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如诗 第三十九章 怨灵

林内虽有几分阴凉，可先前那浓郁怨气早已消散。

我身边那鬼，身上鬼气颇重，甚至隐隐有些许威严，我明白，这是他常年为鬼将的结果。

引魂将，那日将我与诗儿带入鬼界的引魂将。

“是你。”

“先生，确是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一次，引魂将的态度出奇的好，我想，许是因为纳海凝风的关系。我还不知纳海凝风在鬼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可那日从孟婆的态度中，我便明白，在鬼界中，纳海凝风的影响不会弱于人族与妖族。

“引魂将亲自前来自然有要事，但不知，此次又是为何？”我问出疑『惑』。

“这……”

引魂将言语有些吞吞吐吐，想来他所为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先生，其实这都怪你。”

“嗯？”

诗儿的话却是让我有些困『惑』，怪我，我又做了什么？

“先生，诗儿姑娘是打笑你了，你别误会，末将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家先生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你怕他做些什么，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先生所为，不怪他，还怪谁啊？”

诗儿与引魂将的对话却是让我愈加『迷』『惑』，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会劳烦引魂将亲自跑一趟。

许是见到我困『惑』的神情，诗儿忙解释道：

“先生，你莫不是忘了你方才做了些什么？”

做了什么？不过就是净化些鬼林怨气，让那些怨鬼可以重归地府嘛，嗯……

想到这，我似乎明白了。

“将军，此次前来可是为了这些孤苦无依的野鬼？”

“先生，正是如此，这些野鬼流离世间多日，此次被先生化去怨气，得以重归鬼界，实乃是他们的幸事。”

我断没有想到这引魂将会拍我的马屁，这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言重了，我不过是路过，才有此举，与其是他们幸事，倒不如说是我与他们有缘。”

我已在诗儿的搀扶下站起，净化这些怨气断不可能是一两日间可完成之事，我想已是过了数日。

“末将恭送先生。”见我欲走，引魂将开口道。

我本踏出的脚步却又收回，问出了一个曾困扰我心里许久的问题。

“将军，按理说，鬼界本就是怨气与鬼气并存的世界，为何不得让这些怨鬼入界了？”

“这……”

将军迟疑，不是因为他不知，恐是因为这是鬼界不能让外界知道的秘密。

我不会多问，他若为难，大可不说。

转身，便欲行去，可将军却再开口：

“先生，我也不将你当外人，且你与大人那份交情，知道我鬼界事宜，也非不可。”

引魂将嘴里那位大人自然是纳海凝风，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想，纳海凝风在鬼界定为不一般。

“将军，我非鬼界中人，若事关鬼界秘闻，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很明白，有些事，知道了会比不知道要难受得多；何况为人保守秘密，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末将信得过先生为人，自然愿意将此事告知，毕竟，这件事可关系到整个鬼界。”

“嗯……”

我不会想到这件事会牵扯这么大，整个鬼界那可是一方世界。

“先生既然知道鬼界存在鬼怨二气，又可曾知道，这二气早已不似多年前那般势均力敌了！”

我明白天地间存清浊二气，二者相平衡，才得以构造此方天地；想来，鬼界也因如此，只是却非清浊二气，而是鬼怨二气。

“那么说的话，鬼界这些年可是怨气盖过了鬼气？”

“的确如此。”引魂将语气里充满担忧。

怨气大过鬼气会如何，我不会知道，可想想也能明白在这对鬼界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皇这些年来身处九幽之底，便是为了镇压因这怨气失衡而再生的上古怨灵。”

“上古怨灵……”

“先生，这件事我与你说吧。”诗儿开口，打断了我二人的话。

她这么做，便是看出了我不知这上古怨灵的尴尬。

“我曾与古籍中见过，上古时期，天地间曾爆发过一场大『乱』，那时，穹天破裂，天火天水自天而来；天火，焚尽人间万物，天水淹没世间千古，那是一场近乎毁天灭地的大『乱』……”

大『乱』我没有经历，可从诗儿的描述中，我依稀可想到天地间一片恸哭的场景。

“鬼界世界有限，根本难以容下那时因大『乱』而丧生的亡灵；于是，更多的亡灵游走在天地不散，怨气堆积，更是透过那穹天裂缝直达天外，而这时，更加恐怖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想便是那天地间幽离的怨气让那上古怨灵现世了吧！”如果按照诗儿的这种说法，我想接下来便是那上古怨灵登场。

“先生没有说错，的确如此。”诗儿道。

上古怨灵因天地怨气而生，自然是凶悍异常，我想那一次平定应该耗费了不少精力。

“上古怨灵现世，足以让天地各界震『荡』，那一次，是鬼界与仙界难得的一次联手镇压；古籍上曾说，仙界大帝携数位神将，鬼界阴皇带众位鬼王出手方才将那上古怨灵镇压，可惜怨灵因怨而存，既生，除非天地间怨气散尽，不然，他便永存！”

“所以，才会有将它困禁在九幽之底的打算？”

我没有经历当年的事情，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情最后是如何解决的。按理说，仙界灵气充裕，力量至纯，本是压制这怨灵不二之选，可又怎会将那怨灵困禁在九幽之底。

“这……”引魂将的话再一次迟疑，这一次，却是无奈的叹息。

或许，我能够猜到什么。

天地各界，仙界为首，统率各方世界。想来，怕是仙帝之尊不允许仙界出现这等污秽之物，隧才将它困禁与九幽之底。

只是，如此做，阴皇就不会有怨言？

“将军，那怨灵如今动向如何？”

“先生，不瞒你说，鬼界情况不容乐观，那怨灵动『荡』甚至多次影响了轮回秩序之力，这些年来，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助，恐那轮回池已是受创严重。”

“原来如此……”

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的心情却是多了几分沉重，固然我是这尘世中人，与鬼界无关，可若是怨灵再生，我也难逃。

天地各界，恐再一次陷入混『乱』。

果然，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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