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记忆中的往事

“好了，如今法阵已破，整个赵府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了。你们几个就去救春燕吧，记着啊，在赵府书房底下的地牢里。”天机老人咀嚼着嘴里的鸡肉口齿不清地说着：“开关就是书房架子上最顶层从左数的第三个花瓶。”

杜**闻言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方才再往这里来的分叉口，天机老人特意停下给她说相反的那边是赵府书房所在了。不过她心里倒也不怀疑怎得天机老人对赵府如此熟悉，毕竟人家能掐会算不是？

于是杜**打头阵，带着公子孤和始终顶着一张扑克脸的杀一，向书房去。三人皆知时间宝贵，不约而同都使出了轻功。

就在三人离去之后，天机老人扔掉手里还没吃完的大鸡腿，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满是油垢的宽大袍子。他转过身去眯着眼看着这座被荒弃的院子，眼里似乎有说不尽道不清的惆怅以及…些许的悲愤。

“怡儿，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若我当初执意带你走，你又哪能落到如此境地？一晃十五年过去了，她也长大了，你刚才看到了吧？跟她娘亲就跟一人似的，这下你心里的大石也该落下了。”说着，天机老人眼里蓄满了泪水。

“当初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疯的疯，隐世的隐世，时光荏苒，如今都老了啊！再也折腾不动了，也不想再折腾了，人这一辈子就这样活过了，除了回忆，其余什么都没留下。”天机老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说到头来，还是洛儿主意最正也是最自私的，一句话不留说走就走，还要让我替她养女儿。”

说到这里，天机老人却停住了，久久不再言语，只是无尽眷恋地看着这片天地。

与此同时，杜**三人根据天机老人所提示的，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杜**首当其冲忙不迭地走了进去，全然不顾这地牢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陷阱，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小春燕正一个人在里面受苦呢，她必须得争分夺秒将她救出来！

进入甬道的时候，杜**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人儿，那张小脸脏得跟个小花猫似的，整张脸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了。

那就是小时候的春燕，当时她五岁，杜**三岁。

杜**两世都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双眼睛，好似里面有星空，有大海，面对陌生的环境，她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却被旁边的老男人狠声呵斥着，一时被吓得打个激灵。

她咬着干涩开裂的嘴唇，无意间看到杜**细细地盯着她，不由又咧着嘴朝杜**笑了笑。

男人和一个满身都是廉价胭粉味的老婆子乐呵呵地谈着生意，定着价钱。最后以五两银子将春燕给卖了。

原本从来不想多管闲事的杜**，许是被那个没有任何杂质的微笑所晃了神，眼瞅着春燕要被老婆子带进旁边的青楼里，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扔给男人，又将春燕打老婆子的手里抢了过来。

一句话没留，就这样牵着春燕的手撒了欢儿地往前跑，直到跑到一个没人的小河边。

起初许是怕生，当杜**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先是张了张嘴，而后又摇了摇头。杜**见状，眼珠子滴溜一转，拍板一定，叫“春燕”了！

从那之后春燕就被杜**带回了云涞堰，一步再也没有离开过。至于有关春燕五岁之前的所有记忆，杜**也没再问过，反正只要以后的记忆都有她就好了。

至于那个男子，等到杜**再大些，接触了武功之后，有天偷摸出了云涞堰，先去找了当年那个青楼里的老婆子，严刑逼问出男子的具体情况。

原来这男子是个赌徒，还是个运气差的赌徒，逢赌必输，偏偏他自己不信这个邪。一来二去，家里就揭不开锅了，该卖的都卖光了，最后要账的人逼得太紧，实在没办法，就先把春燕她娘亲给卖进了楼。

哪知春燕她娘亲平时瞧着唯唯诺诺的，实则是个性子强的，当场就撞向了青楼里的大柱子，血溅三尺，死的不能再死了。

春燕她爹才不管呢，银子拿到手后立马就钻进了赌坊里，结果仍然输的一塌糊涂，本儿没翻成倒欠下了越来越多的赌债。

回家看着春燕，虽说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可好歹也能卖两个钱儿的。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扯着春燕就去了青楼，五两银子就将春燕给卖了。

谁知半道闯出了个无亲无故的杜**，不过好在杜**出手更大方，那一扔可是红果果的二十两啊！除去赌债春燕她爹还能落下一大笔呢。

所以对于杜**把春燕给抢走的事儿，在他眼里压根儿都不是事儿，反道对他而言是贵人相助了！

了解了这些，杜**一人就大摇大摆找上了门，对着春燕她爹这种没皮没脸不知臊，卖妻卖女的渣渣，下手那叫一个果决狠辣。

那是杜**活了两世第一个亲手杀死的人。

……

“春燕！”

突然满身伤痕污头垢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也不动的春燕，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杜**的面前，她不由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

然而被关在笼子里的春燕丝毫回应也没有给她。

此时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满腔怒火在心胸中熊熊燃烧着。不一会儿又变成了急火攻心，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杜**的丹田处争相涌出，充斥着她的每一寸经脉。

一朵火红而又妖艳的洛神花在杜**的眉心处慢慢显现出来。

杜**一挥手，“轰”一声，整个儿铁笼瞬间向四处爆炸开来，而春燕则被杜**用内力化成的屏障保护着。

那些飞散的铁屑在还离杜**一丈有余的时候纷纷变成了铁屑落在了杜**的面前。

而保护着春燕的那些内力，更多是游走在她的全身何处，替她暂缓伤势。

“少…爷…”

经过内力的作用，原本一动不动的春燕此时微微睁开双眼，她觉得自己恐怕是要死了，竟然在这里看到她家少爷！

春燕心里不由想到，老天爷待她还是不薄的，临了临了还能让她再看一眼自家少爷，她春燕这一生已再无遗憾，只可惜不能再陪少爷过中秋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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