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夜流 第一百七十三章 僵局

这样的僵局一直到第二天才被打破，因敌方终于在一大早突破远攻踏入己方国境范围，两方经过一天半的远战总算展开近战。

“进攻。”凌无闲眼色一沉，拔出配剑指向敌方所在位置，用上内力大喝一声。

此话一出，排列在他身后的将士一同喝叫回应，等到凌无闲骑着跑冲上前，他们才展开步伐跟上自己的领导者。

凤流夜虽说是被特别关注的对象，但他并没有受到优待获得一匹能代步的马，只能跟在副总身边，难得地必须用自己的脚往前跑，不，其实只是走。

由于周围的空间并宽阔，凤流夜所会的武功在战场上其实作用，所以见到四周出现不是己方的人，凤流夜只会伸出自己带来的弯刀，若是同时两面夹击，他才会拔出军营配备给他的另一把剑。

就算面临四面夹攻的困境，凤流夜还是能够借着自己的一身蛮力把双剑挥出去从而帮助自己脱险。

不同于自己的战友，首天近战完结时他大不了只是出了一身汗，身上沾上敌人的鲜血，但自己却是一点伤都没有，只要回去用水把身体擦拭一番，干净俐落的凤流夜就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尽管表面干脆，但一身的血腥戾气却不是单靠普通的沐浴就能消除。

首次上战场，目睹了敌人会毫不犹豫地砍杀自己认为的敌人，再看看外头脸上挂彩的战友，还有躺在军医营外重伤无法站起来，甚至坐上来的兵士，凤流夜这才意识到战争的残酷。

不如自己过往杀掉的那些只针对自己的身份，寥寥可数的杀手，战场上的有些人是被迫推上这个修罗场，凤流夜看到那些人眼中的恐惧时亦有犹豫的一刻。

“第一次上战场，感觉如何？”一把沉稳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凤流夜扭头一看，看到依然身披着护甲的凌无闲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看着自己。

面对凌无闲的提问，凤流夜沉默迟疑一会儿，然后才把自己心中最真实的首要感觉说出来，“意料之外的…残酷。”

凤流夜自认不是容易心软的人，但不知为何看到战场上脸上沾满战友或是敌人，甚至是自己的鲜红的人那双已经被绝望笼罩的眼睛时，他握剑的双手竟然会颤抖，无法下手。

看着这样的凤流夜，凌无闲已经可以肯定这人不是奸细，一看就知道他是初次接触这等现实，而且就这样就被动摇的小萌新，若他真是奸细，凌无闲只能怀疑派他来的那人的脑袋是否装草了。

“战争就是这样。你这种一心要保家卫国，但上到战场却脚软动也动不了的人我见过不少，其实你已经很好，至少到最后能下手，也成功保住小命。”

听着凌无闲的话，凤流夜沉默不语，重新反思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观念。

他认清这次是自己自视过高，只是想是这样想，他的目标没有变过，所以凤流夜并不打算就此听命。

眼看凤流夜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凌无闲拍一拍这小子的肩，对他说：“早点休息，不要睡太沉，随时有敌袭。”

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下，凤流夜自然无法一如既往的睡得像猪一样沉，沉得需要别人来叫他才醒来，再加上失眠，所以天还未亮凤流夜已经梳洗更衣都准备好，成为休息者中最早到达中心的人。

凌无闲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眼中已再无犹豫和杂念的凤流夜，心中不由得一动，因为他没见过能够在一夜中把心境整理得一片清明的人。

如此一来，他更能肯定凤流夜绝对是军事奇才，于是令副将在这些天一定要多关照他，尽可能保他平安。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昨天已经被折损一半有多的军队的士气不减反增，六万大军对上五万大军竟然有点吃力，幸好凤流夜的心态大有改善，已经能做到以一敌十的境界，己方才能保持优势。

尽管如此，他们这天的结果最后还是两败俱伤，边境军力剩下四万，而对方却仍有至少一万人，那一点点的优势说实就只有细微得难以看到的用处。

凌无闲迫于无奈只好宣告进行夜袭，军队分了三批人，第一批的一万人留守营地，第二批的一万从地道偷渡到敌方阵地，而第三批的二万人则正面攻击，来个调虎离山之计。

但千想万想，凌无闲亦绝不想到对方早已识穿自己的计策，二万人开始行动不久，收到消息的敌军并没有派人迎战，反而秘密把营中的人都撤离到后方。

胤**营主帅营中，“军师料事如神，刚回来的探子已确认咱们的脚下确实有一条地道，在下已派人前去清理。”

只见一身暗黑长袍，一双丹凤微微眯起来，看似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营中唯一的椅子上，而这人的面前正站着一名身材瘦削，右眼却带有一道从额头直落嘴角的狡黠伤疤的男子。

“钱帅不用这般客套，在下亦不过是应国君的请求前来出主意而已。”听见眼前人的话，黑袍男子轻笑一声回应。

胤国的边境战的统令将帅便是这位身经百战，曾助胤国击退外敌，守护领土的钱见将军，但不由于凤凰朝，他们会把将军唤作元帅。

能让胤国全国上下皆对这次战役有信心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的国君的意志有多坚定，而是因为来了一位过往是凤凰朝将军之子，却因犯错而被流放，机缘巧合下成为他们的助力。

被国家放弃的人能够分为两种，一种是被放弃后仍然自强不息，希望能有争取回出头的一天，一种便是连自我都放弃掉，颓废渡剩下的人生。

而前者，又能继续分为两种人，其一是一心向着己国；另一却是对国家的决定感到绝望，所以投奔敌国以此报复抛弃自己的母国。

这次投奔胤国的是以前凤凰朝跟现在的凌大将军同起同坐的玉青山大将军之子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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