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霄 第两百八十四章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轻描淡写，同样的直抵人心，但好似这问题的前提已经发生了变化。

当这个声音在小雷的心中提问时，小雷又想到了一个名字，沈溪溪，那是他在修炼狐心篇时一世中的角色，与这画面中的洛初初何其的相像的。小雷回想起当时自己作为沈溪溪时的心境，发现那是自己的身体虽然任人凌践，可心却还是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小雷觉得，画面中的那个洛初初，虽然身体残缺，可内心却仍旧是那个，清羽阁顶为自己打伞的洛初初。

“喜欢。”小雷回答道。然后光又亮起，小雷又回到了那个峡谷中的岔路前，只是岔路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一条可以继续行走的通路。

当走到第二岔路时，光再次熄灭，眼睛再一次出现，黑暗中小雷知道眼睛就在自己的上方，可他犹豫了，他有些不敢和那眼睛对视，他怕再看到那些自己不愿看不敢看的东西。

可同时小雷也知道，就算自己不愿意，也总要去面对，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小雷再次抬起头，与那双眼睛对视。

像是记忆一样的画面再次出现，这一次洛初初没有遭遇任何不幸，反而她跟着金发顺利的回到了灵界。当灵界的人知道洛初初是圣灵血脉之后，将洛初初奉为准圣主，灵界中各地与洛初初同龄的美女都自愿献上自己的身体。

金发从这些妙龄美女中，挑选出最美丽的四肢，最细腻的皮肤，最顺滑的头发，然后用这些把洛初初的四肢重新接补，把洛初初损毁的皮肤一点点修不好，被扯掉的头发也重新植入，几个月后洛初初便恢复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而且她的身体集合了灵界中所有最美丽的东西。

然后洛初初在灵界重生，开始学习灵界的知识，学习灵界的历史，学习灵界的人文，慢慢的，她的做事的举止，她说话的方式，甚至她吃东西的口味都变得像一个灵界人。

接着她有了自己的权利，也有了自己的追随者，她开始想要做出一些政绩，于是她放开了手脚，训练灵界士兵，出席各种权贵场合，给人们讲云方界的事情。很快她就变成了人们心中贤明的准圣主，但是她急需做一件真正有结果的事情，于是她调动她的亲信去平界寻找太古墓。

找了两年，终于有了结果，但却只有一个铁手亲信断腿逃了回来，于是她大怒，命铁手亲信一定要杀掉那些抢走太古墓的人。接着铁手亲信在多方查探之下，摸清了抢走太古墓那群人的路线，在他们的毕竟之路上设伏。

当画面进行到铁手亲信站在浮游艟准备下下面的舰队发起攻击时，画面便消失了。虽然画面消失了，可是小雷自己的记忆中马上又回忆起五元岛弟子们从得胜营返航时被伏击的情形，那一幕幕大家合力逃跑的惨状，一张张再也回不来的面孔，突然又全部萦绕在小雷的心间。

“你喜欢她么”这次声音出现的时间迟了一点，似乎是在等小雷将他自己记忆中那些画面回忆完全。

当声音再次出现在小雷心中的时候，小雷有些恍惚，这哪里是问心阵，说是杀心阵到更贴切一些。

如果刚才的洛初初只是外表变了，那现在的洛初初连内心都已经变了，不止是内心变了，而且做了小雷最无法原谅的事情。如今，这短短的五个字，到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抵在小雷的心头上。

一时间，小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下子太多的信息进入到了自己的回忆中，有庄风遐，有许方远，有纪纹裳，又有曹听云和叶姿月，这些都是在那场魔界的伏击中离去或受伤的人。

接着小雷脑中的回忆从那场伏击一点点倒回，最后定格在那个晚上，洛初初被金发带走前，对着自己哭中带笑的脸。

那张流着泪的笑脸，一下子让小雷的愤怒和伤心全都崩塌了，他忽然明白了，无论洛初初怎么变，至少在他的心中，还保留着当时洛初初当时的样子，只要自己心中的那个洛初初还在，当时那个样子的洛初初就还在。

“喜欢。”小雷答道。随着回答的结束，光再次亮起，这时小雷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留下了泪水。

在峡谷中站了好一会，小雷才将心情平复，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去。

当到达下一个岔路的时候，黑暗又起，小雷心中想着洛初初的笑脸，抬头向那双眼睛望去。

然后那像记忆一样的画面再次出现，时间在铁手伏击完之后，洛初初准备挑战成为圣主的试炼，在挑战之前，她加强了修炼的强度。

可是因为她身体上大部分的部位都是从别人的身上替换而来，高强度的修炼让她的身体出现了排斥的反应。一开始只是被替换过的部分会干枯萎缩，后来身体所有的器官包括骨骼都开始干枯萎缩。

面对这样的状况，金发只能不断的给洛初初找替换的器官，以维持她的生命和继续试炼前高强度的修炼。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洛初初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甚至每一根毛发，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科都被替换掉，除了神魂以外，原本的那个洛初初都不复存在。

然后洛初初通过了试炼，在完成试炼时，洛初初的神魂和圣灵先祖的神魂相融合，重铸成了一个新的神魂。

最后终于连神魂也不是原本那个洛初初的神魂，可当她从试炼中走出来后，所有灵界的人都在高喊着她的名字，喊着那个被称之为洛初初的名字，而她也依旧保留着被叫做洛初初时的记忆，就像之前的洛初初一样，将手臂抬到那个高度，将嘴角扬到那个角度，然后用那个口吻和语气回应着她的子民们。

“你喜欢的是她么”当那所有人都高喊着一个人名字的盛大画面结束时，那声音又在小雷心中出现，只是这一次的问题，终于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