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环：三位一体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悲剧的根源

魔法飞行的原理大家都懂，但其物理机制，迄今还无人得知。飞行飞得再好，也不代表着研究出了飞行的物理机制。所以，大家的想法是再正常不过的推理了：

亚历山大一定是弄懂了其中的飞行原理，然后选择了其中最容易研究的技巧，分析了其中物理机制，才运用实践当中去。

如果不是因为亚历山大丝毫不在乎这种技巧的扩散，甚至还鼓励制成小册子，大家或许不一定会这样想。

但亚历山大都把技术研究得如此透彻，甚至还推导出了扫帚头转弯会导致失速下坠，那说明他一定是弄懂了飞行原理，说不定还掌握着好几个与众不同的飞行技巧。

对于飞行员来讲，飞行技巧最为重要，但对于教练们来讲，显然还是原理最为重要。也只有明了原理，才能指点飞行员改进自己的技巧，甚至是升华。而亚历山大虽然提到了伯努利原理和方程，但他们依然没有认识到真正的价值，以为只是拿来掩饰用的。

亚历山大也意识到了此点，却是含混不清的道：“我的运气比较好，总之，我在这方面没有费神。”

要把原理说清楚，那就必须要用到欧拉方程组，用伯努利方程确实不行，因为没办法深入飞行的真正奥妙。但据亚历山大所知，欧拉方程组现在还是无解的，哪怕是用上了预言术，仍然无解。

因此，现在要是曝光空气动力学，但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现在能讲的，主要也就是伯努利方程，这在飞行上有些帮助，但暂时用处不太大。他刚才在课上已经讲了，但是大家反应寥寥，显然都没有太过在意。

问题是他含糊其辞，别人却也不是容易受骗的，尤其是这些星探、教练，哪个不是老油条？随便说一句话，也能被他们看出某些真相来。

随便估计一下自己推导飞行原理的成本，以及目前亚历山大所表现出来的飞行技能，一名年青的星探立刻操着口音浓重的法国腔调说道：“我是格勒诺布尔大学飞行队的博古，亚历山大先生如果有暇的话，一定请来我校访问，恩，我们会核销您的来访费用的。”

萨鲁森一听就怒了，有你这样当着我的面挖墙角，还给不给我面子？

“不行，亚历山大哪都不会去的。”萨鲁森冲上来，一把推开博古，像是护小鸡崽一样护住了亚历山大。

“萨鲁森先生，是格勒诺布尔大学。”博古缓缓地说道，最后几个字咬得尤其重。

“格勒诺布尔又怎么样？法国前十又怎样？”萨鲁森丝毫也不退步，挺着胸膛步步进逼。

格勒诺布尔大学，创建于1339年，是一所拥有近五百年历史的国立综合研究型大学，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教学科研实力处于法国顶尖、世界一流水平，多次排名都是法国第七，确实是极了不得的名校。

“我的意思是，”博古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才高中，而我们是大学。你这样护着他，是不是早了点？”

萨鲁森呆了一呆，对啊……这只是高中，他也没有办法加入格勒诺布尔大学校队啊。

相比之下，白塔的那位教练就直接多了，他生硬地说道：“亚历山大同学，有意向来白塔学习不？”

萨鲁森气坏了，要不是对方是白塔校队教练组成员，他保证一拳打得对方知道桃花为什么开得这样红。

亚历山大的眉头动了动，他还真有些感兴趣。单论魔法，白塔的名声远在海军一中之上。只不过，布鲁斯神父可是海军一中的老师。想到这个，亚历山大也就摇头了。白塔的老师再好，也未必就强得过布鲁斯神父。

亚历山大笑了笑，道：“我希望大家今天的关注点是我们的飞行表演，合作的话，等表演结束以后，我们再谈。”

由于来围观和学习的人太多了，光靠亚历山大一个人显然是不够用了，所以汤姆、星美也都回来帮忙，就连康拉德、奥尔顿，萨鲁森等人也充当教练，给热心的爱好者讲演如何用滑翔之翼变向转弯。

嘛，你说没有护盾？

那还是先搞个护盾再来听讲吧。

现场围得人实在太多，就连贵宾席上的切鲁巴和帕风两人也是一阵无语，原本围在他们身边献殷勤的家伙几乎一个不剩地全部跑过去了，只有几个铁粉留了下来，还一脸五爪挠心的模样。

白塔、海军一中校队的那几位也是，发现偏僻一角却是异常热闹时，都不由得目瞪口呆了。这又不是真的讨论会，或者明星签售会，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要知道，在同一时间举行的飞行教习也有五六场，再火爆的也没有这样火爆的啊，那里几乎将本赛场上一半的观众都给拉了过去。

