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才冷冷看了眼一旁低着头的高公公,回养心殿去了。
退朝时,太子本想邀请莫飘去太子府,但下朝,莫飘就跟姜王一起去刑部了。
楼衍反而跟姜宴慢慢走着,太子看他们二人,淡笑:“国师居然会反对,真是让本宫意外。”
“大皇兄,你想试探什么?”姜宴问他。
太子也只笑笑:“不用试探,看你的反应,我也知道,楼衍就是秦家后人。不过无妨,看在你们帮我替娴儿讨回过公道,我不会去父皇面前说此事的,更不会阻拦你们替秦家翻案,相反,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们。”
“多谢大皇兄……”
“你也不必太急着感谢我,等秦家案一翻,楼衍的身份必定藏不住,到时候父皇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七弟,我提醒你,早点与他划开界限,以免把你也牵扯进去。”太子扫了眼姜宴,淡淡说完就走了。
姜宴皱眉,转头问楼衍:“小衍,你有办法躲开的吧。”
“嗯。”楼衍嗯了一声就走了,姜宴看他还是这幅样子,只能摇摇头跟了上去,在得知陈言袖也在国师府的时候,便一道跟去了国师府。
夜幕将落,魏如意在看到楼衍平安回来后,就知道事情很顺利,立即叫人摆了晚膳,毕竟入夜后,不止姜宴跟了来,姜湛和之前还在朝堂上大怼楼衍的莫飘也来了。
临湖的暖阁里,咕嘟着冒泡的汤锅子发出诱人的香气,莫飘还有些拘谨,木英刚好从藏书阁查了一番抱了一摞书回来,瞧见面生的他,还以为是新来的护卫,道:“帮我拿一下。”
莫飘看着她手里抱着的厚厚一摞书,忙帮着接过了,但沉得他差点没站稳。
木英笑起来:“你不会功夫啊,那你怎么保护国师大人,莫非你是他新请来做文书的?”
知雨瞧见木英在跟莫飘说说笑笑,忙跑过来道:“这位是兵部侍郎莫飘莫大人。”
木英微怔,莫飘忙道:“没事没事,姑娘,这些东西放哪儿?”
木英见状,脸一红,抬手就把那一摞书夹在了胳膊底下,忙道歉后走了。
莫飘倒是不介意,早听闻国师夫人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是格外出色的,今儿瞧着,果真是大家小姐身边调教出来的,不论是仪态还是模样,都不比小户家的小姐差。
晚膳开始后,女眷们一桌,男眷一桌,中间隔着一道绣仙鹤的屏风,木英偶尔进出布置些菜之类的,时不时要跟正对着出入口坐着的莫飘打个照面,莫飘坦坦荡荡的,见到她就笑,木英则是尴尬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等木英拿了魏如意特质的香料后,便死活不肯出去了。
魏如意还打趣她:“难不成木英跟哪位爷看对眼了?”
陈言袖知道木英的,虽然大大咧咧,但有分寸,也立志绝不给人做小,所以在场唯一的人选,就是这位新来的莫大人了。
“没有,小姐,您别打趣奴婢。”木英忙道。
魏如意嘿嘿的笑:“之前还说让你去开武馆呢,这一年要到头了,我也要兑现给你一个月十两的例银,一年按十二个月算,也该有一百二两了。怎么样,什么时候我叫谢妈妈给你物色物色先买个宅子?”
说到武馆,木英脸上的红色稍退些,道:“这倒是不急。”最起码也要等京城里安定下来,小姐身边没危险了再说。
“不急不行啊。”魏如意特意放下筷子认真看她:“你年岁不小,该找人家了啊,明明也是驰骋战场杀敌无数的女英雄,若是叫人以为你只是我身边一个小丫环可怎么行,岂不叫人看轻了去!”
魏如意声音不小,隔壁也听得到。
楼衍会意,夹了一筷子菜,郑重放下,看向莫飘。
莫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说亲,忙做好了即便不了解也要答应的准备,却听楼衍道:“莫大人可有认识的尚未娶妻的同僚?”
莫飘喉咙一梗,不是给自己说亲啊!
