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庭 第四十三章

“大侠，能不能放了我，我也是为人做事，没有半点谎话”，老鸨哭哭滴滴，哭花了一张脸，然后拿出香帕子，轻捂胸口。看在黑衣人眼里，丑态百出，还学那“东施效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已人老珠黄，若不是有胭脂水粉掩盖……黑衣人冷笑了一声。

老鸨看一计不成，就准备进行第二计，“我别怪我吓唬你。少东家若是发现东西没到他手上，他一定会找到你们，杀了你们”

“你都死到临头了，他又从何知道是我所为？何况你知道我是谁？”

老鸨哑言，害怕从脚底生出。她是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从一开始，就应该拒绝那人。可是拒绝了，照样得死。

去追盆里的东西的其他黑衣人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河面上。河上的雾掩盖了他们的身影……

阆中城外的护城河其实有名，曰符水河。河面宽广，加上从北境河的水汇入符水河，造成了符水河冲击河岸，河中有水流。盆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衣人并不着急……可是老鸨着急。她再多留一分，她就有危险。她面前的黑衣人，眼珠子已经染上杀意。这里除了她，就是河水拍案的声音。

一阵雾气从河上蔓延开来，然后慢慢上岸。老鸨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竟然阎王爷要杀人，那她何不主动追击。

倏然，从老鸨手里掉出一个粉包，老鸨对着黑衣人就是一撒。趁着黑衣人挥开粉末，逃跑。可……老鸨没跑几米，一把长剑从她背后直穿心脏。剑尖上的血不断往下掉……

老鸨的心脏顿时停止，她的眼睛没来得及闭上，人倒地而亡。黑衣人从容不迫走过来把剑拔出来。

“一个小蝼蚁，也想威胁老夫，自不量力”，黑衣人拿出一块帕子，把剑上的血擦拭干净。

远处，躲在一颗树后的柠七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跟踪万香楼的老鸨跟丢了。她便假意离开了，躲起来。等万香楼的老鸨觉得安全出来后，她再次跟上了万香楼的老鸨。

她猜得果然没错。万香楼老鸨不会无缘无故到居云阁附近。白釉流盏还真是她拿。

“噗通”，水声传来，柠七再看过去，老鸨的尸体被黑衣人踢到河中，尸体顺着水流，往下游流。

老鸨死了，她有听到了他们大概的谈话，她是不是应该趁着黑衣人没有发现的时候离开？思虑一会儿，柠七想了想，还是离开安全些。出去追盆的黑衣人回来，她就真的回不去了。

柠七蹑手蹑脚站起……黑衣人放回去的剑又拔出来。“嗖”的一声，几枚飞镖射中柠七挡身的大树。柠七又机灵躲回去。

被发现了……狗的耳朵吗？

“出来”

柠七还没得想，黑衣人话一落，人也就到了。长剑指着她……

黑衣人一看，是个小子。不过……

“听到多少？”，黑衣人的眼神很明白，如果她不说，她的下场就老鸨一样，扔到河中喂鱼。

“我……我听到一点点”，柠七赔着笑。如果她打不过，至少也要想办法逃了。

“你跟她是一伙？”

“哪里？我们不是一伙，我没有银子去嫖她。再说我……也没那么重口味的”

“呵呵……”，蒙谁？鬼鬼祟祟……

那把剑离她还剩一点点。她的小心脏也跟着猛跳。她做什么要跟过来？白釉流盏又不是她的东西，丢了就丢了。

“油嘴滑舌，你下去跟阎王爷讲”

还真动手了。柠七在剑过来之前，偏了身体。一个打滚，拿起一根树枝，跟黑衣人打了起来。

“你竟然会殷族的武功”

柠七紧握手中的树枝，她的族人是殷族？她真的不知道，族人少，也没有人对她说过。

“你跟殷族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我还能饶你一死”，想不到这个臭小子会殷族的武功，而且还不低。

“关你什么事？”，族人都被灭了，你还想再灭一次？她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若不是有生命危险，她也不会使出族人的武功。那是灭顶之灾，对她来说，同样是。可灭了殷族的人在阆中吗？

“狂野小族，竟然还没死光”，黑衣人打算送柠七上路了。殷族一个盆都不能留……

长剑又向柠七刺过来，招招狠厉致命。柠七毕竟是十几岁的身体，打斗经验不足，不去黑衣人老道，渐渐支撑不住，节节后退。剑每一次离她只差一点就被她躲开。黑衣人真怒了，今晚不把殷族人杀了，他……如何底下的人交代？

柠七被逼到河边……手臂上挂了伤。黑衣人越来越逼近。柠七深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在他下一剑再次刺过来，柠七如鲤鱼一般往后倾，然后跳去河中。

黑衣人不会水，恼怒踢了一块石头到水中。黑衣人徘徊许久，实在没有办法，才退消失在河边。

符水河上来了一艘华丽有有两层的船只。船头和船尾都点了灯笼。船头上站了一个白衣男子，墨发随风而起。他的眼睛盯着水面一动不动。只看见灯笼反射在河面上的光影。

“阿离……”，暮蔺肩上披风。已经快年底，冬天已来临，只不过阆中来得晚些。河面上的风更是刺骨。离世子身准单薄，暮蔺看不过去，让女婢拿来了他的披风，给他带上。

“阿离，你说我给你穿衣，别人会不会误会？”

“本世子看不上你”，离世子特别讨厌梁朝盛行女子养男人的风。他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哪个敢在他面前提这种，轻则断手断腿，重则灭口。

“我就开了玩笑，你整天绷着脸做什么？”

离世子一道狠光射过来。

“好好……我知道你谁都不喜欢，唯独喜欢那个”

离世子的视线又回到河面上。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可是他一直不相信她死了。但是他所查到的，就是她死了。

白釉流盏，如果没有拿到，他将何去何从。仿佛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想让他惦记的人了。亲情没有，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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