两条龇牙咧嘴的大狼狗一左一右扑了过来，抬爪张口对着他肩膀就咬。

  “好畜生，你们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徐青冷冷一笑，双臂横抬两只手掌左右乍分，只听得嘭嘭两声闷响，两条来势汹汹的大狼狗被掌劲拍得倒飞出去，这俩畜生甚至都来不及嚎上一声，飞出去五米开外才砰然落地，两条恶犬头部各中了一掌，被拍得脑浆迸裂，落地前已经死透了。

  嗷嗷嗷——三声浑浊的狗叫从身侧传来，徐青肩头往下一偏伸手握住了枪管，步枪在他手上变成了一根头大柄细的棍子，确切的说应该更像个拍子。

  呼呼呼——步枪拍子挟着阵阵风响重重撞上了三只狗头，剩下的三条大狼狗当场就被拍成了两死一伤，伤的那条狼狗还是个畸形，这家伙头大脖子短，在拍子临头的瞬间它竟然猛扭了一下身子，就这样极怪异的拔身上行了半尺，枪托拍碎了它的肩胛骨，也让它捡了条狗命。

  解决掉几条狼狗，徐青感觉自己郁闷的心情居然好了许多，反手把步枪扛在肩头，甩开大步朝山丘方向行去，忙碌的矿工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但他们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刚才很多人亲眼目睹了这位年轻人解决狼狗的一幕，现在四条大狼狗躺在地上挺尸，只有一条幸存的狼狗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痛苦哀嚎，有胆小的矿工见势不妙已经开始缩头开溜了。

  徐青扛着枪大步走到了山丘前，这里被人用挖掘机抠出了一条内陷的陡坡，在普通人看来此路不通，但他不是普通人，这点小儿科的障碍形同虚设，脚下一点身躯就好像出膛的炮弹似的拔空而起，踢腾几脚再行高跃，转眼间人已经站到了山顶。

  贺亦兵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再次出现在山顶的徐青，同时也看到了他肩头扛着的步枪！

  第两千一百二十章 白挨三枪

  徐青并没有从山顶下来，他一手持枪，另一只手探进口袋掏出手机拨通师兄的电话，山顶**不雅观，打电话信号还是相当不错的，还可以一边打电话一边举枪朝山下人示意。

  贺亦兵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只听到电话里传出徐青谐谑的声音：“师兄，这次我帮你抓到猛料了，带他们爬上山来感受下，记得一定要让江宁公司那帮家伙带路，免得掉进山边的陷坑里。”

  “嗯！很好，你在山上等着，我们马上就来。”贺亦兵面无表情的挂上电话，对身旁满头大汗的马新民说道：“新民啊，小徐说风景很不错，还有好东西可看，你带我们大家上去走一圈？”

  马新民脸上的汗水顺着胖腮帮子往下淌，把脸颊上扑的浅色粉底冲出了一道道灰沟印子，看上去就像被竹笤帚在脸皮子上扫过似的，他咬牙犹豫了一下点头道：“贺书记，山那边有不少当地村民开采的私矿，以前也不止一次报告取缔，可当地民风彪悍，就连公安机关和国土局的人来了也没办法，只能说法不责众，每次联合行动一次就能消停上几天，风头一过私矿又冒头了，是个屡禁不止的老大难问题。”

  贺亦兵冷冷一笑道：“屡禁不止？现在连枪都备上了对吧？”

  马新民伸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热汗，低声说道：“贺书记，您是有所不知，他们采挖私矿的也分了好几拨人，本地几个有势力的大姓各占了一块矿区，不可避产生免各种大小争夺，他们都备有武器，但枪还是第一次见到，山那边的私矿区是属于杨林坳村姚家的，他们从来不会来国营矿区捣乱！”

  贺亦兵淡淡的说道：“不来捣乱就可以姑息纵容了？私矿就必须严格取缔，私挖滥采会造成很严重的水土流失和环境污染，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废话少说，前面带路。”

  被训了一顿马新民脑门上的汗反而止住了，他心里开始盘算着如何洗清卖白推卸责任，只要暂时哄过新书记调研这关，以后这档子事肯定会不了了之，大不了叫公安什么熟人来做做样子，以前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做过，水清则无鱼，自古官场就是这么个理儿。

  想到这里，马新民抬手向对面的瘦高个一挥，沉声说道：“茂森啊，这一带地形你比较熟悉，带咱们上山看看。”说话时眼神儿闪了两闪，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山丘。

  叫茂森的瘦高个也是个机灵人，他很快领会到了马新民的意思，面带微笑的冲贺亦兵等人鞠了个躬道：“各位领导，山那边有很多废坑，为了保证领导们的安全请各位尽可能踩着我的鞋印子走，谢谢了。”说完欠身转过，领着大家朝山丘方向走了过去。

