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熹微时分,有一位僧人登上钟楼撞响了铜钟,浑厚深远的钟声响彻整个天台寺,不多不少,整整敲了一百零八声。
悠远罄音伴随着阵阵梵音回dang在耳旁,使得尘心一洗,烦恼皆空。
和尚敲钟的声音把花千遇震醒了,睡的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念经声她又睡死过去,等再醒来时已是辰时。
她吃过早饭就和法显一同上山,两人走了叁里路,就到达千步云梯旁。
花千遇看着面前这层层迭迭,接天引地直ru云雾间的石磴,脸都变了一个se。
“登上这千步云梯就到nei门了。”
听见法显的声音,花千遇回过神转tou看他,满脸震惊不能的样zi:“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你住在山上,没想到你住在天上。”
看她惊异又凌乱的神qing,法显摇tou笑了笑dao:“天台寺确实要gao远一些。”
这尼玛是gao远,这是上天了。
花千遇果断抱拳dao:“青山不改,绿shui长liu,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虽这样说,不过她到底还是没走,都来到山脚了不去看看岂不是可惜,况且她也很想知dao在这绝峰之巅的佛寺,究竟有多超脱。
花千遇抬手假笑的邀请dao:“法师先请。”
法显垂眸看了她一yan,抬步踏上石阶,步伐轻逸,每一步都很沉稳,不过几息间他就走了十几阶,清朗的背影在青墨se的石阶间飘然前行,迭dang的月白se僧袍,似是飘在绿林间的一片轻羽。
花千遇勾唇一笑,看来这和尚的轻功不错,shen法轻如风,liu如云,陡峭的石阶走起来也是如履平地。
她也走了上去,步法轻灵惊鸿,犹如liu云飞雪,缥缈朦胧。
两人轻功shen法都是绝好的,速度皆都不慢,仿若闲庭信步便已经走了百阶云梯。
开凿在山ti上的石磴石很cu糙,踩上去坑洼不平,上面布满了落叶,chao湿的feng隙chu1长着厚厚的青苔。
石磴并不宽长,横向只有半丈长,蜿蜒曲折向上延伸,有些石磴有明显的裂纹,雨shui不断冲刷留xia的痕迹,形成纵横交错的沟沟坎坎。
花千遇抬目远望,巍峨起伏的山岭绵延几百里,云雾缭绕在青墨se的山峰间,幽深寂静,仿佛不是人世间。
最gao的几座峰ding缭绕着沉沉雾霭,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xia银辉闪耀,神圣洁白。
祁连山脉深chu1chui来的山风,轻拂过面颊清清静静的凉意,洗涤dang尽了心底的烦杂,心境异常的静谧。
花千遇深深xi了一kou气,觉得shen心舒适,心qing越发好起来。
她侧目看了一yan法显,他神se静淡无波,月白se的僧袍在风中轻轻迭dang,比绝峰雪ding还要圣洁飘然。
她不觉放慢了速度,法显不疾不徐的前行,背影清冽,气质绝尘,一步一步犹如走向十方诸佛净土。
只是看着都让人有种脱离凡尘俗世的灵静gan觉。
发觉花千遇没有跟上来,法显停xia,回shen望过来,眉yan间现chu一丝淡淡的飘渺。
花千遇迎着他望视的目光,笑嘻嘻的说:“突然发现我这个俗人,不适合和法师一dao行走。”
“……”法显默然无声的看她,很快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dao:“施主言重了,贫僧和众生一样并无不同。”
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超脱不凡。
“还是有不同的。”花千遇走到他shen旁,直直凝视着他的脸,认真的说:“你比中原的和尚好看多了。”
法显微微发怔。
在西域时她问他,中原的僧人是不是和他一样好看,现在她确定了,还是法显更好看。
明明并非是多chu众不凡的面容,甚至有些缺dian,但是五官组合起来就是让人心yang的好看。
见她yan中不掺杂他意的纯粹欣赏,法显莫名又想起她kou中以貌取人的言辞。
他一时无言,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两人又走了两刻钟,足足登上千阶有余,脚xia的石磴还遥在天际之gao。
花千遇望着一直延伸直云雾缭绕中的石阶,疑惑的问:“我看这云梯好像不止千层,为何要叫千步云梯?”
法显dao:“这云梯有近万阶,历时百年才修建而成,听说师祖只用了一千步就登到须弥山ding,故而有了此名。”
“这么厉害啊!”
石阶陡峭难登,有些区域山岩险绝,石磴近乎垂直,寻常人爬都费力,仅用一千步就可登ding,由此可见自shen功力有多深厚。
花千遇目lou不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