这样的待遇，琼斯本人都没有享受过。

金翅大鸟也没有。

就因为那个小鬼用唬弄人的方式过弯造成的？琼斯非常不服气。那个转弯虽然有点快，但也没有快到一定能胜过传统方式的地步。

求教的人太多了，亚历山大甚至派出了自己的魔宠来帮忙，方才抽身出来。

但刚一抽身出来，就被教练和高水平的飞行员盯上了，询问他与飞行原理有关的问题。

萌禽小队的人也都来了，克里斯汀率先发问，“为什么扫帚头转弯就不行？”

她以前也一向是用扫帚头转弯，再辅以法师之手，还是相当便利的。就算是使用天击等移位技能，也多是依靠扫帚头。

“并不是说一定不行，而是……不专业。”亚历山大得意洋洋地用了这个词，不知道气死了多少专业的教练和飞行员。

不专业？别说是克里斯汀，校队的琼斯等人也气得七窍生烟。

“要知道，飞行永远处于大大小小弯曲飞行的转弯中，不管是平转，俯冲拉起，下滑改平，翻斤头，尾旋，颠簸，平飞波动……几乎所有大的飞行事故都是在转弯中失去控制导致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学会了转弯，就学会了飞行中几乎全部的操作要领。”

亚历山大侃侃而谈，“假如你真的用扫帚头进行了转弯操纵，那会怎样？”

他环顾左右，见半天无人接话，不由得失望，这种简单现象也没有人认真观察并总结吗？

“我们会外侧滑。”克里斯汀忽然接了一句。

亚历山大欣喜地说道：“说得对，飞天扫帚会像歪着脖子一样往前飞，别忘记，我们的护盾这时仍呈现出双翼形态，左翼在前稍快，升力增大上抬；右翼在后稍慢，升力减小下沉。因此，飞天扫帚这时倾斜的结果就是让前头指向了地面。如果继续右摆扫帚头，飞天扫帚并不会带着侧滑迟缓的转弯，而是会快速地进入螺旋式的俯冲状态。”

亚历山大看着众人，说道：“我想，各位这对样的情形一定不陌生。”

在场众人多数都点了点头，后摆转弯多半会遇到这种情形的。

“可以拉升。”冰锋勇士队的马克不服气地建议。

“说得好，”亚历山大更加欣喜地指着这位直面回答的勇士，“这就是悲剧的根源。”

对方的脸都绿了。

“许多人在这时会本能向回左摆扫帚头，但飞天扫帚的反向偏航力矩会进一步将自己拉向地面的深渊。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时为了活命，飞行员会本能的……就像这位先生所说的那样，过度的向后拉起，试图拉升。但这一行为会加上过载产生的额外重量，飞天扫帚更快进入失速尾旋了……”

马克面如土色。

“总之，这样做会把一切都搞乱了，再加上恐慌，空间定向失能等等……从此就不得不结束了自己的飞行生涯，甚至包括自己的人生。”亚历山大一锤定音。

“胡说，我也飞行了七八年，从来没有这种危险。”一位大胡子不客气地指摘，“你这是在危言耸听。”

“这正是后摆转弯这个理论的可怕之处，已经有太多的飞行员因此而死去。他们并不真正清楚他们在转弯时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有更有效的方法不用？是为了要保持你的业余吗？”

面对亚历山大的尖刻点评，大胡子气得咬牙，但却无法反驳，因为亚历山大随后指点几人飞行，事实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失速尾旋并不罕见。

事实上，在飞行队，这个不算秘密，初期飞行时，有许多飞行员会在转弯时跌落，每年都有因此而致伤的。只不过，那时大家都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原理，只当作是自己不小心，技术不熟练导致的。

听了亚历山大的讲解，许多飞行爱好者们都摩拳擦掌，知道失落坠落的源由之后，他们都非常想要一试新转弯的方法。

一位来自白塔的红头发少年忽然又问道：“这样转弯，过载是不是会有额外影响。”

“观察敏锐。”亚历山大叹为观止，双手连挥，在空中给出一幅图像来，是飞机转弯时的受力分解图。

“看这张图，大家就能看出来，当你用倾斜60度的坡度转弯——就是变向时滑翼与水平夹角是60度，我们受到的压力就会加大到原先的两倍。你就会感觉到有个同样体重的另外一个人在压自己，像康拉德这样的胖子就会很辛苦。”

康拉德一脸慒逼，你在讲课拉我出来示众是干毛？还讲不讲兄弟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