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不大,却如平地惊雷一般。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只见远处,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身上石墨色常服闪着暗纹。
面若刀凿墨画般锋锐,走如风,站如松。
自带天生上位者般压迫感强烈的气度,令人难以忽视。
他是谁?
众人还未弄清楚来人身份,王文敬已经张口叫嚣起来。
放眼整个建安城,他王家绝对是横着走的。
现在敢有人想坏他的好事,让他的脸往哪放?
“你是什么东西,敢让老子放人?”
他一边吼着,一边来到男人面前。
结果刚扬起手,对面男人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王家大少爷王文敬,竟然被人给打了……
“少爷,您没事吧?”
地上,王文敬在家仆的搀扶下满嘴吃灰地爬了起来。
“都给老子滚开。”
他艰难起身,面色一变,又狠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老子打!”
话音一落,四五个下人全都围了过来。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
忽然,十几个侍卫从天而降,将这里团团围住,手中的长剑更是闪着寒光。
王文敬一看这架势,连忙躲在家仆身后,嘴上仍然叫嚣着:“你们什么人,知不知道老子可是王家大少爷,你们要是敢动老子……”
可他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侍卫忽然向男子走过去。
“王爷,这些人如何处置?”
王爷?
据说,成王萧南夜正在建安城中养伤。
再看这些侍卫的服制,眼前这位,莫不是当今的成王殿下?
众人大惊,纷纷跪地。
“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眨眼间,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地人。
王文敬见状,已经吓得快要尿裤子。
“成王殿下?成王殿下饶命啊!殿下……”
萧南夜今日一早派人追查那枚玉佩的主人,很快就找到了线索。
谁知刚到这里,就撞见了方才一幕。
他淡淡睨了王文敬一眼。
“私闯民宅,强抢民女,即刻送去官府。”
一听送去官府,王文敬更慌了,忙不迭道:“成王殿下冤枉,草民并未强抢民女,这女人可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草民有婚书为证!”
王文敬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婚书。
江临月打眼一看那婚书上的名字,当即反驳道:“成王殿下,这婚事,民女从来不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书是你父亲江成斌亲自替你写下的,那自然是作数的。”王文敬大声道。
江成斌在旁帮腔:“小女的确已经许配给了王公子为妻,这婚书也确是真的。”
“你们……”江临月咬着牙。
上一世,她只知道自己被下药**,殊不知自己的父亲竟连婚书都替她写好了。
如今婚书在此,她如何还能脱身?
就算是运气好,碰上成王殿下主持公道,怕也无济于事了。
“婚书?”
萧南夜看着那婚书,忽然冷笑一声。
“刚刚忘记说了,本王这次来,是想纳江小姐为妾。”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去。
成王殿下说什么……
他要纳江临月为妾?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手里拿的当真是你与江小姐的婚书?”萧南夜再次看向王文敬。
豆大的汗珠从王文敬的额头滑落
王文敬怎么也想不到,成王竟然也看上了江临月。
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萧南夜抢女人哪!再说那话不是找死吗?
“没有,草民说错话了,草民没有婚书……”
王文敬一边赔笑,一边将手中的婚书撕了个粉碎。
“带走。”
萧南夜最后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他,任由侍卫将这些人全部带走。
没多久,江家重新恢复了平静。
“民女多谢成王殿下搭救之恩。”
江临月再次跪拜。
心中暗自揣思,刚刚萧南夜说的纳妾,应该只是为了救她的权宜之计。
谁知萧南夜迈步朝着江临月行去,直到在她面前,停下缎靴。
“本王刚说要纳你为妾,你可愿意?”
江临月抬起头,正对上萧南夜专注的眼神。
成王是认真的?
“多谢成王殿下抬爱,只是这临月……”江成斌早已吓坏了,急忙插嘴。
可话没说完,就被萧南夜打断。
“本王在问她的意思。”
江临月咬着牙,双手暗自握拳。
传闻萧南夜传言喜怒无常,暴虐乖戾,多年未婚娶。
更何况她昨夜**,已非完璧,若是为他妾室,只怕很快就不得善终。
可她已经没得选了。
要是继续待在江家,今日是王文敬,明日不知还有谁。
事到如今,倒不如借成王威势躲过这一劫,以后另做打算。
“民女愿意。”
江临月抬起头,一双眼睛剔透沉净。
“三日后,本王会让人迎你过门。”萧南夜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去。
……
三日后。
“听说了吗,江家那位要嫁给成王为妾了……”
“啧啧,都说宁为寒门妻,不为贵门妾,好好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竟然要去当别人的妾室?”
“而且还是成王,她都不怕自己死在了成王府。”
今日虽是成王上门纳妾的日子,可江家上下却是死气沉沉。
屋子里,江临月刚刚梳妆完毕,王佩茹带着江馨儿走了进来。
“江临月,你还真是好本事,靠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到处勾引男人!不过,别以为你勾搭上了成王就多了不起了!”
又面带讥讽道:“说到底,就是个为人所不齿的妾室罢了。”
江馨儿故作惊讶。
“娘,女儿听说这妾室没有三书六聘,都是让人从后门给抬进去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还有假?说是妾,恐怕连下人都不如。”王佩茹冷笑。
“咱们江家的满门清誉,这次全都给丢尽了。”
说罢,两人同时笑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看样子成王府的人来了。”
王佩茹笑的更得意了:“临月,还不快上轿,既然有了这么好的归宿,也不妨让街坊邻里的瞧一瞧。”
一大早,王佩茹便知会了街道了所有人。
她要亲眼看着江临月如何丢人现眼。
江临月对她的话不予理会。她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到了成王府以后该如何脱身。
三个人一同朝着江家门口而去。可刚前厅,江临月就怔住了。
一般纳妾,来顶轿子把人抬走就好。
眼前这些大红色盖着红色绸缎的箱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