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啊,鬼!”
“都是二小姐的主意,我是冤枉的!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别拉我去地狱,救命!”
那撕心裂肺的吼声和诡异的内容,让守在院子里的侍卫都忍不住发抖,更何况养尊处优的姜楚宜。尤其是绿荷还不停的在喊她的名字,让她越发心虚,身上的冷汗一波一波的出。她死死抓着湖蓝的胳膊,眼睛都不敢睁。
“姜楚沫在吓唬我。不!她其实是想恶心我,想威胁我!这个贱人,贱人!啊……”姜楚宜咬着牙骂道。她捂着头,头痛欲裂,却半点纾解也得不到。
绿荷嚷了整整一夜,西苑的所有人也都一夜没睡,后来,声音停止了,守着绿荷的侍卫们也被调走了。
姜楚宜心烦了一夜,最终还是坚持让湖蓝扶着她,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她们跌跌撞撞进了客房的院子,忽然,湖蓝尖叫了一声,然后腿软跌在了地上。连带着姜楚宜也倒了。
姜楚宜没有训斥湖蓝,她都没来得及。因为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四肢僵硬面目狰狞的人影。
那人影,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是一具尸体,它立在客房中间,而客房的门是打开的。尸体的全身都被血和肠子包裹,已经凝固了,所以比昨天看上去好一点。但是尸体的面部表情却非常狰狞,眼睛瞪得老大,向外突出,嘴巴也张大,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这尸体就是绿荷。她死了,惊惧而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显然,绿荷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才会自己把自己活活吓死。
姜楚宜看着面目狰狞的绿荷,大脑呆滞了好几秒,然后她开始干呕起来。恶心,头晕,甚至有窒息感。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最终还是没挺住,晕了过去。
而住的距离西苑很远的姜楚沫,则睡了一个安稳的觉。她舒舒服服的起床,随后得到了二小姐因心悸过度卧病在床了的消息。
“不错,效果很成功。”
姜楚沫派人处理了绿荷的尸体,还将客房打扫一新,连味道都没留下。看着干净如初的院落,人们甚至有点怀疑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错觉。
给姜楚沫办事的奴才都得到了奖励。府上的人不由的开始觉得,把大小姐和二小姐对比,似乎跟着大小姐更有饭吃。从前他们对姜楚沫只是害怕,只是不得不服从,现在,却有点想要真心投靠了。
姜楚宜让齐大夫开了方子,强忍着恶心喝了一点粥,然后又喝下了一大碗药。而姜楚沫则心情愉悦的吃了一整顿丰盛的早餐,还特意让人给姜楚宜送了一份,结果是把姜楚宜又给气了个半死。
吃完饭,姜楚沫去了书房,让管家给自己送账本。
先前,管家给她看的都是一些没用的簿子,这次,他把将军府名下所有铺子田产之类的账本都拿了过来,还包括那本之前姜楚沫想看却被管家压住的人事簿。
“大小姐您请过目,有看不明白的便来叫小人。”管家讨好地笑道,他生怕姜楚沫跟他算老账。
姜楚沫派人搬了把太师椅进书房,坐在上面,随意抄起一本账簿,翻了两页,看都没看管家,“你出去吧。”
“是。”管家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还不忘反手关上书房门。
他现在算明白过来了,在这个家里,甭管以前谁做主,反正现在的天是这位大小姐。若不好好侍奉着,谁知道哪天就跟绿荷一样啊,想痛快的死都不成,非得被折磨一通,生不如死。
绿荷的事,姜楚沫对外宣称她是因与人私通怀孕被发现,畏罪自杀的。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因为这绿荷是二小姐的人,所以才叫姜楚沫容不下。姜楚沫不但杀了绿荷,还用绿荷的死狠狠恶心了一遍二小姐。二小姐早上被吓得晕厥的事情,府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姜楚沫这招出的是真狠。不对,应该说她每次出招都够狠。
这么狠的主儿,不巴结她巴结谁啊。
姜楚沫翻看着账册,不由感叹起柳氏的本事来。
柳氏出身于一般的书香门第,家里有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官,但跟平西将军府比,实在是云和泥。所以当初柳氏嫁过来作姨娘,旁人都道是抬举。但柳氏自己是真争气,她不仅能装出簪缨世家小姐般的身段,还能露出商贾世家小姐般的手腕,把每一册账本都做得极尽漂亮。难怪她爹姜焕那么信任她,这些年一直让她打理府上事务,半点也不怀疑。
可惜的是,柳氏把账本做得再漂亮,也骗不了曾在三甲医院摸爬滚打十几年的姜楚沫。柳氏做假账骗姜焕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医院做假账骗国家吗?
