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庭 第五十二章

阆中未来的王是他的学生。

“先生什么时候离开？”，尧山上的尧光书院并不远，先生去了那，他得闲，会去看他。

“过些时日”，这几日，他感了风寒，一直在喝药。听山长说，尧光书院有几个调皮鬼。他自然得养好身体了，才能收拾那帮小鬼。离世子当年如此顽劣的人，都变了样。难道他还收拾不了他们？他呆在昭王府已经太久了。日子太烦闷了……他想在余生给自己找点事做。思来想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次走上讲堂了。

“好”，先生离去，那就说明认可他了。

“阿离”，彧卿先生给离世子添热茶，“你来得早，早食还要等一会儿”

“先生，无妨。我不饿……”

“对了。你来找我……是打算要问什么？”

“对，先生。我刚从符水河中回来。我差一点死在河底了”，他这个被认为无所不能的世子，差一点去跟阎王爷见面了。

“可是发生何事了？船漏水？”

“先生，船漏水了，我还不至于会死”

“被人行刺了”

“大抵上一样，可我竟没有反抗的能力”

“阿离，在阆中，几乎没有人是你对手，你一人就能灭百人以上……”，彧卿先生有些不相信。在阆中，谁敢把手伸到离世子头上？

“先生，符水河中出现了一个东西，我被它拉去水中，它的触手跟人一样”

彧卿先生的茶杯猛然落地。

“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是在边京几年之后，才来到阆中。很多次陈年旧事，他不知道。

“说来话向，对阆中来说，他们可能忘记了。北境梵栏潭里换了一个河怪。那都是几十年的事了。当时候河怪的威力小，众人合力才把它关刀梵栏里。如果符水河中真是它，经过几十年，它一定长大了”

“为何我从来没听人提起过？”

“哈哈……你才多大，再过三个月，你才满十八。河怪比昭王还有老……昭王都不知道，你会知道？”

“先生不也是刚来阆中几年？先生又从何得知？”

“哈哈……有一位故人，他的年龄跟那些河怪一样大。我送了他些好茶，他便跟我说起阆中往年的趣事。偶然之间提起梵栏潭中的河怪，我感兴趣，便记下来了”

“那位老先生又没有提起河怪的长相？”

“没人见过河怪。它一只潜伏在河底”

“先生，河怪有很多触手，像人手一样，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吸盘”，柠七看了发慌……

“哪里是吸盘，应该是它的眼睛”

轮到离世子犯心慌了。一个东西身上长成千上万的眼睛……他也发麻。现在他也想得通了。为何那东西怕疼。而是他们的匕首此到它的眼睛里了。可是这样根本不能杀了它。如果杀不了，是否能把它赶回梵栏潭里？

“阿离，我没有亲眼见过，也不知道，老先生说的河怪是否真的就是梵栏潭里的河怪。你……去北境河的梵栏潭看看。真是梵栏潭的河怪，那后果就严重了”

“先生，我立刻就去”

“阿离，不急。先跟我吃早食”，彧卿先生已经看到小童提着食盒从小径上走来。

“先生……”，他一刻也吃不下饭。那东西留在符水河中，阆中会死更多人。

“你去吧……”，这么多年，他了解离世子的性格。他不吃就不吃……

“先生，我还是再跟你小酌”

彧卿先生点头，“万事小心”

门外早已经没有离世子的身影。小童给彧卿先生舀粥，嘴巴嘟了嘟。

“先生，世子又走了吗？”

“你啊……过着时日，你跟我去尧光书院，你便不用像昭王府这样拘谨”，一个十岁的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那时候，他和阿离经过一个山村，恰逢下雨了。遇到了因生病被遗弃的小童，他心不忍，把他带回来了。

“先生，真的吗？”

“嗯”

……

离世子在门口，被“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暮蔺撞了。受伤的反而是暮蔺。

“阿离，你急着去哪？”

刚跟一头“猪”吃早食回来。打算回去补眠，收拾东西。

“有事”

离世子头不回，带上一队人走了。

他们一路疾驰来到了北境河发源地。

“你们是谁？”，有人拦下他们的去路。

“放肆，昭王世子你也敢拦”，期越抽出了剑。

“对不起，世子……”，那人吓得屁滚尿流，马上给离世子放行。

离世子一行人呼啸而去。

“世子来干什么？”

北境河关系到阆中的经济运行，还有生计。阆中常年派人来此守候。

过了一会儿期越又返回了。

“梵栏潭在哪里？”

那人吓一跳。以为是回来问责……

“翻过那座山，后面就是梵栏潭”，梵栏潭有一处关口，接到了北境河。

期越又走了。

一行人翻过山，正好从山腰上俯瞰整个梵栏潭。梵栏潭四处围着山，除了两座山之间留出一条缝隙。如果河怪不在梵栏潭，一定是从哪里逃走了。北境河下游被截流了，所以河怪只可能流到符水河中。

符水河中有大量的鱼，正好给河怪提供了食物。可离世子不确定……

他们从半山腰下去，找到了拿梵栏潭铁门钥匙的人。

“奴参见世子”

“起”

“你叫何名？”，期越问。

守门人不敢站起来，跪着回答，“奴姓吴”

“钥匙离开过你身？”，期越再问。

“没有。钥匙，奴一直带在身上”，就连洗澡，换衣服，他也不敢取下，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们一家世代守铁门。他也知道潭中关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一旦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的一家老小，甚至九族都被诛。

“钥匙拿来”，那人把钥匙递上。期越接了过来，给离世子看。

“世子”

只有唯一的一把钥匙。开了铁门的机关，铁门会慢慢往上升……

“带世子过去看铁门”

老吴带他们到了铁门处。铁门处的水里有些急……这里原本是北境河的水源之一。那怪物大，应该不可能从铁门的缝隙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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