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观察实录 十五篇·下

江梅手停在空中：“……”

苏成说：“老师, 有机会我们再给你饯别。”

“现在, 让我们为赵奕杰献上一曲送别，以示敬意。海阔天高，希望他从此能够一帆风顺, 平步青云。”苏成起头, “长亭外～唱！”

众合：“长亭外, 古道边……”

江梅愣愣的跟拍。

什么情况？

叶西和韩冬亦愣愣的跟拍。

彼此对视一眼, 俱是浓浓的懵逼。

从发生发展到接受结束也太特么的快了啊！

他们真的不挣扎一下以寥表对命运的尊敬吗？

旁边班级上课中途，忽闻歌声，纷纷侧耳：“什么情况啊？学校早上还有音乐课？”

场面一时不受控制。

众老师拍桌：“安静安静！大家上自己的课！”

王超沉重道：“这歌声里，带着股悲壮之感。”

他侧过头：“木头，你出去看看。”

木头：“好！”

随即不久。

一人凄厉喊道：“天呐鲁！守护神要被开除啦！”

一层楼的人凄厉喊道：“天呐鲁！守护神要被开除啦！”

一栋楼的人皆凄厉喊道：“天呐鲁！守护神要被开除啦！”

守护神s：“……”

叶西等人扭头，教室门口已经堵了一大片同志。

为首之人泪眼婆娑伸长了手：“不——！”

王超：“曾经沧海难！为！水！”

众：“除却巫山不！是！云！”

震天之声：“亚！没！得！”

叶西and韩冬：“……”

老刘头收到消息, 匆匆赶来，稳定场面。

然而失败。

眼见诸神陨落, 民愤难以抑止。

越有外力介入, 越觉得这是命运对他们的考验。

老刘头无奈之下，将叶西和赵奕杰先带离现场。

两人一起去了老刘头的办公室。然后将前因后果，简略的述说了一遍。

赵奕杰说出自己的决定, 老刘头有些惊讶。

“你确定吗？不要跟家长商量一下吗？”老刘头说，“毕竟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啊。”

然后他望了眼叶西。

叶西：“……”

这什么眼神啊！

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就是她了好吗！

赵奕杰半垂着眼道：“那我打个电话吧。”

老刘头于是把手机递给他, 叮嘱道：“记得千万要委婉一点。不然我怕你妈妈接受不了。”

赵奕杰说：“我只会怕自己太委婉。”

“是是是。”老刘头放心道, “你是个腼腆的孩子。”

腼腆的赵奕杰拨通电话, 然后打开免提。

对面嘟了两秒直接接起。

“妈！”赵奕杰说, “我被学校劝退了。”

对面陷入沉默。

友方也陷入沉默。

……他对委婉是有什么误解吗？！

赵奕杰接着道：“妈，我想去B市。C市也不错。我想转学了。不，我必须转学了。”

对面好在没跟着他的思路走，问了一个在智商范围内的问题：“为什么被劝退了？”

老刘头用生命摇头。

“因为我们举报了校长贪污。他在离任之前，他说要开除主谋。”赵奕杰道，“妈妈，你喜欢B市还是C市？”

真是毫无修饰的一段事实。

老刘头捂脸。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老刘头非常紧张。

叶西也非常紧张。

老刘头紧张是，如果家长来学校闹的话，那么新校长到任之后，他的年终奖注定还是要离他远去。

评级职称从此与他无缘。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叶西紧张的是，一向都是替人顶锅。第一次替人顶锅后又被人顶锅。即玄幻又……心虚。

然后就听对面赵妈妈高兴道：“儿子，我为你骄傲！你是一个英雄！”

众人：“……”

赵妈妈音量和音调都开始无限拔高，和最初奄奄一息的状态截然不同。

赵妈妈说：“你很勇敢，小杰，你说的对，妈妈应该向你学习。”

你想学习什么啊！

顶锅还是搞事啊？！

“你们那个校长，我一直在等待着他的结局。”赵妈妈说，“如果世界上还有报应，那他一定不会安然退休。从遇见他开始，我就决定了。什么时候他下台，什么时候我就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叶西：“……！！”

别拿这种事情给自己立flag啊！

阿姨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赵妈妈哽咽道：“果然，小杰，是你守护了妈妈的幸福！”

赵奕杰跟着哽咽道：“妈——！”

赵妈妈抽搭止声，问道：“你们那个班主任呢？跟着下去了吗？”

老刘头：“……”

赵奕杰道：“没有。”

赵妈妈失望道：“果然命运是不够完美的。”

老刘头亦哽咽。

对不起，他破坏了别人的人生。

“没关系。像他那种无视学生请求，只拿教师当45分钟计费职业，除了溜须拍马毫无建树的人，将来也是不会有好前途的！”赵妈妈说，“既然校长都下去了，我现在觉得，我们还是要充满希望！”

一直旁听的老刘头表情抽搐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

叶西：……咦？

赵奕杰挂断，对着老刘头道：“就这么决定了。请尽快帮我办妥退学手续，谢谢。”

一身舒爽的出门。

老刘头还在恍惚之中，看着他离开，扭头问叶西道：“退学是件……这么好的事情吗？”

“额……”叶西沉吟片刻道，“需要分类讨论？对比来说，未来更有憧憬？”

“是吗？这是一个让他一点也不想留下的地方。”老刘头看起来似乎非常伤心，“我是一个旁观的帮凶。但是教师的漠然，对学生的伤害，远比罪恶更加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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