姜楚沫在书房埋头了一整天,等到晃过神来,天都黑了。因为奴才们都知道这位大小姐不喜欢人近身伺候,所以一直没人敢来提醒。先前没有感觉,当意识到自己忙了这么久之后,姜楚沫立刻觉得浑身酸疼,脖子和手臂尤甚,哈欠也一个一个涌上来。
肚子不怎么饿,姜楚沫就直接不吃晚饭了。她命人在房间备了水,准备沐浴完直接睡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在现代,姜楚沫因为工作原因,对晚饭甚至是中午饭,都可有可无。但她对睡眠这件事却异常执着,不仅要睡的饱,还必须睡得好,一旦中途受到打扰,她就会起床气井喷,并将一直延续到下一次睡眠达标为止。
也算个怪癖吧。
回到房间,姜楚沫将头上朱钗悉数拆下,用丝带桃花结将乌发随意的拢在了耳边。她一层层脱去衣服,美人的曼妙曲线展露无遗。纤细白皙的玉足缓缓踏入水中,玫瑰花瓣散开一圈涟漪。
姜楚沫的身子缓缓下滑,淹没在雾气缭绕的水中,两条玉臂搭在浴桶边沿,桃花结自发尾滑落,黑如鸦羽的长发在水中散开,遮住了胸前一片旖旎。
温热的水很快拂去了身上的疲累,她慢慢闭上了眼,想要全心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此时月上中天,屋子里的烛火还没外头的月光明亮,为她细腻的肌肤打上一层柔光,呈现出诱惑力十足的蜜色。
姜楚沫的长相,九分美里六分艳,还有三分是清冷。是佳人,却也是旁人触不到的高岭之花。而此时,她闭着眼睛,脸颊被熏得微微泛红,倒敛去了大半戾色与媚气,显得闲适而恬淡,令人极易食指大动。
这时,窗棂忽然“啪嗒”了一声,激的姜楚沫猛然睁眼。
因为屋子热,所以姜楚沫没关窗子,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来人轻功必然十分了得,否则不会连进了院子她都没察觉。刚刚窗子响,也不是因为被碰到,而是由于来人速度太快,周身劲风无法平息,而带动了窗棂。
姜楚沫立刻伸手要去摸自己放在折屏上的衣服,却被人抢先一步将屏风扫的干干净净。
“哪儿来的登徒浪子!”姜楚沫气恼万分,厉斥着,扬起掌风便打了过去。
折屏瞬间被打飞,站在折屏后的人也显露无疑。
只见那不速之客一身紫衣,腰系玉佩。他的面色很冷,冷的连俊美的容颜都让人不敢多看,他的目光定在姜楚沫身上,黑曜石般的眸子透不进一点光亮,姜楚沫曾经以为那是平静的象征,但现在她了解了,那是浓郁的根本化不开的戾气。
如果让姜楚沫选一张此生最不想看到的脸,这张就是了。如果让姜楚沫先一个永远都不想看到的人,这个人也是了。
“萧、恒、炎!”姜楚沫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气急败坏道,“把衣服还给我!”
“衣服?”萧恒炎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这才注意到自己拿着的是一团东西是女子的衣物。
方才他进来,根本不知道姜楚沫在洗澡。他还运着轻功,便看到姜楚沫霍然起身往屏风上摸东西,他还以为是在摸武器,于是想都没想就给抢过来了。
结果……
萧恒炎定神看了看,发现这一团衣服里有罩纱、外衣、里衣,还有……肚兜。萧恒炎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脸上依然是冷漠肃然的表情。
“我让你把衣服还给我你听到没有!”姜楚沫再次怒道,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让人怀疑下一秒她就要扑到萧恒炎身上去“大快朵颐”了。
看着姜楚沫恼羞成怒的样子,萧恒炎微微挑了挑眉头,一抬手,直接将衣服从窗子丢了出去。
“……”姜楚沫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知道萧恒炎很无耻,但她没想到他这么无耻!
迎着姜楚沫愤怒的目光,萧恒炎缓缓上前,将胳膊搭在浴桶边沿,捞起了水上的花瓣,在手指间揉捏着。他抬手抚过姜楚沫的眉宇,指尖沾染的花汁在她眉心留下了艳色的痕迹。
姜楚沫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盛亲王半夜不睡觉跑来别人闺房当变态,到底想干什么?”
