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庭 第七章

柠七对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等姐找到其他工，姐立刻炒你鱿鱼。

柠七深知，今天大半的工是李大叔和大有哥帮她做。柠七把分给他们。最后推辞不过，他们只拿了一半。柠七手上又有两百文。

辛苦一天，几个也只舍得买馒头。

“李大叔……”，李大叔累得直起不了身。

“阿七，叔没事。叔一边做工，一边看看有没有机会放水……”，不过，李大叔更希望地是下雨。

来到阆中，水有了。栖身之地也有了。柠七并并不着急……自己身上，经过一天的活，已经酸臭无比。

柠七跟他们几个说了一声，就出去。本来大有找了一处洗澡的地方，硬是要带柠七去洗澡。柠七装作很嫌弃的样子。开什么玩笑，一堆男人在河里洗澡，让她一个姑娘去凑什么热闹。她可没那个心情让人围观，而且李大叔几个还不适合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个女娃。

柠七根据原路，上了大街。最终她又失望而归了。码头所在的地方离阆中城中心远。离码头附近的店铺晚上都不开门。柠七又带一身酸臭味回来。又被大有笑话了。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柠七这还没睡得几个时辰，就被小男人的声音吵醒了。

小男人的声音很急促。不止他们新来的几个人，还有其他在码头上睡觉的人。柠七还看到了大头领。大头领铁青一张脸，手背在身后，在所有人面前来回走动，又一边看着河面上。他们几个人跟其他一样，站在队伍的后面，等待大头领发话。

大有没经历过这种事，转头低声道，“阿七，这是要做什么？”

“可能货船要来了”，这种情况，只有这个可能。

大有突然笑了“太好了，又要有钱赚了”

“大有哥，可拉到吧。你想要身体还是想要钱？”，休息还没够，货又来。

“都要”，在北穆累死累活也只能挣到几十文。在阆中，运气好的话，一天可以挣到几百文。他的存钱计划可以开始了。等存够一千文，他就去换银子。多干个几年，他回去，购买天地，娶媳妇。这就足够了……大有心里美滋滋的。

柠七很不赞同。身体重要，吃方面，她没有多大的要求。已经吃了几年的素，她也不在乎肉。

女人以后找个男人嫁了生儿育女。上一世，她没有男人，也没有谈过恋爱。这辈子，趁着年轻，多勾引几个美男子，然后再甩了……想到这，柠七赶紧摇头，她太邪恶，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有自己身上的酸臭味。无时无刻在提醒她，认清现实。

“所有人都听好了。等下会来几艘船，大家要使劲给我拿到搬运货物准许”

船来了，急着卸货的船只一般只看那边的人多，就会同意哪边人卸货。卸货越快，得的钱越来越多。

“今晚，你们要是给我抢到了。每个人再多给一百文”

柠七眼神一亮。她混在人群中，慢些总归可以？

所有人都撸起袖子，等船进入码头。柠七看看自己得胳膊，算了。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兄弟，码头上怎么分？”，她好像看到几个方块。柠七移到一个面善的小哥面前。

“我们是青山帮。那边是龙海帮。还有大大小小的帮派。龙海派是我们的死对头”，双方人数差不多。他们处处抢青山帮的活。有些卑鄙的，在抢货物的时候，暗中打人了。

“他们人多吗？”，连码头这种干苦力的地方，都有勾心斗角。

“跟我们一样，比我们还多”，被柠七问话的大兄弟觉得有点悬。搬运东西向来看哪帮人多，就给哪个帮派。除非他们不急……

“那我们不是输了？还抢个毛？回去睡觉”，反正一个馒头一文钱，她身上有两百文了。都够她吃好久了。这段期间，她肯定还会找到合适的活干。

“小兄弟，你这话可别让大头领知道。小心他一掌拍死你”

“不就是为了钱？钱够吃够喝就行了”，柠七是很不在意。

“你懂什么？钱固然要用，但是面子更重要。青山帮作为大帮，抢不过小帮，要被码头上所有人笑话的。大头领面子挂不住，我们会死得很惨……”，要扣钱不说，还要被逐出青山派。青山派在所有帮派里的待遇全是比较好了。而且码头上有一个规定，凡是被帮派逐出去之后，其他帮派就不能接收。那个人也不能再来码头混了。

韦了丰厚的工钱，拼死拼活他们都干了。干个十年，回到家乡就是有钱人了。所以他们就算半夜起来，跟其他帮派打架，只要大头领发货，也在所不辞。

柠七乐了。她这是误打误撞找到一个一份工钱丰厚的活。她果然是锦鲤。

“大兄弟，船只什么时候到？”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听指挥就行了”，船到了，会有帮派的大头领上前。他的人站在后面，主家看谁的人多，或者合他眼缘，就给那个帮派了。也可能有些帮暗中贿赂主家的管事，主子没来，管事就把货物搬运给了那个给钱最多的帮派。

一般小船的活，大帮派是不屑一顾的。没有搞头。只要这种大场面，他们才会针锋相对。往往是东西越多，他们的搞头越多，才能养活那么大的帮派。

而且大帮派都有自己的眼线，凡是有大活进入阆中，大头领都会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召集大家等候在码头上。

柠七踮起脚尖，看样子，大头领还真挺急的。而大兄弟所说的龙海帮，那边相比之下，就正常了。

尤其龙海帮的大头领看了青山帮大头领，有意无意地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是礼貌性问候，可其中代表的含义就不一样了。柠七怀疑，他是不是跟对方暗度陈仓了？随后龙海帮大头领又挺起胸膛，洋洋得意，不再往青山帮这边看。

青山帮这一次可能要失败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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