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中猫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人类的赞歌（115）

“族长，我们又摧毁了一座属于光耀帝国的城镇，但凡是与神灵共生的生灵，无论是居民还是牲畜，一个不留。”

又是一个艳阳天，古斯塔挥动着双翼，在空中静静听着族人的报告。

这份血腥、残忍的报告，他已经听了不下十数次了。

每一份报告都意味着，一批生灵与神灵的消逝，虽然那些生灵的逝去让他心有触动，但考虑到对方和神灵紧紧绑定在一起，他那柔软下去的心，瞬间又变得如同铁石般，冰冷，坚硬！

‘愿你能在未来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吗？’古斯塔心中又想起了那份本该成为他新娘的女孩。

‘那些神灵们临死前的惨叫求饶，就是我的救赎！’

古斯塔心中想着，大手一挥，示意天使一族的军队继续前进，并且扫荡一切与神灵有关的事物。

古斯塔知道，这是与所有生灵为敌，但他不在乎！

从‘亚人’一族的未来，那群懵懂无知的孩子惨死在族人眼前时，掌握‘血脉之力’的‘亚人’一族已经没有了未来。

现在的他们，是神灵与生灵们口中的‘天使’一族，踏着火焰，洁白翅膀滴着罪恶鲜血的复仇天使！

若不能杀尽世间残留的神灵，那么他们活着，也就没有了意义。

天使一族里已经很久没有小孩诞生了，不知是所谓的天罚，还是因为曾经那噩梦般的经历历历在目，使得族人们不敢再繁衍后代。

或者两者皆有，但绝望的他们也不在乎这些原因了，他们现在除了拖着神灵一起走向灭亡，别无他求。

‘复仇很快乐吗？听到仇敌的惨叫求饶，会让自己感到满足吗？’仅存的一丝理智，在古斯塔脑中自问道。

‘复仇一点也不快乐，听仇敌的求饶只是泄愤之举，时候只会感到空虚，又何来满足……’

‘那为什么执意复仇？这是一条断头路。’

‘因为……’

古斯塔心中生出一股明悟。

‘原来早在脊梁骨被打断的那天，他，以及他的族人们，早就不想活了……’

——

“这就是我们‘九九八十一难’的第一难吗？”莉莉向夏洛克俏皮的开着玩笑。

魅魔莉莉，以及大侦探夏洛克，如今已经踏上了前往‘朝圣之旅’的第一个目的地。

那地点莉莉与夏洛克很熟悉，毕竟刚刚离开没几月时间，那就是曾经莉莉构建跨位面大型传送阵的山谷，如今的地狱要塞。

‘第一难’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莉莉与夏洛克，需要尽可能的拉拢主和派的支持，唯有如此，后续的‘一线生机’才有的谈。

无论是具现物、造物主、还是神灵，当需要神神叨叨，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保持它们的神秘感时，它们就不会再说‘人话’，反而会说出各种各样的寓言故事，让信徒们自己去猜测和理解。

唯有如此，神灵与造物主才会永远站在‘对’的那边。

而辉夜转达给夏洛克与莉莉的原话是：

“一位信奉造物主的狂信者落水了，他坚信造物主一定会来救他，所以他接二连三拒绝了对他伸出援助之手的同类，最后他淹死了。死后的狂信者跑去问造物主，为何不来拯救虔诚的他，造物主回答说：我不是已经派了人去拯救你吗？”

这段话对于信奉造物主的信徒来说，所有一切的援助之手，都是主的恩赐，而对于无神论者来说，他们只会笑这个狂信徒是个傻子，不知道自救，还傻傻等待‘神’的救援，最终因为愚蠢而丢掉了小命。

夏洛克不会去理解这句话的内在深意，因为无论他怎么解读，‘最终解释权’都在造物主的口中，所以他决定当这句话是耳旁风。

大侦探主要思考的是，造物主为何要对自己和莉莉说这些话。

要知道，这句可是由造物主所说，月亮神灵辉夜转述，经过了两次加工，才传入自己与莉莉的耳中，与其思考这句话本身的内容，不如思考造物主的意图。

夏洛克没有将心中的思量说出来，莉莉是个单纯的魅魔，从她的思维角度出发，也许可以直指问题答案的本质。

而莉莉的答案也正如夏洛克印象中的那般：“或许造物主的意思没那么复杂，就是告诉我们，想要拯救那落水的人，必须先让他学会自救。结合地狱现在的处境，它们就是一群落水快要淹死却不自知的人，而我们，则是在一旁想要伸出援手的那位。”

听完莉莉的答案，夏洛克愣愣的看着这只涉世未深的魅魔，久久不能回神。

——人上了年纪，心中不可遏止生出的自我厌恶，只是因为人们的思想变得越来越复杂与多疑，待到他们回过头来，看向曾经年少的自己时，心中总会生出自惭形秽的念头。

“你现在还奢望拯救全部的地狱生灵吗？”看着表情逐渐开朗的魅魔，夏洛克开口询问。

莉莉摇摇头与尾巴，语气带有些许遗憾的回答：“不奢望，但希望，我能做的，只是将这个位面的局势、地狱来此的背后种种，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些愿意相信我，且愿意团结起来过安定生活的同胞们，我会带着他们淌出一条生路！”

说到这里，莉莉的语气低沉起来：“至于那些心存侥幸，或者觉得我危言耸听的……”莉莉的双手拍了拍脸颊，“我只是一只人微言轻的小魅魔，一直处于地狱最底层挣扎求活，能做到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吧？”

一只地狱的魅魔说着‘仁至义尽’这个词，无疑是很奇怪的现象，但夏洛克并不觉得奇怪，经过在‘现世’夏洛克事务所的朝夕相处，这只魅魔已经比‘不能天使’、智天使更像一名天使了。或者说，更趋向于人类印象中，象征着光明与希望的天使！

看着眼前这比天使还天使的魅魔，夏洛克不由得想起了某位吃货天使，他心中的躁动，越发严重了……

他想着想着，视野里似乎真的出现了‘吃货天使’的身影。

“是智天使！”当莉莉喊出吃货天使的位阶后，夏洛克终于醒悟，眼前所看到的，并非自己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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