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南 第二十九章 不应人

绡梳红窗峦砂黄，灯拟兰静渚上汀，倜魁不饰雕嵘去，珏意扣染锦袖长。

方前事情已然过去好久，这几日虽定心思量明白大意上这唐宇凡并不亏欠自己，但那种掩藏的厌烦还是有些克制不住，当初明明有意，可谁知其竟是如此辜负，不恨不念，只是再不想记得。

青楼下，柳灯前，那因饮了酒而侧红的脸面终是侧转了过来，如今时候，哪里还有当初首见的豪迈英姿，原本执锐利的手中竟然握了一巾女子的贴身衣饰，醉眼蒙蒙，甲胄不复。

不想涉入红尘地，更不愿见得不应人，侧首轻声对正在四处找乐子的唐雪梦说了声，因为有了先前的经历，心知唐雪梦大抵不会将就自己，性情所致，扭头便走。

“哎哎哎，舞妹妹你这是去哪里呀？”蹬蹬的脚步声，一股犹如过堂风般的小碎步追了过来。

“雪梦姐姐，我恶心！”有时总是收不住内里脾气，见唐雪梦想要说辞阻拦，自知嘴拙所以便直接把本就不再想隐藏的情绪外溢了出来。

一抽身子，不过手肘处却被缚住了力，再也忍不住，刚要怒目说声不要过分，这时只听惊喜大叫，唐雪梦扭着脑袋，急急指向一边，听其声音，好像是见到了少公子，心神一动，忙丢了魂似地跟视而去，街角侧，只一缕青影闪过。

哪怕是影子，但只要念得心上人，刚刚一切不快好似突然便消失了，此时此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要快些跟上少公子，是啊，刚刚在赌场中，身子被一群禽兽贪婪看着，多么想要意中人出现？少公子可以为了自己舍命，又何不能护自己一个心净呢？

起步就要赶过去，可刚是迈开突然便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如是面前，直挺挺跪着七尺男儿，那稍时间还在远处寻欢引性的唐宇凡此刻竟是跪在了地上，黄土伴着还未退却的酒迹，实在邋遢不成人形。

早已陌路，自己虽然仁慈，但并非愿意感念殊途忘人，空了双眼，换一侧方向便要轻走，出乎所料，迎着所向，双膝并拢匍匐，那唐宇凡好似铁了心，硬生生挡在了前面，如此一来，前些日子因少公子缘故一直劝自己强压下的气腾然又冒了上来，向唐宇凡使劲瞪一眼，“你给我滚，和你没关系！”

喉咙干涩，声音哽塞，那往日无所畏惧的双目显得有些弱红，瑟缩了双手，“舞...舞姑娘，当时我冲昏了脑子...”

不再听下去，什么是男人，最起码潜意识里能保护好女人，什么冲昏了脑子，不过是苍白的托词，遏制不住胆边怨，要不是担心唐雪梦日后在少公子面前说些闲言碎语，真想粗鄙骂他一顿，起身而去，见他还要迎，咬牙一脚踹了过去，修不得灵力，只知一下过后他还不让，又是一脚...

“哇哇哇，舞妹妹，舞妹妹你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开始时候，见唐宇凡并未运出灵力抵御，唐雪梦也是花拳绣腿上来比划一通，可是后来，地上浸出了血，周遭之人越来越多后她便是停了手。

两不相欠，但拳拳入心，不是怨，更是恨，当初曾想把一生托付给他，可他竟在最关键时候毅然抛弃而去，想起那时初见，双目满满都是自己，可如今却在如此地方与野性女子交合，不是贬，更是隘，不是男人，更不是英雄，不过是一个贪恋美色胆小怕事的鼠辈罢了！

如此地方大多是些红尘艳客，想来也是不羁言语，庞杂言论随即传回了耳中，心中嘲笑，即便自己身份再也卑微也不想与这般人们同论，所以也便是略去了那些刁难偏颇言论。

“舞...舞姑娘，我不配再爱你，只...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唐宇凡倒下那刻，恍惚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可启齿的愧疚，刻薄而言，若是陌路，他并未做些对不住自己事情，但这人间情便是这般，没有无端辜负，何来孤心相依？

走在街道上，脑中空空乱乱，因为刚才耽搁，少公子大概已经走远了，即这里是红尘桃巷，但确信少公子定不会是那好色之徒，不为别得，若是此中人，怎能不理会面对自己暗示的多处情义？

心知赶不上了，但却还是想追那步影，天边的云近了，好似如斯一幕曾在梦中出现，不过也便是一瞬间，全然也是忘记。

“舞妹妹，你刚刚可是真厉害，姐姐都被你吓到了呢！”一阵话语，这才意识到好似身边已经少了唐雪梦好久，收敛刚刚的情绪定目侧看，只见唐雪梦手中塞满了牛皮糖，肉嘟嘟的嘴巴中早就塞满了，见到自己如此，以为想要和她抢，下意识竟还有些不舍，不过挣扎过后还是艰难递过了手，屈声屈气，“喏，好不容易淘换来的，舞妹妹你要吃就拿去吧！”

想不出什么言语来形容，索性也略过了此景，压低声色，“雪梦姐姐，刚才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和少公子说呀？”

也是好笑，一语说出便是记起了此前唐雪梦也是这般叮嘱自己，苦笑一声，两个人，两种心，不知会不会所忌一处。

天色还早，唐雪梦还是老样子，就如一个短缺了童年的人般四处游荡着，不过总归还是有累的时候，倒实在是忘了她有不喝茶的习惯，所以也只是去茶馆点了一壶清水，便是这样，唐雪梦讨了些细缜砂糖放了进去，配上糕点脆果，也着实有些味道，本是乡野粗人，纵使刚刚见了血，但不过是消散眼间。

小酌期间，偶听得侧畔人谈论灵石矿脉，只言片语，石家外面，大漠茫茫，饥民不择只得落地为寇，也是邪了门，近些日子那些原本已经闭矿小窑竟然有了井喷迹象，灵石利大，也是因为如此，周遭那些坐落漠窑的小型村落也是接连被沙匪洗劫，担心小月脑中混乱，所以接下来为何漠窑再高产的缘由也只是听得小道一二，好似祖祠显灵天生古石，其上记叙着复兴之道，如此之下，石家高人做了通天法术，灵石属寒，相传留于阴间，不懂而立，不过大意是如此做法并不是好些征兆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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