连嘲带讽,语气中满含隐忍的怒意。
她打不过萧恒炎,这是事实。所以能不直接交手,还是尽量不要交手。现在萧恒炎还忌惮着她的毒术以及那个见了鬼的密函,如果不真正激怒他,她想他是不会下死手的。
等了半晌,萧恒炎也没有说话。姜楚沫狐疑的看过去,却发现那双黑眸里正暗含着某些蠢蠢欲动的情绪。姜楚沫皱起眉头,瞬间觉察到情况不对,也不管有没有衣服穿了,直接就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然而下一秒,只听“哗啦”一声,萧恒炎又将她按了回去。
他的眼底蓦然浮现出一抹邪肆,与七年前他反扑在她身上那一刻露出的恶劣笑容如出一辙。姜楚沫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她听到他说,“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说完这句话,他便捏住姜楚沫的手,慢慢往下带,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
此刻,将军府的南边已经炸开了锅。
柳氏的翠微居忽起大火,奴才们忙着泼水救火,手忙脚乱,无比嘈杂。
“大夫人还在病中,怎么又出了这样的岔子,今夜风大,咱们动作必须快,否则这火势就控制不住了!”
才有人说完这句话,便见一小丫头慌慌张张冲进了院子,脸上满是烟熏火燎的黑印,一脸的惊慌失措,“南苑也起了火,快来人救火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柳氏这里好歹有个池塘,水充足,救火也方便,但姜楚宜住的那里却连口小水井都没有。更要命的是,姜楚宜住的地方虽叫南苑,却是位于将军府最繁华的东南方,距离柳氏的院子不但不近,那蜿蜒精巧的小路也成了阻碍。远水解不了近渴,纵然姜楚宜搬来了救兵,却也难救其火。
“大夫人和您同时出事,肯定是姜楚沫搞的鬼!”湖蓝搀着姜楚宜站在院里,眼睁睁看着卧房整个淹没在火海中,却也无能为力。她看着姜楚宜那大病未愈瘦削而苍白的一张小脸,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咬牙切齿道,“若是还在门派中,又怎么有人敢欺负……”
“湖蓝!”姜楚宜立刻蹙着眉头扬声喝止。
湖蓝老实的闭了嘴,她知道姜楚宜是怕隔墙有耳,可她就是气不过自家主子被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欺负。还有,大夫人和表小姐也太不成器,不但不能帮主子的忙,还次次拖后腿。或许当初就不该来这里,换种方法,计划未必行不通。
只可惜路走到今天,再不好走也必须走下去了。
“依着姜楚沫的性子,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姜楚沫声音有些虚弱道。
放火杀人,又无趣,又容易失手,姜楚沫虽然手黑,但一向直截了当,所以这绝不是她的手笔。
“不是她,又会是谁?”在这将军府里,有理由并且有能力跟大夫人与二小姐为敌的,除却姜楚沫还能有谁?
姜楚宜没有回答,伸手用帕子擦了擦额头被烤出来的汗,这会儿功夫里她已经有了主意,抬起头命令道,“带上几个人,咱们去乐庭轩。”乐庭轩,便是姜楚沫的住处。她知道,姜楚沫晚上是不留人伺候的,所以那里现在根本没有人。
湖蓝不太明白姜楚宜的意思,“您不是说不是姜楚沫做的吗,那咱们去乐庭轩做什么?”
姜楚宜回了下头,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她的眸子里也倒映着不断跳跃的火焰,那张秀丽漂亮的脸庞,此时被衬的无比妖艳,只听她冷笑一声,“就是因为不是她做的,咱们才要去啊。”
连湖蓝都觉得这件事是姜楚沫做的,那别人呢,不是更想当然吗?本想着让那些人来收拾这个碍眼的东西,但如今既然有机会,她也没道理不利用一下。
冷月苍茫,夜声寂寂,被姜楚沫明令禁止不让守夜的乐庭轩外此时却立着一个人影。
这人影伶仃消瘦,锦衣华服挂在身上非常不合身,若不是有身高撑着,便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一般。她的头发散着,蓬松而凌乱,遮掩着脸,借着幽幽月色,隐约能看见脸上的一道道抓痕,狰狞而丑陋。
这个人影正是前几日被猫抓伤,然后闭门静养的柳瑜。
“姜楚沫,她们都被我惩罚了,现在就该轮到你了,呵呵。”柳瑜扯着嘴角发出一串阴冷的笑声,而这一笑却使她那张狰狞的脸更骇人了。她的左手拎着油桶,右手则拿着火折,翠微居和南苑的火就是她放的。
被猫挠了之后,她的脸不但没有丝毫转好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无论用什么药,皮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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