他忙道:“下官回去就打听打听。”
“嗯。”楼衍顿了顿,又道:“不一定要求家世,但要人品好。”
莫飘这一点倒是惊讶,但也忙应下了。
隔壁魏如意瞧见衍哥哥帮忙了,嘿嘿笑着继续美滋滋吃饭了。
知雨也憋着笑,现在那莫大人一定猜不明白又放不下了,若是真的轻易把木英给他,他定还觉得是他委屈被迫娶了木英姐姐呢。
知雨热情的给几位主子布菜,魏如意跟陈言袖和胡清微对视一眼,齐齐笑眯眯看着木英一个人纠结的样子,也都岔开了话题。
不过莲心下午从国师府离开后,怀揣着她拿到手里的书,即便马车到了公主府门口,也迟迟没下马车进去。
明珠在外觉得奇怪:“小姐,怎么了?”
莲心看着手里的书,看着在里面发现的东西,终是道:“去魏府。”
姜棣被关入天牢的当夜,被送入汝南王府的灼华便被汝南王叫人系住双手吊在了后院的井口之上。
汝南王看着特意过来的齐凰,也不如之前那样排斥了,只道:“你看,本王还是替你母妃报仇了,不过到底不能要了她的性命。”到底是皇帝的骨血,虽然说已经贬为庶民,可也还是皇家血脉,要是轻易杀了,皇帝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齐凰只冷淡的笑:“看来父皇戎马一生,如今也就只有这一点追求了。”
汝南王听着这话不高兴:“你特意来,是来讽刺你父亲的?”
齐凰笑笑,红色瞳仁的眼眸此刻显得分外诡异:“父王难道就甘心从统领大军的一方英豪,成为如今在家养老的无用之人?应该不会吧,父王在孩儿心里,可一直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不是如今只知道躲在家里的缩头乌龟。”
汝南王面色略沉,他的确还有不甘心,但他也不想折腾了,夺嫡这场风波犹如利刃,将卷进去的人都撕了个粉碎,以前强势如云家,稳如魏家,如今都是个什么下场他心里清清楚楚。
“这些话你往后不必再说了。”汝南王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齐凰看他还是这幅怂样,笑笑,只睨着被吊在院子里的灼华,他总会有办法让父王重拾野心的!
夜里,烈染一直在国师府门口等,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陈言袖出来,他想翻上国师府的墙头去看一看,但楼衍说过,别的地方可以,唯独国师府不允许他如此,所以他心里像住了只小猫儿似的,却又只能忍着。
直到半夜,姜宴才携陈言袖一道出来了。
花间还是那般小心翼翼的,陈言袖看到她,便不由想到之前马车里的事,略皱皱眉,跟姜宴道:“殿下。”
“怎么了?”
“那辆马车里有奇怪的味道,能不能叫人把这马车扔了?”陈言袖问姜宴。
姜宴笑起来:“想不到你也会嫌弃这个,不过一辆马车而已,你想扔便扔。”
陈言袖这才珉唇勉强一笑,随姜宴上了他的马车,走时,甚至亲昵的特意挽起了姜宴的胳膊。
姜宴有些意外一向守规矩的她居然会如此,但很开心,扶着她上了马车后便将她拥在了怀里。
两人恩爱甜蜜,羡煞旁人。
这一幕,烈染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
他略有些愣,袖她不是都因为姜宴哭了吗,怎么还跟他这么亲近?
他看着就要被人拉去烧了的马车,眉心微微拧起,站在角落里半晌动都没动,直到阿义巡视的时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烈染你怎么在这里?”阿义飞到他身边,好奇问他。
烈染没说话,他在思考。女子都是这么善变不成?第一次说要嫁给他,第二次分明也没有很抗拒自己的接触,怎么忽然一下子,就连自己坐过的马车都嫌弃得要烧掉。
阿义看他跟块木头似的不说话,也不再多说,挑挑眉,自个儿回府去了。
烈染闷头往他暂住的别院走,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问题,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幽暗的巷子里,巷子里挂着粉色的灯笼,姿容妖娆的女子们穿着薄衫露出娇媚之态勾搭着来往的客人,如今他拾掇了一身华贵的长衫,人又高大英俊,自然一下子就被这群女人们给盯住了。
“哟公子,您这是上哪儿去,要不要奴家陪您喝杯酒啊!”
“就是,看公子心情不好,喝酒最能解愁了……”
又一个女子上前来道,烈染目不斜视的看着她们,问她们:“我问你们一件事。”
女子们笑起来:“哟,爷您要脱我们衣裳办事儿都行,只要您给银子。”
烈染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金子来:“够吗?”
“够够够,当然够……”一群女子都围了过来,烈染只抬手把金子举起,问她们:“你们说,一个女子跟丈夫过的不幸福,曾经又答应过要嫁给别人,这算什么?”
