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庭 第六十一章

官府的人又来了几个人，把腐烂的头颅带走，大有又再一次被问话。他又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为首的人没有说什么，就带人走了。

这件事被离世子知道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阆中死人很多，何况他已经知道死的是何人。死一个人，没有必要昭王府事事过手。昭王府的精力已经重点放在期颐身上。期颐始终如一根刺，插在离世子心中。他不能让期颐为害阆中，他更加不能等父王回来，看到的是他把阆中弄得乌烟瘴气。

万香楼的人来认领尸体了。她们的老鸨已经失踪几天，一看到头颅，她们顿时帕子掩面，假装哭哭滴滴。

“官爷，你们一定要为妈妈找到凶手，她……死得太惨了”

“大人……”

“行了”，负责此事的黎大人退到一边，他被花女身上的胭脂味呛到了，“你们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大概三天前晚上，妈妈说有人约她，晚上就由绿姐姐代她迎客，从哪以后，我们万香楼就在没见过她”

“你们为何不早些来报案？”

“大人，我们哪懂？我们都以为她跟谁约好了，一直没有回来。谁知道……妈妈被人杀，还……死得那么惨”，只剩下半颗头。要不是有人把蛆处理掉，加上腐烂味，堂内早就一片呕吐声。

“她要去见谁？”

“大人，您问这个就有点为难我们了，妈妈去见谁，她从来不跟我们说。不过……倒是不久前，妈妈被一个年轻人带走了，然后又回来。约妈妈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公子？”

女子手帕掩嘴，很不确定。同时眼神中都坚信，妈妈一定是去见了那个男人。

“年轻人是谁？可都认识？”

“好像……晴姐姐，你认识吗？”

“居云阁的少东家，妈妈出事之前，他来过万香楼几次，还带了一个小子。他们还把妈妈的账本给偷了……只怕是因为此事，妈妈被他们杀人灭口了”

晴儿哭了起来，“妈妈对我们这么好，大人，您一定要找到凶手”

堂上响起了女人的哭声。黎大人重重一拍，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来人，让她们回去”，一屋堂的女人，跟万香楼一样，充斥水粉味。

“大人，剩下……”，是否找居云阁的少东家了解？

“跟本官去一趟居云阁”

“是”

白釉流盏丢失后，居云阁关门整顿三天。直到黎大人上门前，居云阁才开门。李掌柜愁了几天，头上又添了几丝白头发。居云阁里里外外，终于被李掌柜发现了漏洞。

李掌柜向来脾气好，可是他看到底下的洞时，爆了脏话。千防万防，防了地上，忘记的地下。计划进行如此“密不透风”，恐怕是有人暗中帮忙了。

李掌柜怒不可揭。居云阁从未放出有白釉流盏的消息。一直到最后拍卖环节，白釉流盏才出现在在大家面前。趁着这几日休整，他盘查了所有人，一个个老实交代，他还是查不出什么。看来是外来的人从白釉流盏进了居云阁，他们就已经盯上了。

“叔父”，景弋摇头。

“罢了，找不回来，只怕这一次，我们居云阁损失巨大，你母亲暂时回不来，我要写信告诉她”

“叔父……”，白釉流盏的损失，居云阁还得起。关键是白釉流盏在谁的手里。

“掌柜，外面有官府的身，来找少东家”

李掌柜看了一眼景弋，带他出去。景弋内心慌的一批。他什么也没干？叔父怎么这样看他？

“李掌柜”

“黎大人，请坐”

女婢上了茶，就退下去。

“黎大人，可是有何事？平常约大人来居云阁喝小酒，大人总是公事繁忙”

“哪里哪里，实在是有事缠身”

“大人此番为何而来？”，难不成是为白釉流盏？

“那我就直说了，我是为钱东家而来”

“我……”，景弋指自己。管居云阁的是叔父，又不是他。

“哦……只是李某不太明白”，李掌柜的视线在景弋身上停留。

“万香楼的老鸨死了”

“跟景弋有何关系？景弋最近一直跟我在居云阁休整，我可以证明，他没有作案的动机。何况，他没有去过万香楼，他……”

“李掌柜，少东家是自家人，护着也是应该的。有人发现了万香楼老鸨的头颅，万香楼的花女亲口说，在万香楼老鸨失踪之前，少东家见了他几次”

“人不是我杀。我承认我是见了万香楼老鸨，那是有原因”，景弋冤枉……他有时候是个二吊子，没想到，杀人案也能扯上身。

“景弋，从实招来”，李掌柜听到景弋承认，表情变得郑重。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严肃的氛围。

“我有一个朋友，在码头给别人卸货船。被管账的人陷害偷钱了。然后他请我帮忙，我们发现那个管账人多次去了万香楼，为了朋友，我去了万香楼，并且“请”她去作证。作完证，就把她送回来了。从此，我并未再见过万香楼的老鸨。黎大人，你可要查清楚……”，居云阁背靠昭王府。

“少东家，万香楼的人一直指认你跟万香楼老鸨密切往来，所以……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官府”

“黎大人”，景弋加重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我钱多，没事干，去嫖一个老徐娘？”

“景弋”，李掌柜拍桌。景弋这才重新坐下来。

“少东家误会了。竟然不是少东家所为，少东家更应该跟本官回去查清楚。否则……少东家洗不清身上的冤屈”

都是那群万香楼的女人。竟然敢指到爷头上，等爷洗清冤屈，一个个收拾你们。

“景弋，你跟黎大人去查清楚”

“叔父”，他可是居云阁的独苗。

“放心去，黎大人的为人我还是知道，不是你做，他不会为难你的。你别忘了，让你娘知道，你的……”，李掌柜看了景弋的屁股。

“知道了”，他真是没事干，惹出了一身腥。叔父也不护着他。去就去，反正他行得正，坐得正，不怕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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