  叫茂森的瘦高个一路上走得很慢，走走停停用了小半个钟头才把所有人领到了山脚下，可这座山丘坡度极大，这帮平素养尊处优的官员们要爬上去还真不容易，大家都站在山下眼巴巴的望着贺亦兵，这时候官大的应该起模范带头作用，领导迈出一小步，大家才能跟着迈出一大步，再说这事就是新书记折腾出来的，他爬了大家才好跟着。

  贺亦兵抬头望了一眼陡峭的山丘，普通人要上去光凭两条腿是不行的，他回头瞥一眼身后肥头大耳的高官们，心头暗忖道，看来我今天要小露一手才能让身后这群相机而动的官员们手上沾点泥腥，不过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才好。

  想到这里，贺亦兵施施然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官员们微微一笑道：“你们大家谁先上去？”

  包括焦默在内的所有官员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只听得扑通一声闷响，走在最后的马新民被谁顶了一屁股，往后踉跄两步脚下踏空掉进了一个陷坑里，这坑不深不浅，正好能把他给没了顶，里面的泥浆水有几尺深，淹不人也够受的，脚崴了一下，痛得在坑里嗷嗷叫。

  江宁公司的人赶紧连拉带拽把老总拉了上来，好在脚伤不重，揉几下活血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这山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爬了。

  贺亦兵一脸严肃的指了指地上露出的陷坑说道：“马上叫人把推土机开过来把这些坑填了，留在这里迟早害死人。”

  还坐在地上的马新民苦着脸说道：“贺书记，这都是几十年前留下的老问题，一直没得到解决，这里的坑是地陷坑，就算现在平了不用几年它又得陷下去，底子空了，怎么填都没用的。”

  贺亦兵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你的脚怎么样了？要不要先找人把你送去医院？”

  马新民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道：“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他现在还不能走，私矿的事情眼看就要曝光，总得有个打圆场的撑着。

  贺亦兵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低头不语的官员们，这群人平素都是八面玲珑的主儿，现在一个个都成了低头耷脑的泥菩萨，明哲保身但求无过，江城体制内要都是些这样的官员难有大发展。

  “我先上去，你们全都跟紧了，有的风景是平时看不到的，今天看到了就要记在心里！”贺亦兵淡淡的说了一句，单脚踏地腾身跃起，身子几乎是贴着陡坡表面往上冲，转眼间直愣愣上去了几丈，就在上冲的力量将要用尽时，他双臂往前一伸，十指如钩紧扣在一条岩石缝隙中，身子往上一引，再次借力高跃，新任书记此时好像一只深山老猿，几个跃纵人已经攀上了顶峰，山下的一众官员当场瞧傻了眼。

  徐青在山顶等了许久才见到师兄上来，颇不耐烦的把手中的步枪一把塞了过去，瓮声道：“跟这帮肥头大耳的家伙有什么好叨b的，你先瞧瞧这个，哥们挨了三枪。”说话时还把手心里的三颗弹头递了过去，这东西都是证据，到师兄手里才能派上用场。

  贺亦兵掂了一下手中的小口径步枪，再看了两眼手中的弹头，微笑着说道：“这种玩意是泰国那边靶场最常用的，走私到国内的不少，你小子别说挨三枪，就算一梭子全受了也是挠痒，油皮都扣不破，白挨了！”

  第两千一百二十一章 书记举枪

  贺亦兵居高临下望着山下的私矿区，脸色一派严肃，他来江城之前就听说这里私挖滥采稀土矿的行为猖獗，心里早有了下大力气整顿的念头，虽说心里有了准备，但眼前满目苍夷的情景还是让他心头揪紧，手握枪管把枪托用力顿在了地上。

  啪！木质枪托发出一声裂响，居然被这位新任书记顿出了几条裂痕，身旁的徐青咧了咧嘴道：“我说你悠着点，这玩意是证据。”

  贺亦兵轻轻叹了口气道：“有些人只顾一己私利，赚了眼前这点黑心钱，祸害子孙几百年！”

  徐青点头道：“你是江城的官，这事儿叫给你管最好，依我看最好是给公安局国土局啥的打个电话，先把这片私矿查封了再说，留着一天就多祸害一天。”

  贺亦兵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管一定要管到根子上，私矿已经存在了很多年，要连根拔起牵扯出来的不一定是泥，还可能是一串人头，一串印把子，办事要讲究方法。”

  徐青撇了撇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虚伪，玩的都是阴柔调调，这事要是给我办忒简单，快刀斩麻，带人见一处掀掉一处，用挖机的没收挖机，用锄头的没收锄头，我就不信私矿还能搞下去。”

  贺亦兵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依你这样蛮干还了得，那不是会乱套了！”他转念一想，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话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喂，你找哪位？”

  贺亦兵淡淡的说道：“张潜啊，来江城也有些日子了，凭你的能力工作方面应该上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