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霄 山海

  众人纷纷拜服，这番情景，小雷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看向平界这广袤的天地，只觉得胸怀增长许多，说出了三个字。

  “山海盟。”

  拜服的众人正在等待小雷的态度，却听到小雷口中说出这三个字，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同声喊道。

  “山海盟！”一声震天彻地呼喊在清界裂口前的天空中响起，一直飘扬到很远。在得胜营的清魔两军中，有耳力异禀者，甚至都听到了微微的声响，不由的向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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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界界壁的裂口前，山海盟成立，小雷让霜星二界的人暂时调养声息，并守在裂口之前，等待云方的援军。同时决定自己先行一步，前往极光天幕那里，确认现在清魔两军的情况。

  盟主之言，无人抗拒，而作为丹境十重的小雷，也确实有能力凭借一人之力去窥探两军的军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小雷便动身往极光天幕方向飞去，而甯世山依旧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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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来？”小雷虽然快如疾风，但甯世山却也迅如奔雷，根本无法将甯世山甩开。如果是往常，他还有些感动，有人陪着自己一同前往。可是现在的甯世山，在小雷看来更像是阴魂不散。

  “现在就剩下速度能跟上你了，还不让我来么。”甯世山说话时，竟然透露出一脸的委屈。

  小雷不敢再多说什么，怕再说起到了反效果，只是专心赶路。

  这风雷之势迅猛异常，转眼之间便已经越过无数山河。按道理来说，在此处已经可以在天际看到那极光天幕的光芒，可是此时的天边却被乌云笼罩着，看不出半分极光天幕的影子。

  看着那浓重的乌云，小雷和甯世山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身形，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露出不安。然后小雷心思一动，提议先飞往得胜营，查看太古墓的情况。

  甯世山的想法与小雷相同，也认为极光天幕消失，平界变天。那浓重的乌云之中，必定发生过一场大战，此时最好的情况是清界获胜，正围剿魔界，而魔界奋力反击派出异使骚扰清界。但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却是，清界退守得胜营，被魔界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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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商定之后，调转方向，飞往得胜营。又飞出几百里，正遇北鸟南飞，无数飞鸟从北往南飞来，而小雷和甯世山正在由南向北而上。二人恐风雷之势伤及飞鸟，连忙升高，与那些飞鸟相错。

  相错间，无数的飞鸟在小雷和甯世山的身下飞过，如飞徹的流水一般，伴着翅膀怕打的声响，连绵不绝的飞过。那鸟群掀起的风潮，就如同河边激流处涌起的清凉，给这气氛悲凉的平界也带来的一丝清凉。

  飞驰间，小雷的目光不禁的看向那些飞鸟，虽然同样像鸟一样在飞，可是人始终无法做到像鸟那样自在。一番自嘲之后，小雷忽然发现这些鸟的羽毛略微有些奇怪，好似沾着什么东西。

  正在小雷疑惑间，仔细去看，想去看看这些鸟的羽毛上，到底沾了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火光爆起，不吃从哪来的火焰将鸟群点燃，而此时小雷终于知道这鸟群的羽毛上所沾何物。原来每个只鸟的羽毛都被沾了一点油，而在空中飞驰间，那火随风便长，几乎一瞬间便将那些油星点燃，让飞鸟变成了一片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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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云升腾，巨大的热气一下子掀起，虽然这热气对小雷和甯世山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可却让两人惊奇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修士，居然会闲的点燃鸟群来玩。

  那群被点燃的飞鸟，痛苦不已，扭曲着身体，然后失去了平衡，四处乱飞，整齐的队伍渐渐变了形状。原本火云的形状，开始溃散，可胡乱的飞行并不能将火焰熄灭，一番挣扎之后，终于开始落下，如同漫天火雨。

  而在这漫天火雨之下，竟然是一座城池，城楼上站满了士兵，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在那城池外，又有一只大军驻扎，从城池前堆积的尸体来看，双方已经僵持许久。这城池虽然被围困，可是那城楼上的士兵们却斗志昂扬，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死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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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点燃的鸟群，化作漫天火雨，落入城池之中。火光在城中四处而起，人们开始浇水灭火，但很快，随着飞鸟落尽，整个城池都被点燃。火光中，人们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而同时，城外的军队则发起进攻。

  烈火，硝烟，惨叫，那城池下的一切，将小雷不愿想起的记忆再次点燃。只觉得血液上涌，狂风同时也向着小雷聚拢。

  “你做什么？”甯世山看到小雷的样子，惊奇的问道。

  “我要救火。”小雷哽顿了一下说道。

  “别闹，这下面是凡人在打仗，咱们不能插手，这样会坏规矩的。”甯世山急忙拦住小雷。

  “为什么不能插手？这些火，你觉得像是凡人所为吗？现在还哪有什么规矩！”小雷说罢，狂风更烈，将那四方的云朵都向此处聚拢。

  “这是太古大神创界时定的规矩，坏规矩会遭天谴的啊，就算你是丹境十重，也不能忤逆太古大神所定的规矩啊！”甯世山拦不住小雷，着急的抓着脸大喊道。

  “用这火鸟的人为什么没遭天谴？这么阴损的招数都没看天谴降临，这规矩看来已经坏了！”小雷不顾甯世山所言，张开双臂，忽然间四风大敞，乌云迅速的向此处聚拢过来，这城池上转眼间便已经乌云压顶。

  “完了完了，完了！”看到已经聚拢成型的乌云，不知如何是好。

  “你怕了？”小雷看着慌乱的甯世山问道。

  “天谴啊！谁不怕！”甯世山分寸以乱。

  这三万年来，从来没有人敢插手平界之中凡人的争斗，因为传说那些插手之人，都遭受了天谴。至于天谴是怎样的存在则无人知晓，因为无人可以在天谴存活。久而久之，平界的凡人便成了其他六界的禁忌，无人再去染指他们之间的争斗。同时，关于天谴的传说也演变出千千万万的版本，广泛流传在清魔两界。

  “那你离远点，雨就要下了。”小雷再次将目光看向城池中，认真的说道。

  “你是真的不怕吗？！”甯世山大吼过后，终于镇定下来，看着小雷问道。

  “也怕吧，可是不做不行。”小雷举起手，四周的乌云开始被风不断的挤压着。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反正都完了，不能让你一个人耍帅。”甯世山虽然嘴上说着完了，可是始终没有离去，看着心意已决的小雷。甯世山心一横，也将手举起，雷电从他的五指射出。五道雷光在这乌云之中纵横交错，四周立刻电闪雷鸣起来，那本就被风挤压到极限的乌云，在雷电的轰鸣中，纷纷化作雨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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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及时的暴雨，骤然落下，浇灭了这座被点燃的城池。烧焦的羽毛被雨水清洗，人们在汇聚成河的街道上欢呼雀跃。守城的将士们先被那天火乱了阵脚，又被这恩泽冲刷掉了不安，士气重新振奋起来，将那些冲上城楼的敌人杀退。

  一通暴雨，天空中的乌云很快消散，只留下小雷和甯世山两人的身影。阳光洒下，让空中的两人看起来格外的神圣。此时城外的攻势已经褪去，城墙上的将士和城内的百姓都举着头，朝着两人欢呼着。一副雨过天晴的画面，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天空之上，一点混元天光已经隐隐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