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只想做咸鱼 第一百零八章 上进

见安皇后上心了，顾昭蘅便也不大把此事放于心上了。

母女两人又说了会子闲话，这才起身去忙正事。也不知是否因着有了些许动力，顾昭蘅总觉得她轻松了许多。

分明是与昨日一般无二的冗长无趣，那些个琐碎小事自是不会呈到安皇后面前，原都是婵娟几人与正阳宫的女官便能做主。可近来她随着安皇后忙前忙后，这些事儿便落在了她身上。

忙碌之余，也算充实。

晚间时，顾昭蘅方用过晚膳，正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看账本。

“公主，”清竹端着茶点，一一摆在小几上，颇为担忧：“您已经看了半个时辰，该歇一歇了。”

顾昭蘅却笑得轻松，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可不成，还没到时候呢。”

安皇后信任她，她又怎能浑水摸鱼？

且清云稳妥周道，清竹机灵外向，平日都是帮她良多的。有这二人在，能给她出出主意，顾昭蘅也算不得太过辛苦。

不过她到底是新手，该学的东西样样不能落下，是以还是忙碌了些。

清竹见状，也不再说些阻拦的话。自家公主要上进，她这做奴婢的，哪里能拖后腿？

这般一想，清竹顿时亦是多了几分干劲儿，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奴婢亦是会让婵娟姑姑多看齐的！”

顾昭蘅一脸莫名，搞不明白这小丫头怎地没头没脑的来了这般一句话。

但大多时候，顾昭蘅是不大愿意深究这言语官司的。她隐约觉察到清竹是误会了什么才会激动至此，但那也不算什么要坏事。

这小丫头好容易如此积极，她也不大忍心让清竹所思破灭，顾昭蘅这般一想，顿时便心安理得的继续垂眸看账本了。

顾昭蘅不曾出口拒绝，清竹心底更是澎拜了几分，压根儿不知道顾昭蘅的敷衍。

见顾昭蘅看得认真，清竹亦是不声不响地站在一旁，只等着自家公主的吩咐。

一时间，平日总还算热闹的正阳宫偏殿又是冷清了下来，可其中的静谧温暖，却是比以往更让人心生眷恋了。

直到顾昭蘅看得差不离，头晕脑胀的想喝盏陈茶清醒一二，清竹又眼疾手快地替她换了杯方煮出来的茶。

“这是前些日子，奴婢带人从红梅上积攒的雪水。”清竹适时的邀功，得意洋洋道：“奴婢没有那等福气尝这雪水烹茶是何滋味，不过据说是口感清冽，回味轻甜。想来公主是会喜欢。”

顾昭蘅：“……”她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倒一杯给这愈发不知轻重的小宫女。

就当是看在这小宫女很是把她放在心上的份上。

清竹受宠若惊，郑重地接过了顾昭蘅亲手递过来的茶，眼睛愈发亮了起来。

“奴婢、奴婢改日，还去给公主积攒雪水！”

顾昭蘅：“……”这个还是大可不必。

“好端端的，你折腾自己做什么？”顾昭蘅揉揉手腕，满脸无奈，“我又不是非那不可。”

这雪水烹茶，说起来是风雅，可却得赶在化雪前，一点点的从花瓣间收集，着实不是个轻松活计。

她原也不是个那般目下无尘之人，又何苦附庸风雅，还白白让底下人受罪，这赔本的买卖，顾昭蘅可不喜欢做。

清竹似懂非懂，眼底划过了几分水光，能在她们公主身侧侍奉，可真真是这宫里顶好的福气了。除却顾昭蘅，大约没人会如此在意她这等小小的宫婢。

顾昭蘅一瞧便知那小丫头是又想岔了。但清竹性子从来跳脱，她也懒得为着这点子小事纠正。

左不过……想岔与否，也并不算太过重要。这人总是在她身边的，一日日相处下来，便是糊涂几分，亦是幸事。

做人本就难得糊涂。

“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顾昭蘅颇为好奇，她往年也不曾让身边人去做这等卖力还不讨好的事儿，清竹又是如何想到的？

清竹眨眨眼：“公主果真神机妙算。”

顾昭蘅：“……”这算哪门子的神机妙算？她身边这个原本颇为伶俐的小丫头今日是怎了。

瞧着顾昭蘅那复杂难言的神色，清竹抿唇笑了笑，这才一五一十地说了实话：“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日奴婢同清云姐姐一道时，听着了仿佛是几个新来的宫人嚼舌根，只道三公主果真不愧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果真是风雅极了。”

“奴婢心下奇怪，便唤了她们来仔细盘问，这才知道三公主早几日便常在梅林当中搜集雪水，用以烹茶，据说滋味奇佳。”

清竹越说越是激动了几分，这风雅与否……她自是不懂，但自家公主是个爱茶之人，怎能、怎能没尝过雪水烹茶？

她同清云一拍即合，两人轮流带人去积攒雪水，为的便是给自家公主一个惊喜。虽说是冷了些，也颇为辛苦，不过倒是不曾觉得难捱。

听罢了全程的顾昭蘅满脸莫名，一时竟不知要从何处开口了，难得温和道：“我若想要，又怎会不开口？”

“你们又是在何处遇上的那几个宫人？”

顾昭蘅本能的以为此事不对，京都……又何时有过顾和蕙的才女之名？

她那三皇姐的确是颇有几分灵气，可若单论才情，那是万万比不过二公主顾和姝的。

顾和姝容貌妍丽，性子柔婉，又有才情，纵是她不大爱出风头，这声名亦是传扬了出去，京都谁人不知二公主文采出众。

纵是新来的宫人不知规矩，要议论公主们的才情，那也该是说二公主顾和姝才是，怎会说起顾和蕙来？倒似是刻意一般。

清竹微愣，不知顾昭蘅缘何问起这个来，还是老老实实道：“大约是在御花园南角。那地方平日人来人往，奴婢当时还曾留心过，只是那两人瞧着实在眼生，又道她们是御花园里洒扫的宫人，一时也难辨真假。”

顾昭蘅心底暗自记下了，又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既是一时寻不到，那日后留心就是了。”

清竹点了点头，“奴婢省得了。”

本也是她同清云那日走得急，才不曾追着问清楚，如今觉察了疑点，心底正有些过意不去。

这可是她和清云身为大宫女的失职，她自然是想要快些寻到补救之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