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浮生半世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说辞

老人说着，眼睛里溢满了泪水，越说越激动，情绪难以自抑。

“您说的她，一定是您的妻子吧，你口中的凤儿与她有什么关系，让你坚守这么多年”

渺音很奇怪，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时隔这么多年，还让他们这般惦记。

“是我妻子，但我这么做，不全是因为她，凤儿为人善良，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样的女孩儿，谁都想保护，我是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老人言辞肯定，言语中溢出的深情叫人动容。

他依旧陷在回忆之中，话语络绎不绝的从他口中传出，通过空气，清晰的传入她的耳里。

“就算没有她的嘱咐，我也会一直守护着凤儿，只是，她离世的早，我只能把她的那份关心捎带上，可惜，我没有保护好凤儿”

“都怪我啊！要是我能多考虑一点，将她留下来，就不会有今日的结局了，她还是个花样少女，有着美好的未来，她还没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老人越说越难过，她陡然间后悔了，要是知道问这些会让他这么伤心，她根本就不会提这个事情，心情不好，也会影响身体的健康，一个老人，整日为此消愁，看者都觉得心酸了。

渺音不能感同身受他所说的这些，她主要是想让面前的人清楚，自己确实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口中的“凤儿”，。

“别伤心了，逝者已去，天堂未必不美好，这黑暗的皇宫有多少人能真正得到幸福呢？死亡不是终结，而是解脱，是全新的开始”

渺音感叹之余，毫不留情的揭露了这一点，妄图说服老人，让他能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

但她所说的这些，老人也未必想不清楚，只是不想面对和看清罢了，在他心中，始终过不去那道死亡的坎。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每到这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颗脑袋就像绑了炸弹的疼。

老人的脸瞬间“唰”的，变得毫无血色，落在外人眼里，与死人无异，他痛苦的抱着头，将脑袋埋在臂弯之间，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给她

渺音被这突来的状况给吓着了，久久没有动作，低沉的哀鸣声在耳边流转，心口难受的厉害。

她看着老人，紧张的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空气一如既往的寂静，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后脑勺正对着她，没有抬头的动作，她无法看清那埋在臂弯中的脸，现在是何种表情。

但之前老人的表现，整个状态都叫人觉得不对劲，低低的声音似乎是因为疼痛，渺音皱了皱眉，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

修长的手指顺着手腕向上，贴在了脉搏上，老人的手颤抖了下，再没了动作，见他没有抗拒，渺音还颇为欣慰。

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狭长的睫毛掩盖住了那双好看的眸子，精致的脸满是认真。

当真正探查到老人脉象状况的时候，渺音整个脸色白了下来，她不敢移开自己的手，再次探查了一遍，结果与之前并无二样。

轻压按脉博硬而有力，象拉紧的弓弦上，这种脉一般为肝气郁结，像他这种年纪，心梗就已经是危及生命的一个存在了，没想到问题远不止这些。

“身为提点大人，太医院这么多御医，你居然还能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样子！”

渺音颇为生气的说道，更何况他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医者，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是能够及时发现并治疗的。

“以你的年纪，若是保养的好，不应该苍老成这样，你这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回事！作为提点，你不是应该好好保重身体吗？”

渺音开始络绎不绝的责怪话语，看了看那依旧埋着头，没有动作的苍老的身影，下面的话语如哽在喉，霎时间打住了。

“我去给你找点药！”看他许久未动，不难想到老人现状，那苍老的面容，根本不是假装的。

说那么多话，也没有用，药才是治病的根本。

她起身往外走去，太医院的外头，药物丰富，方便抓取。

根据自己的经验，她随手抓了自己需要的药物，径直去了药房熬煮，熬煮的时候，又加了另外一味药进去。

那味药也是在收纳空间取的，有助于强身健体，仙人服用，都有一定的作用，更别说凡人了，效果更佳。

这种东西，在仙界并不少见，唯一的不好，便是这种东西不能过多服用，初期服用效果显着，若是到了后头，则没有丝毫用处。

药罐在火上炙烤，她极耐心的调试着火候，用小火炙烤，用碗慢慢将其乘出。

滚烫的药罐，倒药成了一个麻烦事，哪怕铺了一层沾了冷水的凉布，高温依旧烫的她手抖。

好不容易将药倒入碗中，用托盘托在手里头，回了老人原本所在的房间，不知何时，他已从地上爬了起来，仰躺在了躺椅上，艰难的喘着气。

渺音见状，怕他是心梗又发作了，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跑了上去，并细心叮嘱：

“你要保持好自己的心情，不宜想太多，更加不能动情绪，那些不好的，就别再想了，好吗？”

老人艰难的喘着气，摇了摇头，晶莹的东西在他眼中凝聚，他看着她，伸出了那双枯瘦的手，虚弱的说道：“忘不掉啊……”

这么多年，愧疚从未在心底消失，折磨的他消瘦，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心结，一直就在那里，痛不欲生。

他不敢去地下见自己爱的人，他害怕，她会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凤儿，凤儿可是她的心头宝，自己怎么能辜负她呢？

所有的所有，不过源自于一个叫做执念的东西。

“忘不掉，忘不掉有用吗？”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仙吗？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畜吗？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魔吗？”

“大半的人可能都不会相信，但它确实存在，你口中的凤儿，按着时间计算，该是早已轮回转世，也许生在普通的家庭，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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