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南 第七十二章 太古事

云鸪梦吟折中信，玉女漫卷窗上寒，经此望断天涯泪，不剪当年是愁容。

大荒时候，人神不分，方此时，混僵大恶，宇宙初有灵，天上仙，地上人，错合乱离，当然，太过凌凝也是不例外...

没有凌凝山，同样也没有祁凉河，四处荒凉，这便是一处靠近苍茫大海的盐碱区域，不知太古先民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历尽千辛万苦长足于此，只是知道，一切皆是冥冥命数，改不了，变不得。

靠近大海，虽然地碱而瘠，但不论什么时候，总归没有绝人之路，那是一个披散头发的老巫酋，身披虎豹兽皮，脖颈之上，齿骨项链斑斑驳驳，当然，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其眉心的一角朱砂痣，苍苍茫茫，好似整个宇宙命数便是掌握其中，上古的语言，清晰入耳，在这老巫酋的带领下，人们捕鱼而生，生活安逸，倒也富足自满。

不知为何，见得这老巫酋，隐隐有种特殊的感觉，好似同出一脉，又好似本就陌路，这般感觉，道不明竟然和迷天相似几分。

那一日，昼日如夜，天边划过了死兆的灾星，长长的尾翼扫过天边，伴随着一声惊狞嚎叫，那陨石直坠海中，惊涛四起，沉浪拍岸，仅波震而出的浩淼潮絮便是淹没了大片外围房舍。

初代文明是狭隘的，好似除却那早在几月前便时常凝望大海的老巫酋外，没人知道究竟为何，灾异之事，就如那时常隐逸的太阳般让人不安，于是，人们开始大肆祭祀请求上苍平复怒火...

没有用，全都没有用，谋划好的既定命数又怎会改变？

潮汐往复，天气不晴，若细细看去便会发现，远处那沉石的天际线已然凝集成了一片染人的墨绿，与此同时，异样更是凸显，妇人所育下的当世婴儿，十有一二竟是满身绿毛胎死腹中。

老巫酋不闻不问只是终日坐在海边崖石上望着那空空天际发愣，人是善变的，见得如此，其它之人也是全然忘记了这个曾经带领他们披荆斩棘的人，天下灾异，一致认为此乃天罚，这般之下，更大的祭祀乞求便开始了...

倒也可笑，随着浩大奢靡祭典一天天进行，海水一天天愈发深绿，与此同时，民世间更是妖异频出，怀胎夫人不断惨死，剖腹而看，只见那浑身绿毛的婴儿怪物正是大嚼大咽...

海水污了，因为灾难频发，去不得远处海面，可如此近出，鱼类几近灭绝，食物来源断了，别说祭祀，就连平日温饱都开始吃紧，与此同时，十婴一残而九妖，两相重灾，是为毁灭。

还是老旧样子，许久未曾进食，老巫酋的身体早已消瘦不堪，不过即便如此，那灼灼的目光依旧是望向那寂寥无边的天际，不用分说，他在等待着什么，换言之，他在盼求希望...

画面一转，那是空洞的宇宙，腾腾燃烧的赤红色陨石，其实，它本是紧跟在那魔龙之后，但宇宙偌大，却是迷路了...

臆想毕竟是臆想，风吹即忘却，转眼之间，又是回到了这紧迫的现实...

“弟，你回答我啊！？”唐雪梦大叫着，言语虽然质厉，但望向少公子的面色依旧带着笑意，倒真如曾经那般。

“姐...？”好似听懂了，但那话音模糊根本就辨不清紧跟其后说些什么，渗人红目中映出一抹难得的清亮，哽动着脖颈，一点点扭向唐雪梦。

好似在焦灼，又好似在怀疑，缓慢着身子，挣红着双眼便是靠向过来，见得斯人如此，便是那杀意依旧厉人，可又怎会去管些如此，直挺着身子想要迎上去，不过瞬时间，又是一双有力的手掌抓住了自己衣袖，越过唐雪梦，青巾大哥竭力拦下了自己，“舞姑娘，少小姐，危险，你们快走，我能留下来稍微抵挡一二。”

青巾大哥如此说定是出于好意，执拗着心，不愿去相信，这世上纵有万种不能，此时候也全然不想去考虑，只是一个劲地向唐雪梦和青巾大哥解释，“不不，雪青他不会的，他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

苍白而无力，唐雪梦只是苦笑，而青巾大哥则是阴沉面色毫不言语。

艰难的步调，紧攥出血迹的手掌，甚至每一次喘息都是那么竭尽全力，望向那面容，少公子却是在挣扎，有厉害的东西把他束缚住了，他想要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好似有点不从心。

微微颤抖的嘴角，心有灵犀般，好似事先便已预料到此般言语定会清晰入耳，满心期盼，不求其它，只盼一句无事...

“你...你们...快...快走...”残残断断，一字一字，终是艰难听了过来。

一语过后，那刚刚还有些明智的目光便是腾然沸腾，不想承认，自己心中的男人终是被打败了，但他深爱着自己，后人说，如此情况下，非当世大英豪不可控，可他却是做到了，失去理智前的最后时候，压制着竟是把身子转向了那正准备隐去的迷天。

目标本不在己边，可即便如此，一阵狂风炸起，纵使青巾大哥修为极高也是踉跄一下才稳住身形，泪眼婆娑，不断唤着那人的名字，嗓子哑了，但也是没有留住那腾风沙而去的戾气身影。

不知唐雪梦是怎么想的，竟然鼓动着青巾大哥快些离开此地，如此行径，或许没有错事，可看在眼中，映在心里，却是如此叫自己待见不上，终于，挣开了唐雪梦的手腕，“你们快走吧，不论怎样，我都留下来陪雪青！”

一句话，唐雪梦是什么人，定是察觉到了夹杂其中的语**绪，虽然迟疑，但还是死死抓住自己所去身体，“舞妹妹，不要傻了，我也想留下，但如果你心里还有他...就听他最后一句话吧！”

不想听，不想动，任那染了风沙的泪干在脸颊，除却急急追过去，全身没有任何力气，如孩童般，不知在向谁乞求，“不不，雪青他会听我话的，让我去...他肯定不会食言的！”

异想天开，不要说青巾大哥，就是连唐雪梦此时都是发出了轻微叹息，人到绝处亦有路，恍惚中，突感一股厚重的气息远处而来，随之一句苍老的话语，“你放心，少公子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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