女子们一愣,旋即有人道:“这还能算什么,这女子勾三搭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呗。”
烈染略有些不高兴,袖若是这样,他还高兴了。
“那我再问你们,用什么办法能让这女子喜欢上锅里的。”烈染又道。
女子们这下怔住了,敢情面前这位大爷是惦记上有夫之妇了啊!
她们笑笑:“爷,有夫之妇若是敢勾搭别的男人,叫人知道了,可是要浸猪笼的,您要是不怕,就让她拼命和离算了。若是不能和离,您就来找我们,我们一样服侍得您妥妥帖帖的。”
烈染讶异:“浸猪笼?”
“是啊,您不知道?”女子们好奇看他,五官的确带着几分异域特色,但北燕官话却说的很顺溜啊。
烈染倒是不知道这个,当初为了来北燕,他只学了北燕的官话,想着去陈家提亲接人就带袖回部落做王子妃,哪想北燕还有这些规矩?在他们部落就从来不讲究这些个,只凭真心。
他愣了一会儿,人就被推搡到那挂着粉色灯笼的房间里去了,美酒小菜端上来,身边曼妙的女人们更是极尽媚态。
烈染看了看这酒,道:“那你们今晚好好与我说说北燕还有什么规矩。”
众女笑:“规矩那么多,一晚上都说这个,不闷吗?而且您也记不住啊……”
“放心。”烈染笑笑,他可是过目不忘,否则怎么可能短短半年时间把北燕官话给学透了。说完,又掏出一块金子:“再去拿些好酒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没人跟钱过不去,众女立即就殷勤的搬酒去了。
夜里,陈有才跟莎慕正飞跃在京城各处的屋顶上,直到累了,二人才坐下来。
莎慕笑笑,陈有才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果子来,笑眯眯给她:“尝尝甜不甜,我特意为你留的。”
莎慕吧唧一口,本以为很甜,谁知酸的五官都快拧在一块了,差点没掐死陈有才。
就在二人打闹间,忽然听到屋顶下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二人觉得奇怪,掀开瓦片一看,就看到了直接端着酒坛咕咚咕咚喝的烈染,而且看他紧锁的眉头和身边七八个酒坛子,二人对视一眼,陈有才小心将瓦片放下,问莎慕:“他这是出来找女人了?”
莎慕眼睛微微眯起:“听说最近你和他走得很近?”
陈有才立即道:“没有,我跟他可不熟,你放心,我明儿就再不见他了。”
莎慕轻哼一声:“你可说到做到,不然我定饶不了你。”
陈有才嘿嘿应下,还越发觉得莎慕可爱了。
两人躺在屋顶,陈有才问她:“咱们也该把婚期定了,等你嫁过来,就安安心心留在陈家做陈少夫人。”
莎慕目光微微深了一下,试探着问他:“有才,如果有一天,我逼不得已,而做了一些你不那么喜欢的时,你会原谅我吗?”
陈有才撑着脸笑:“你能做什么?”
“就是……你不大喜欢的事,研制毒药啊之类的……”莎慕试探道,陈有才笑眯眯捏她的脸:“不行,你要做药可以,毒就别碰了,万一咱们婚后怀了小宝宝,小宝宝中毒可怎么办。”
莎慕还想再说,却看到了陈有才眼底的坚决,只能咽下喉头的话,打算找时机再说了。
夜色渐渐深了下去,即便明儿就是除夕了,可因为秦家要翻案的事,京城里的气氛还是紧张的。
因为除夕,朝廷放了十五天的休沐,但秦家翻案之事已成定局,所以带头查办的姜王和莫飘丝毫没敢懈怠,反而是一直最忙的楼衍终于有了空。
早起后,楼衍便叫人烧了炭火盆子放在房间里,倚在暖榻边看书了。
魏如意起的迟些,等她起来,都快过早膳的时间了。
知雨笑着走进来,拿了一张帖子,笑道:“小姐您瞧瞧,这是陈家送来的礼单,说是给您压箱底的。”
魏如意翻开看了眼,竟是十来个好地段的铺子庄子。
她裹着被子讶异看着知雨:“谁送来的,人呢?”
“是陈家管家送来的,说是陈家这几日忙着呢,老太爷前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在床上躺了十来日才好,待他好了,才敢使人来送东西,就怕您挂记。”知雨笑道。
魏如意心里愧疚,她一直忙着别的事,竟是许久没去看过外祖父了。
在外间看书的楼衍忽然道:“今日左右无事,吃过早膳,便去陈府坐坐吧。”
魏如意欣喜问他:“当真?”
楼衍唇瓣浮起些许笑意,却只淡淡嗯了一声。
又是一年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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