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锵一声,净堂的眼睛闭上了。忽然晕了过去。
江临月拿着熄灭的香炉气喘吁吁地站在他后面,紧张道:“不好!这样他不会就死了吧?”
清云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事。您没事吧?”
江临月摇头:“咱们赶紧回去通知王爷吧。”
清云和江临月拿着小灯笼打开门,走廊不远处出现了一盏大白灯笼,是他们王府里的。
红玉手上挂着披风朝她们跑过来:“主子,你们怎么出来了?没事吧……天哪!”
红玉看到了室内倒着一个高个僧人,满脸张黄。清云和红玉解释情况的时候,江临月顺着红玉拿的大灯笼的光线注意到了不对劲——
“等等,你们看,我们是三号房,可是旁边怎么说五号房和七号房?”
清云思忖:“先前被那净堂误导了。这房牌应该是六号的。”
“可是换这个有什么用呢?”
江临月找到了真正的三号房前,却发现门牌上挂着“六号”,里面还亮着一盏小灯。
似乎有人在里面。
红玉用力敲了敲门:“里面是谁?这里是定给王爷的禅房!”
里面人站了起来,似乎有所惊动,灯骤然熄了。
却没有来开门。
江临月感觉到事有蹊跷,但是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净堂只是为了轻薄自己,替换这两个门牌又有什么意义?
三号房里有别的客人是很可疑,但不开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晚他们换个禅房睡就行。
于是江临月挥挥手,也不让红玉继续叫门了。顺手把门牌换回来,便去找萧南夜。
原风听闻发生的事情,率先带人跑去禅房捉拿流氓。江临月披上披风,继续等了一会儿。
不久,萧南夜和南空和尚议事出来了。见到她等着,南空和尚抿嘴一笑。
倒也没有多言语。
听闻江临月遇到的事,萧南夜和南空和尚面上都是渐渐带了怒气。
萧南夜拉起她,大踏步就往禅房走。
刚到了走廊门口,原风就走了出来:“殿下,江侍妾,属下在六号房里没见到人。”
“没人?”江临月紧张起来。
“真的,那里头没人。”
萧南夜没有怀疑她的意思,直接问道:“其他禅房都搜了没有?”
原风闻言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瞧了身后的僧人一眼。
南空和尚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诸位香客的房门都各自有锁,倘若江侍妾句句属实,只要您封锁这附近的出口,净堂藏在哪里都一定会熬不住,被您抓获。贫僧知您情急,不过还是要恳请您今夜莫要扰了其他香客休息。时候不早了。”
能够夜宿白马寺的香客大多非富即贵,来这里就是图一个清净。若是此事闹大了,这些僧人多半还是害怕有损诸多香客和白马寺的利益。对于成王名声同样有损。
南空和尚说的合乎情理,江临月勉强点头:“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逃出去了。”
清云道:“迷情香对男子同样有效果,净堂吸得不少,会腿软,就算跑了也跑不远。”
萧南夜似乎毫不在意,当即低声命令原风去实施封锁。
大队人马不仅封住了禅房区域,还要出白马寺去,把白马寺前后门都封起来。
南空和尚见状皱起眉头。
“成王殿下,您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夜里万一还有香客要来……”
“再有香客夜里进来,都告诉他们,这两日白马寺只许进不许出。”
萧南夜冷道。
显然,哪怕是夜里长谈请教的老友,也无法使他放下今夜之辱。
江临月倒是觉得安心了不少,虽然是兴师动众了些,可净堂那花和尚无论跑到哪里,都是大祸害。如此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了,确保他们能趁早把他抓住,倒是最好的主意。南空和尚见到萧南夜如此坚持,也只好不管。
又对萧南夜道:“住持歇下得早,贫僧就暂代他替您二位郑重道歉。若是捉获净堂之后发现一切属实,白马寺定要给您一个交代。”
“交代倒是不必,此事只是一桩,谁知道那净堂到底犯下过多少滔天祸事?”
萧南夜抿起嘴角。
在南空和尚的叹息声中,又道:“白马寺也是时候重新整治一番了。”
南空和尚素来爱云游四方,白马寺只是其中一站,闻言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郑重其事地和萧南夜告辞之后,背影摇晃地走了。
萧南夜和江临月跟着原风去了六号房一看,香炉倒着,门也有被人撞过的痕迹,门锁还落在门前。只是原本应该在地上的净堂,果然不见了。
江临月拿起门锁,蹙眉道:“妾身记得当时到门边还能闻见一股胭脂的香味,帮净堂上锁的应该是个女人。只是这寺庙中都是男人,哪里有女人会帮净堂做这种事呢?净堂醒来逃出去之后,是不是在她的帮助下逃脱了?”
萧南夜见着她煞有介事的表情,伸手上去轻抚她的眉头。
带着薄茧的手微热的触感让江临月有点脸红。
“别怕。”他说。
江临月还要说什么,萧南夜又道:“先跟本王去休息。你做的很好,不光用清云教你的功夫成功逃脱了,还记下了这么多细节。接下来的都交给原风去查吧。”
原风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改住到了四号房。
禅房收拾好之后,江临月先走进去。萧南夜忽然喊了一声:“临月?”
这好像是萧南夜头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她……
江临月怔了怔,肩上一轻。
萧南夜伸手绕过她的脖颈,替她把披风解了下来。
两人进去拉上门,在蒲团上坐下了,他才抚摸着她的披风道。
“上面都结霜了。”
原来,她等了他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